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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該是我自己不愿意帶護衛(wèi)出門的吧?”徐杏霜猜測,“怪不得大哥?!?/br> “怎能不怪我?”徐司深搖頭,“我虛長你十余歲,你不懂世間險惡,我卻該懂,我原該逼著你帶上護衛(wèi)的。” 曲紅昭在一旁見證了兩人的認親,卻一直保持著沉默。 直到徐司深再次提出感謝她,她才搖了搖頭:“我不是第一次捉到拐子了,他們最常用的手段是迷藥,但是徐姑娘應(yīng)該不會怕這個吧?” 徐家大哥搖頭:“的確不怕,我meimei可以說是迷藥的行家了。” 曲紅昭欲言又止:“我們一直先入為主,以為徐姑娘和竇家的男孩兒一樣,都是被賣到吳溝村的,但如果……不是呢?” 徐杏霜怔了怔:“可是,我聽說,那個囚禁我的男人,不是已經(jīng)在縣衙堂上認罪了嗎?” “沒錯,如果他說謊,那必然是做了比他所認下的更惡劣的事,那會是什么呢?”曲紅昭沉思片刻,“我們?nèi)菧洗逯?,先去了附近的另一座村莊,那個買女人的中年男子叫作三麻子,他買人的銀子,是村里不少人給他湊起來的。你所在的那戶人家,我親眼看過,和三麻子家的貧富條件應(yīng)該相差不遠,甚至還要更差一些,但是他買人,卻不需要向村里人借錢,至少我們在村里的時候,沒人提過這一點?!?/br> “曲將軍,”徐家兄妹均覺悚然,“您想說什么?” “我也只是猜測,但……說句冒犯的話,以徐姑娘的品貌,拐子要賣掉你的話,賣得一定不便宜,”曲紅昭輕聲嘆息,“而以那個男人的家境,他未必出得起這份價錢。” “……” “徐姑娘出身越州徐家,那定然是能識文斷字的,再加上通曉醫(yī)術(shù),”曲紅昭分析,“如果我是拐子,我大概會選擇把這樣的人賣到那種比較有名的青樓——知書達禮的姑娘能賣上很好的價錢,因為有很多男人偏愛紅袖添香這一套。在能賺到更多銀子的情況下,拐子為何偏偏要把你賣給山腳下村子里一個拿不出太多銀子的男人?” “……” 曲紅昭看向徐杏霜:“徐姑娘,你是何時失卻了記憶?” 徐杏霜搖搖頭:“那個男人說,我是和他在一起大概兩個月后,不肯聽話,還和村里其他男人眉來眼去,他才抓起我的頭撞墻,把我撞成這樣的……” 曲紅昭閉了閉眼:“可是你和他在一起的前兩個月,如果沒有失憶,為何不反抗他呢?” “我……” “你失去記憶后,仍然能憑本能做出迷藥把他迷倒,若那兩個月你保有記憶,你能不能對付他?” 徐杏霜不敢肯定地看向兄長,徐司深神色凝重地點頭:“除非她當時手腳都被綁著,不然應(yīng)該不會完全失去反抗的余地,她認得xue位,就算手上沒有太大力氣,也能輕易放倒一個人?!?/br> “我還有這等本事?”徐杏霜有些驚訝。 徐司深無奈:“當年你拿二弟練手,險些把他扎癱了,還是我替你罰的跪?!?/br> “……”你們徐家也太慣女兒了吧? “但根據(jù)那個男人所說,你還能和村里其他男人眉來眼去,那自然就是沒有被綁著,”曲紅昭繼續(xù)道,“當然我相信這是他胡說,你失憶的始末應(yīng)該都是他在胡扯?!?/br> 徐杏霜懂了她的意思:“根本沒有那兩個月,我應(yīng)該是剛到村子就失憶了對嗎?” “所以,是拐子把杏兒弄失憶的?”徐司深分析道,“那么那個禽獸為何要說謊?為了嚇住杏兒?” “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拐子令徐姑娘失憶的,另一種,就是這個故事里,根本沒有拐子其人?!?/br> 徐杏霜整個人都在抖。 曲紅昭有些不忍:“我怕自己記錯,已經(jīng)派人去問平縣取縣志了,還有一點需要確認,徐姑娘先去休息吧。” “不,我要在這里,等將軍說完?!?/br> 半個時辰后,派出去的侍衛(wèi)回轉(zhuǎn),帶來了曲紅昭要的東西。 “根據(jù)問平縣縣志記載,當時縣城和附近幾座村子出現(xiàn)了短暫的時疫,”曲紅昭把手中書冊遞給徐司深,“看了大夫后很快被遏制,傳播并不算嚴重,也沒花太多筆墨記載。” 徐司深已經(jīng)有了預(yù)感,他顫聲問:“……將軍,您的意思是?” “徐姑娘會防備拐子,卻不會防備剛剛被自己救治的村民?!?/br> 徐杏霜的表情讓在場二人都說不清她是在哭還是在笑:“所以,是我當時行醫(yī)路過那里,救了那個男人,他卻打了我的后腦,強行留下了我?” 第106章 閹割 將軍府。 “如果可以的話, 我希望我一輩子都不要恢復(fù)那段記憶。” 這是徐杏霜醒來后的第一句話。 剛剛她又哭又笑,笑得諷刺,哭得凄厲, 最后在心情激蕩下昏了過去。 徐家大哥給她把了脈, 確認她并無大礙后, 沖去將軍府廚房借了一把菜刀, 要去砍了那個男人。 曲紅昭連忙攔住他:“人我已經(jīng)砍過了,就埋在問平縣附近荒山, 如果你要去掘墓鞭尸的話, 我可以給你推薦兩位專業(yè)人手?!?/br> 徐家大哥茫然地看看她,扔了菜刀, 坐在臺階上, 捂著臉哭了起來。 曲紅昭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拍了拍他的背, 卻也實在沒什么話可勸。 這種事又哪是旁人勸解兩句,就能釋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