愁殺她玉軟花嬌 第35節(jié)
“那你走吧?!闭垓v了這么幾日,沒有吃的,只喝了幾口水,也不能沐浴,蘇知魚覺得自己都臭了。她擺擺手,對陸時行根本就沒有半點戀戀不舍,反而十分積極的希望不要再見面了。 陸時行站在院子門口,見小娘子頭也不回地走了,心中莫名有點空落。 意識到這股情緒,男人面色微變。 . 雀蝶已經急瘋了,她到處都找不到她家小姐。心系蘇知魚安危,雀蝶已經找了住持說明情況,住持聽說蘇知魚這個散財仙女不見了,趕緊讓小沙彌們都出去找人。 小沙彌們找了一天一夜也沒找到人,雀蝶急得一夜沒睡,哭紅了眼,然后在第三天的傍晚時分,看到了站在屋中喝水的蘇知魚。 “小姐?”雀蝶一臉呆滯。 蘇知魚臟兮兮地站在那里,像剛剛從泥坑里滾出來,“快給我弄點吃的來。” “是,是,小姐。” 雀蝶趕緊替蘇知魚去廚房端了幾碟素菜來,然后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問她,“小姐,你這幾日都去哪了啊,我都急死了?!?/br> “沒什么事,救了條落水狗?!?/br> “狗?”雀蝶滿臉疑惑。 “等會兒再跟你說?!?/br> 蘇知魚凈了手,洗了臉,先隨便用了幾口,然后在雀蝶的伺候下沐浴更衣。 熱氣氤氳間,小娘子拉緊的神經終于松弛下來。她靠在大浴桶上,閉目養(yǎng)神。 “小姐?!?/br> 雀蝶輕輕喚她。 蘇知魚睡著了。 雀蝶趕緊往里加上半桶熱水,生怕把她家小姐給冷到了。 蘇知魚在浴桶里睡著了,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水還是熱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身上的肌膚泡得越發(fā)光滑水嫩,細膩柔軟的長發(fā)拖曳在水中,像散開的,質地極好的黑色綢緞。 “??!”突然,外面?zhèn)鱽砣傅捏@叫聲,連帶著碗碟打翻的聲音。 蘇知魚趕緊起身,隨手披上一件外袍,濕著身體出去,“怎么了?” 外間地上正躺著一個男人,雙眸緊閉,不知生死,正是那位跟她在院子門口分別的小公爺。 蘇知魚:…… “別叫了,頭疼。” 不知道是不是看多了這男人半死不活的樣子,現在的蘇知魚竟無比鎮(zhèn)定。她先讓雀蝶去看看男人還有沒有心跳,自己則趕緊換了套裙衫。 “小姐,還有氣?!?/br> “嗯?!?/br> 蘇知魚一邊攏著自己的濕發(fā),一邊跟雀蝶道:“拿個毯子過來把人裹了,然后放到……那邊的地上?!?/br> 反正是夏天,地上也不涼,還能祛暑呢。 兩人用毯子把人裹了,然后吃力地拖到靠窗處。 “小姐,沈公子怎么會在這里?” “他就是我救的落水狗嘍?!?/br> 雀蝶愣了愣后恍然大悟。 “小姐你失蹤這么多天就是去找沈公子了?” “噓,小點聲?!碧K知魚打斷雀蝶的話,“別讓人知道他在我們這里?!?/br> “是,小姐?!?/br> . 屋內突然多了一個男人,蘇知魚也略有些不自在,她讓人搬了個屏風過來,擋住陸時行,并往男人臉上蓋了塊帕子。 “小姐,沈公子上次那樣對您,您怎么還救他呀?”雀蝶可是記得這位公子“好心”的將好不容易逃出來的自家小姐送回蘇家繡坊給柳長風做妾一事。 “你家小姐我以德報怨,天生菩薩心腸?!?/br> 雀蝶同意地點頭,“小姐您就是心太好了。” 蘇知魚感嘆道:“可不是嘛,去看看他死沒死?!?/br> “哎。” 雀蝶揭開男人臉上的帕子,露出那張蒼白俊臉,然后發(fā)現男人的臉色竟比剛才好了不少。 “小姐,他……好燙,好像是發(fā)燒了?!?/br> . 蘇知魚清楚,陸時行躲躲藏藏的就是不想被人發(fā)現。因此,她現在也不能替他去找醫(yī)士,可不找醫(yī)士的好,他這身體要怎么辦?真死了的話怎么辦? 蘇知魚抿唇,小心翼翼地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額頭,燙得厲害。 這可怎么辦?