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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他們,在夢境中實(shí)實(shí)在在死過一次的人,即使是出了幻境,身上所受的所有的傷都會平分到身體各處。 以她目前渾身酸痛的程度,放在現(xiàn)代來說,就是多處粉碎性骨折。 梨昭默默嘆了一口氣,舟悠如果不用那么想刀人的目光看她的話,他還真挺帥的。 雖然還沒完全長開,一身素衣,腳踩著白色素紋鞋,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眉梢間透露著的也是無盡的溫柔,僅此對方是沐禾霓。 而面對她時,他身上那副陰郁而又低沉的氣質(zhì),卻總讓她想起那人。 他一頭烏黑的秀發(fā)束于腦后,露出干凈的額頭,白玉發(fā)冠潔白無瑕,恰到好處的點(diǎn)綴在黑發(fā)時間,相互輝映。 而自身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的少年氣,一模一樣的外貌,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又給他的身份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薄紗。 這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三個人嗎? “那顧清瀾的詛咒有沒有生效,最后他們?nèi)ツ膬毫???/br> 沐羨之的一句話,將她從冥想中拉回了現(xiàn)實(shí)。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那后來呢?”有人問道。 梨昭沉默了一瞬,緩緩答道:“后來,傅映葶在她生命的最后一秒也立下一個詛咒,她愿她此后的所有仙緣,換得顧清瀾轉(zhuǎn)世?!?/br> “代價便是,這世間僅為一縷她的殘魂?!?/br> “而有了轉(zhuǎn)世的顧清瀾放棄了轉(zhuǎn)世為人的機(jī)會,他轉(zhuǎn)世成了一棵柳樹,世世代代輪回,只為滋養(yǎng)他本體的一縷殘魂。” “而這方幻境其實(shí)一直都是他們的一絲殘念,永遠(yuǎn)重復(fù)著誤會,死亡,卻也生生世世永遠(yuǎn)不能在一起?!?/br> 過了很久,她才繼續(xù)說道:“我覺得這是對他們的最好的結(jié)局了。” 柳樹村的村民早在千年前,便全部死于厲鬼手中,變?yōu)榱鴺涞念櫱鍨懕銕е拮又匦禄氐搅诉@片土地,用他們最后的方式,生生世世滋養(yǎng)著這片土地。 直到怨氣全部清除,直到償還她所有的冤孽。 他給不了她一輩子,但他愿意用所有的時間,等她。 “可她回不來了啊。”沐羨之沉痛的聲音響起。 卻沒有人回答他的疑問。 梨昭清楚,等那方幻境消失,他們編織的夢破碎,便是真的煙消云散了吧。 她在柴桑城耽擱了不少時間,是時候該和他們告別了。 她眸中帶著笑,和沐禾霓等人告辭:“jiejie,這幾日多有打擾,柳樹村一事耽擱時間太長,家長長輩一直盼著歸期,今日恐怕就要一別了?!?/br> 沐禾霓單純,自然也不會想到一個乞丐口中的長輩是何人,剛想開口,卻被一旁默不作聲的舟悠截斷了。 “乞丐家里時候長輩?別裝了,你也進(jìn)了幻境,你是誰?”他語氣咄咄逼人,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刀了一般。 “我確實(shí)不是乞丐,jiejie?!彼拖骂^嬌嬌怯怯說道:“從小我就是孤兒,被師父收養(yǎng)之后便一直跟著師父修煉至今,師父是個散修,前幾年也死在了魔修手里?!?/br> 她泫然欲泣般,抹了一把鼻子繼續(xù)說道:“不過師父臨死前關(guān)照于我,不要輕易把身份暴露在外,所以我才不得不......” “既然是這樣,meimei無需掛懷,只是不知道m(xù)eimei下一步去哪兒?”沐禾霓勸慰她道。 她怔然一愣,顯然沒想到她居然還會問自己下一步去處,不過她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答道:“還未做決定,我們散修,一個人習(xí)慣了?!?/br> “如果meimei不嫌棄,不妨和我們一起走,眼下宗門事宜不多,我們幾人也是下山歷練?!?/br> 梨昭破涕為笑,變臉?biāo)俣戎斓卮饝?yīng)了。 他們決定找一家客棧休整一日,第二日再出發(fā)。 原本她是決定一人前往,這輩子她沒有什么大目標(biāo),成為最強(qiáng)算一個,找到老變態(tài)算一個,一個人孤獨(dú)慣了,如果有同伴似乎也不賴。 只是當(dāng)晚,她便被人綁到了荒郊野外。 朦朧夜色中,一個黑衣男子背身而立,他背影修長挺拔,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頭長發(fā),似乎有一截被削短了,很是突兀。 他突然轉(zhuǎn)身,一記陰風(fēng)襲來,梨昭下意識在手里捏出光刃,卻怎么也運(yùn)行不了周身靈力。 他一步一步向她走來,隱隱月色下他的容貌一點(diǎn)一點(diǎn)清晰了起來。 舟悠! 少年逼近,重重把她按在墻上,目光落在少女那張實(shí)在算不上好看的臉上,來回審視了好幾遍,才咬牙切齒道:“你在那厲鬼的夢里,究竟是誰?” 梨昭一點(diǎn)也不退縮,只見她嘴唇輕輕掀動,吐出了兩個字來。 “春榴?!?/br> 也不知那少年有沒有相信,嘴角向下一壓,眸里迅速閃過一絲殺意,凜然道:“關(guān)我屁事,反正夢里的事我也記不清多少了。不過......” “不過什么?”她繃緊的身體頓時一松,不過聽見他話外有音,又神色嚴(yán)肅了幾分。 他一張俊臉又貼近了他幾分,頭微微向下的幅度,剛好將一雙黑油油的雙眼對準(zhǔn)她的瞳孔,唇角輕輕勾起,似是嘲弄一般地威脅道:“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無論你是誰,別對我?guī)熃阌惺裁茨康?,不?.....” “不然什么?”她直接問道。 這一問反倒把舟悠問的愣了半晌,他勾起的唇角還未來得及放下,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故意和他裝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