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反派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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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馬匹停在斷崖邊,人卻像人間蒸發(fā)一般,崖上崖底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人。 meimei體弱,又風(fēng)雨大作,這一天一夜她如何熬得過? 想到此,虞辛夷狠狠握拳捶向身側(cè)大樹,震得樹干簌簌一抖,滿眼自責(zé)。 薛岑亦是雙目通紅,清朗的嗓音因通宵勞累而變得沙啞,“虞大小姐勿要焦急,如今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薛府侍從執(zhí)著火把向前,壓低聲音道:“二公子,這片山谷都搜遍了,懸崖幾十丈高,虞二姑娘該不會(huì)已經(jīng)……” 話還未說完,便聽薛岑沉聲打斷:“她不會(huì)有事!若再有人胡言,就地處置!” 他素日溫潤,第一次如此盛怒,薛府侍從都嚇得跪地不起,連忙稱“喏”。 天邊一線微白,風(fēng)停了,積雨自林間葉片上滴落,落在薛岑額上。 他抬手接住那一抹冰涼,視線順著雨水的方向往上,再往上,定格在雨霧蒙蒙的峭壁上頭。 虞辛夷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立即會(huì)意,眸中劃過一抹亮色:“還有一個(gè)地方?jīng)]有搜到?!?/br> 崖上,石臺(tái)。 虞靈犀又渴又餓,燒得口舌生燥,迷迷糊糊間察覺到一股溫?zé)峋従忓窳怂拇桨辍?/br> 她想張嘴接住這抹“甘露”,可發(fā)顫的牙關(guān)就像是蚌殼一般緊閉,怎么也沒力氣張開。 身邊之人似乎也意識(shí)到了這個(gè)問題,那抹溫?zé)岬母柿貢簳r(shí)遠(yuǎn)去。 不稍片刻,陰影再次俯下,有什么柔軟溫涼的東西貼在了她干燥顫抖的唇瓣上,繼而一條滑熱撬開了她的牙關(guān),將溫?zé)岬?、帶著濃重鐵銹味的液體哺進(jìn)她的嘴里。 那液體實(shí)在難喝,虞靈犀下意識(shí)皺眉,想要掙動(dòng),卻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眼睫顫抖著打開一條縫,晨曦黯淡,模糊的視野中只見寧殷無限放大的俊顏。 他的唇上沾著比斗篷還艷的紅,將什么東西一口一口渡進(jìn)來,填充她灼痛的胃部。 虞靈犀最后記住的,是他那雙古井無波的,沒有一絲情欲的漆黑眼眸。 …… 再次醒來,虞靈犀已是躺在了柔軟的床榻上。 睜眼便是自己閨房熟悉的帳頂,案幾上燭光昏暗,窗外一片深沉的夜色。 她剛坐起身,便見胡桃高興得打碎了手里的杯子,跑出門外欣喜道:“將軍,夫人!少將軍大小姐!小姐她醒了!” 虞靈犀按著昏沉沉的腦袋起身,抿了抿唇,立刻嘗到了舌間殘存的,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腥甜。 像是……鮮血的味道。 “歲歲!” 虞靈犀從未見阿娘這般著急的模樣,幾乎是踉蹌著撲到她榻前,拉著她的手問,“我的兒,你總算醒了!” “阿娘,我沒事?!?/br> 虞靈犀腦袋還不是很清醒,下意識(shí)露出乖巧的笑來,安撫道,“只是一個(gè)小意外,您別哭呀?!?/br> “還敢說只是‘小意外’?你都昏迷一天一夜了!” 虞辛夷的眼睛紅得像是三日未眠,坐在榻前緊緊擁住meimei,“臭丫頭,你嚇?biāo)牢伊酥恢溃 ?/br> “我沒事,多虧了……” 環(huán)顧四周,虞靈犀問,“救我的那少年呢?” 虞辛夷的面色微妙一頓。 她松開虞靈犀,不太自然地輕咳一聲,“是薛岑先找到困在峭壁中間的你,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少年?!?/br> “怎么會(huì)?” 虞靈犀明明記得清清楚楚,寧殷是如何躍下懸崖抓住了她,如何在峭壁上為她遮擋風(fēng)雨,甚至是…… 她抿唇,狐疑地看向虞辛夷:“阿姐,你說實(shí)話,到底是怎么回事?!?/br> 虞辛夷生性秉直,不擅說謊,見meimei懷疑質(zhì)問,便將腳一跺:“哎呀,虞煥臣你來解釋!” meimei已經(jīng)及笄,虞煥臣不方便進(jìn)寢房內(nèi)間,便在屏風(fēng)后站立。 