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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紅昭但笑不答, 此時有人盯著她, 輕聲嘀咕了一句:“這位姑娘,怎么看著似乎有些眼熟呢?” 好兄弟!還是你靠譜。端王世子感動地險些淚流滿面, 你們中應(yīng)該有人見過曲盈袖的吧, 至少宮宴上遠(yuǎn)遠(yuǎn)看到過的啊。這位是她孿生jiejie, 長得很像的, 也該有人認(rèn)出來了。 他這么一說,也有人附和道:“好像是在哪兒見過。” “別想了,你們兩個花花大少,興許是在哪個花街柳巷見過吧哈哈哈?!?/br> “……”楚子然捂臉, “別說了?!?/br> 有人打圓場:“就是, 別亂說話,世子特意帶過來給咱們見的, 你們收一收, 別唐突佳人。” “好好好,我自罰一杯?!眲倓傉f話的人也沒多想, 只覺得拋頭露面到能讓大家都覺得眼熟的,能是什么正經(jīng)人家的姑娘?何況楚子然這么隨隨便便地把人帶出來,對方定然也不是什么有身份的。 有人打岔道:“怪不得世子非要攛掇我們提前小聚, 原來是急著炫耀美人呢?!?/br> 眾人便嘻嘻哈哈地笑鬧起來,楚子然陷入絕望。 曲紅昭看他一眼:“這就是你的朋友?” “他們平時不是這樣的?!背尤贿€想掙扎一下。 又有人開口:“世子,快給大家介紹一下吧?!?/br> “好,”楚子然逐個給曲紅昭介紹,“這位是鴻臚寺卿的長子,這是宣平侯家的公子,那位是鐘侍郎的獨子……” 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出身不錯的官家子弟。 聽到鐘侍郎,曲紅昭笑著看了看那位:“原來是鐘公子,我前幾日才見過你父親?!?/br> 幾天前在朝堂之上,跳出來想進(jìn)諫帝王重罰曲紅昭,卻被皇帝堵了回去的那位不就是鐘侍郎嗎? 在座眾人的臉色瞬間古怪了起來,眼神在端王世子和鐘公子之間飄來飄去。 楚子然瞬間明悟他們誤會了什么,捂住了臉,不忍直視眾人的表情。 鐘公子神色僵滯,出來玩碰到自己父親的姘頭,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但在朋友們面前,總還是要維護(hù)一下父親的面子:“家父不是這樣的人,姑娘這般污蔑于他,至少先報上名來。” 曲紅昭尚未意識到他為何突然這樣激動:“我若報上名來,你們大概不會很歡迎我。” 鐘公子怒道:“姑娘這般空口無憑,污蔑朝中四品大員狎妓,卻還藏頭露尾不敢報上姓名嗎?” 狎妓?曲紅昭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的意思,神色古怪地看向楚子然。 到底她是世子帶來的人,此時連忙有人打圓場:“鐘凜,你跟個姑娘家計較什么?” “就是,我們沒人相信鐘大人狎妓,別計較了,喝酒喝酒?!彼麄冏焐险f著不信,心下都覺得挺有趣,鐘侍郎外表看起來古板,想不到原來也有這樣的愛好,還和端王世子看中了同一個女人。 “等喝完了這攤,待會兒一起去碧云樓?!?/br> “不過世子今日有美人在側(cè),大概是看不上樓里那些庸脂俗粉了,哈哈哈?!?/br> 世子這人喜新厭舊,且一向以兄弟為先,此時鐘公子和他帶來的姑娘起了沖突,眾人也沒當(dāng)什么大事,只是制止了他當(dāng)面鬧事,就繼續(xù)喝酒了。 “……”剛剛鐘公子鬧起來的時候,端王世子就立刻想制止,但對上曲紅昭的眼神,卻一時陷入沉默。 在從北戎返楚的那一路上,大家都不怎么待見他,似乎都覺得他不值得被拯救。 所以,此時此刻,在曲紅昭面前,他有一種很奇怪的心理,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那些“不值得”的地方。 但以目前表現(xiàn)出來的這些,他不需多問,就知道一個只知玩鬧、眠花宿柳的花花公子,在她眼里定然是不值的。 “木已成舟,我不會再去糾結(jié)值與不值,”曲紅昭看穿了他的心思,輕聲道,“在意這一點的只剩下你自己。世子,值與不值,不只看過往,也看將來?!?/br> “……我懂了?!?/br> 這番略顯奇異的對話,終于讓其他人意識到了不對。 這位端王世子一向愛美人不假,但再漂亮的美人,也沒有讓他這乖乖聽訓(xùn)的道理。 眾人稍稍安靜下來,打量著他們二人。 直到剛剛覺得她眼熟的人打破了沉默:“他娘的……” “你怎么了?” “沒什么,我、我就是突然想起來為什么眼熟了。” “那你快說啊。” “曲、曲……” 看他磕磕巴巴的模樣,桌上另一人看向曲紅昭,一拱手:“敢問姑娘芳名?!?/br> 她微微一笑:“我姓曲,芳名紅昭。” 按理說,未婚姑娘家的名字是不好隨意在一眾男子面前這樣報與人知的,但曲紅昭這個名字,天下大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也實在沒什么避諱的必要。 問話的人便道:“原來是曲姑娘,不知……” 他的話說到一半,反應(yīng)過來曲紅昭這個名字代表著什么,瞬間僵在了原地。 曲紅昭看向郭皓軒:“我聽聞郭公子與舍妹說親之事,才請世子帶我前來,還請恕我冒昧。” 郭皓軒只覺得后心發(fā)涼:“不……不敢?!?/br> 眾人這才知道他們鬧了個多大的烏龍,曲紅昭對鐘凜所說的“見過你父親”,真的就只是字面意義上的見過而已,是他們自己想歪了。 鐘凜剛剛還拿污蔑朝廷四品大員的罪名嚇唬她,但這位曲將軍的品級可是比鐘侍郎還要高上一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