沒辦法了,只能找人來了。 “雀蝶,去把住持找來,只讓住持一個人來就好了?!?/br> “是?!?/br> “等一下!”突然,蘇知魚又把雀蝶喊住,然后轉頭,盯著陸時行,臉上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 第32章 漂亮 住持過來的時候, 小娘子正坐在繡墩上吃茶。 從前古樸的廂房內被添置了很多閨房之物,什么梳妝臺、屏風、花架之類的東西,最關鍵的是, 連床都換了。 住持看向那掛著青色帷幔的拔步床, 伸手擦了擦額頭。 旁人隨便住幾日,也不過多帶幾件衣物, 蘇知魚卻差點把整個家都搬來。 這在旁人看來匪夷所思之事,在蘇知魚看來卻很是正常。她用不慣外面的東西, 每次出門都要帶上十幾車私人物品。 此次倉促間入住西山寺,東西還算是拿的少了。 “住持,我有一個丫鬟突然高熱不止, 您給看看?” 西山寺的主持頗為精通藥理,聽到蘇知魚的話后立刻點頭道:“容老衲先看看?!?/br> 雀蝶出來,引住持往屏風后面去。 屏風后面擺了張小床, 一位身形高大修長的丫鬟正躺在上面。身上蓋著被褥,臉上蓋了塊白色帕子,遮擋到脖頸處, 無聲無息地躺在那里, 似乎已經昏睡過去。 住持上前, 小心翼翼地掀開白色帕子看了一眼。 雖然昏迷,但這丫鬟臉上竟還上了妝, 想是一位十分愛美的丫鬟。 此女子雖身型高大,狀似男人, 但容貌卻是十分不錯,說句絕色也不為過。 不過住持是出家人,而且一把年紀了,自然不會對這位絕色丫鬟有什么心思。 住持抬手, 正欲把脈,不知何時跟了進來的蘇知魚卻突然阻止道:“住持師傅,不必把脈了,您開幾副溫和的退熱藥就行了。” 住持卻比較謹慎,他道:“這姑娘瞧著不像是暑熱?!?/br> 蘇知魚彎唇笑了笑,“不是暑熱。” 住持沉默了一會兒,道:“若是疾病引起……” “昨日跟我出去釣魚,不小心摔了一跤,胸口劃了一道口子,上了藥,本想著止了血應該就沒事了,不想今日就發(fā)起熱來?!?/br> 住持立刻往后退幾步,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 女子胸口,身為出家人的他當然是不能看的。 既然知道是受傷引起的高熱,住持也就對癥下藥開了幾副藥,還貼心的讓小沙彌熬煮好了送過來。 “小姐,能行嗎?”雀蝶擔憂詢問。 蘇知魚也不知道,“沒辦法了,死馬當活馬醫(yī)吧?!?/br> 男人昏迷著,沒有辦法吃藥,蘇知魚讓雀蝶用筷子撬開他的嘴,然后用勺子一點一點的給他灌進去。 這不僅是個力氣活,還是個技術活。 蘇知魚累出一身熱汗,足足花費半柱香時間才將那碗藥替男人全部送入口中。 一日三次,灌了一日,男人卻始終沒有清醒的跡象。 “對了,住持臨走前不是還說可以用酒擦身退熱嗎?”蘇知魚突然想起這事。 雀蝶露出為難神色,面色泛紅,“小姐,奴婢……還沒碰過男人呢……” 蘇知魚,“……去外面叫個男仆來?!?/br> “……哦?!?/br> . 屋內彌漫著濃厚的酒氣和苦澀的藥味。 男仆替男人擦完身體,沉默著退了下去。 這是蘇知魚從蘇州帶來的自己人,十分可靠。 屋內的味道實在太重,蘇知魚讓雀蝶開了一會兒窗子透風,然后她又想起來這幾日自己都沒有給那位平陽侯抄經,便趕緊讓雀蝶替她準備好筆墨紙硯。 天色漸暗,小娘子扶趴在桌案上,認真地抄寫著佛經。 突然,她身后傳來一陣很輕的聲響,蘇知魚下意識轉頭,就見男人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正站在她身后。 陸時行其實醒來有一段時間了。 他身體底子好,住持那幾服藥灌下去后發(fā)了一身汗,又有酒精幫著退熱,只一日,就好了大半,只是身體實在乏累,還不能動彈,便躺在榻上休息。 他能聽到蘇知魚跟雀蝶的說話聲,小娘子要抄經。 屏風雖厚,但他能透過縫隙看到坐在對面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