默了半晌,答道:“歲歲,你是女孩子,和個(gè)奴子在一處待了一天一夜,傳出去會(huì)對(duì)你不利?!?/br> “所以,你們就挑了一個(gè)名聲好、門第高的薛二郎,替我掩埋此事?” 虞靈犀呼吸一窒,掀開被褥下榻,“他在哪?” “歲歲,你還病著……” “那個(gè)救我的少年,在哪?” 一陣沉默。 虞夫人到底心生不忍,給兒子使了個(gè)眼色。 虞煥臣這才嘆道:“按理說,若奴仆毀了主子的名譽(yù),唯有他從世上徹底消失方能止損。但他畢竟救了你,于是我以重金酬謝,客客氣氣地將他送出府了……” 話還未落音,虞靈犀便沖出了房門。 第17章 名字 虞靈犀在后院找了一圈,果不見寧殷,便轉(zhuǎn)身直奔角門馬廄。 侍衛(wèi)青霄牽著馬匹走過,似是準(zhǔn)備出門辦事。 來不及打招呼,虞靈犀從青霄手里搶過韁繩,踩著石階翻身上馬,一拍馬臀喝道:“駕!” “小姐,這馬……” 青霄驚駭:這馬還未來得及裝上馬鞍和墊子??! 來不及去追,駿馬已馱著素衣披發(fā)的少女消失在濃黑的街角夜色中。 虞靈犀沿著府門前的街道找了一圈,都不曾見到寧殷。 天這么黑,他又受著傷,能去哪兒呢? 腦中靈光一現(xiàn),虞靈犀想起一個(gè)地方,立刻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升平街奔去。 亥時(shí),市集皆歇,街上幾點(diǎn)燈影寥落,空無一人。 欲界仙都燒塌的房舍,宛如黑骨般嶙峋支棱在黑暗盡頭。而焦黑殘敗的坊門下,果然靠著寧殷孤寂的身形。 他聽到了馬蹄聲,站直身子,影子在他腳下投出長而落寞的影子。 可他的眼神很平靜,沒有丁點(diǎn)意外。 那一瞬的塵埃落定,使得虞靈犀忽略了檐上灰隼一掠而過的影子。 心安過后,便是綿密蔓延的酸意。 或許寧殷沒有家,被父兄“驅(qū)逐”出府,他潛意識(shí)中的歸宿,仍是這個(gè)賜予了無盡傷害與屈辱的欲界仙都。 又或許他是故意躲在這兒,在她能找到的地方。 無論有意無意,虞靈犀都必須將他帶回去。 不管是天神抑或惡鬼,她都要讓他,成為虞家未來的庇佑。 “吁——” 寧殷微微仰著頭,眸中映著她馭馬急停的小小身影。 駿馬高高抬起蹄子,馬背上的少女捏緊韁繩,披散的墨發(fā)如云般飛揚(yáng)又落下,在身后拉出金絲般耀眼的光芒。 她竟是來不及梳洗更衣,穿著素白的中衣單裙便追了出來,翻飛的裙擺下露出一截瑩白如玉的腳踝和小巧的繡鞋。 馬背光禿禿的,甚至沒裝上馬鞍。 虞靈犀控制著馬兒小幅踱步,澄澈美麗的杏眸投向馬下。 “小姐。” 四目相對(duì),寧殷欲蓋彌彰地將包扎嚴(yán)實(shí)的左臂往身后藏了藏。 虞靈犀還是瞧見了那滲出紗布外的殷紅,不由抿了抿唇,唇齒間仿佛又溢出了那股腥甜溫?zé)岬蔫F銹味。 她驀地開口:“你說你沒有名字,我便送你一個(gè)?!?/br> 寧殷望著她,靜靜聽著。 “你原先的代號(hào)‘二十七’太過拗口,我便取末尾字‘七’,以國號(hào)‘衛(wèi)’為姓?!?/br> 虞靈犀的胸脯微微起伏,目光像是穿透眼前的的少年,回到遙遠(yuǎn)的過去,一字一頓道,“在找回你真正的名字之前,你便叫‘衛(wèi)七’。” 寧殷在諸多皇子中排行第七,“衛(wèi)七”是前世虞靈犀和他離京去行宮養(yǎng)病時(shí),取的假名。 是一個(gè),只有她知道的名字。 寧殷微微睜大眼,死水般的眸子里劃過一絲異色。 這個(gè)名字他并未聽過,可不知為何,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之感。 “衛(wèi)……七?”他重復(fù)。 低啞而微微疑惑的少年音,伴隨著溫柔的風(fēng)聲飄落。 虞靈犀頷首。 捏著韁繩的手緊了又松,她于馬背上緩緩俯身,第一次主動(dòng)朝寧殷伸手。 “跟我回家,衛(wèi)七?!彼t唇微啟喘息,說道。 “家”之一字,無非是世間最可笑的字眼,可從她的唇間說出來,卻莫名有種令人信服的沉靜。 寧殷喉結(jié)動(dòng)了動(dòng),怔了一瞬,方緩緩抬起將干凈的右手,將指節(jié)輕輕交付于她的掌心。 他說:“好。” 那只小手纖細(xì)嬌嫩,卻溫暖柔軟,只輕輕一拉,便將寧殷拉上馬背。 落魄的少年和嬌貴的少女,俱是在此時(shí)此夜,各自開始了一場(chǎng)前路未知的豪賭。 “你左手有傷,身形不穩(wěn),最好抓住我,掉下去我可不負(fù)責(zé)撿。”少女壓低的嗓音自前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