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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修仙,法力無邊 第180節(jié)

    梅劍尊大笑起來,她的身影變淡,梅梢派的落雪模糊成一片化不開的白,天地之間只留下了她的最后一句話。

    “虞小友,我梅梢派,可為你師?”

    第183章

    黑幕白字面前,虞絨絨也終于綻開了一個笑容。

    見畫筆在她指間靈活地轉(zhuǎn)動,拖動的符意中帶著劍光,她輕聲道:“傳道受業(yè)解惑者,可為師。梅梢派,諸位劍尊,自然皆可為我?guī)?。?/br>
    萬里之外,梅梢雪嶺之上,閉關(guān)在雪巔的那位銀發(fā)童顏的梅掌門明明眉眼緊閉,總是不怒自威的臉上浮現(xiàn)了一抹幾乎微不可查的笑容。

    她的周圍環(huán)繞著濃郁至極的天地靈氣,若是此刻有人進(jìn)入她的靈識中一窺,定然會頃刻被其中嘈亂復(fù)雜的聲音充斥整個腦海,甚至難以從中找到自己真正的神智。

    但某一個瞬間,所有那些聲音,都被壓下去了一瞬,只剩下了真正清明而堅定的靈臺。

    那片靈臺帶著千錘百煉出的無雙劍意,仿若無堅不摧,凌厲至極,卻又包裹著仿佛能包羅萬象的真正溫柔,一如她年輕之時,斂手收劍,抬眉微笑之時。

    溫柔本就是這世界上最強(qiáng)大的力量之一。

    “這份尊師見面禮,我暫且收下了?!泵氛崎T唇邊喃喃溢出了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她周身精純的劍氣流轉(zhuǎn),發(fā)出了有若龍吟的低吼,她的本命劍懸浮在膝上,微微震動,好似感受到了主人此刻真正的清明,也為之精神一震!

    道衍臺上,虞絨絨還在那片黑暗之中。

    此時的她,還不知道從盧劍尊最初那句撬墻角的話開始,到最后梅掌門的問題,竟是綿延地串成了一條因果動線,落入了她手中的那只劍符筆中。

    見了梅梢劍,便如同見天下,其他的劍縱使不會黯然失色,也總要略遜風(fēng)sao。

    十年時光不過匆匆,抬筆落劍,便已經(jīng)過去了近一半,接下來的時間里,虞絨絨已經(jīng)直接掠去了所有以劍著稱的門派。

    她多少有點(diǎn)好奇地將目光落在了菩提宗,想要看看菩提宗的比武臺。

    不同于梅梢派展開后,長長的名單,菩提宗無論是哪個年代,內(nèi)里的人名都簡單到一目了然,幾乎很難有一個時代能真正超過十個人。也就是近來這段時間,許是宗門里多少重視了一些實(shí)戰(zhàn)需求,所以才緩緩多了起來。

    虞絨絨沒有特別想要交手的需要,更多的則是想要博采眾長,了解為主,干脆就直接選了認(rèn)識的名字,進(jìn)了凈幽的合道期對局。

    菩提宗香火繚繞,香客紛紛,后山卻依然清凈無比,除了晨暮兩聲鐘外,只有清凈的誦經(jīng)聲與木魚的清脆,便是站在比武臺旁,竟然也沒有梅梢那種熙熙攘攘,交頭接耳,只覺得六根清凈。

    有人擠在虞絨絨身邊。

    這些弟子的剪影當(dāng)然不是幻境虛構(gòu)的,而是粗略地將當(dāng)時的影像以留影石的方式記錄下來,再以當(dāng)事人的這一縷記憶神識為楔子,用某種神通手法全部鐫刻在了這方道衍臺上。

    換句話說,這位她身邊的人,就是當(dāng)初觀戰(zhàn)的那些人。

    僧袍單調(diào)無趣,滿宗弟子縱使來看,也是靜悄悄的,手中菩提珠轉(zhuǎn)動的聲音都要比呼吸聲重,唯一的特例便是虞絨絨身邊的這個人。

    是一個在這樣的素色僧袍中過分顯眼的紅衣女人。

    虞絨絨知道她是誰,卻沒有想過,會在這樣的時候,與一個自己甚至看不清面容、對方也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她存在的四師伯任半雨面對面。

    原來早在合道期,四師伯就已經(jīng)在這樣正大光明張揚(yáng)無比地站在凈幽前輩面前了,她喜歡得從來都是這么熱烈,認(rèn)真,且不留后路。

    凈幽的對手自然也是一名僧人。

    兩人雙手合十,微微一禮。

    ……然后開始誦經(jīng)。

    虞絨絨:“……??”

    就、就這么對決的嗎?!

    隨著他們誦經(jīng)的聲音愈發(fā)高昂,兩個人的誦經(jīng)變成了某種宛若辯經(jīng)的環(huán)節(jié),虞絨絨印象里從來都帶著溫柔微笑的慈悲前輩凈幽,此刻也變成了面紅耳赤激昂陳詞的少年!

    隨著他們的聲音,他們手中的菩提珠開始逐漸散發(fā)出了金色的佛光,直到那樣的光芒越來越盛,再碰撞到了一起。

    虞絨絨忍不住抬手遮住了眼睛,只覺得難以承受這樣過分的璀璨。

    但下一刻,凈幽的對手就已經(jīng)收了菩提珠,啞了聲音,踉蹌后退兩步,抑揚(yáng)頓挫道:“凈幽師弟竟已修煉出如此佛光!是貧僧!輸了!”

    虞絨絨:“……?!”

    什、什么如此佛光?

    剛才兩個人不是一起在發(fā)光嗎?

    怎么佛光這東西還分亮度的嗎?你們分勝負(fù),就靠誰發(fā)的光更亮嗎?!

    她還恍恍惚惚沒有反應(yīng)過來,隱約看到旁邊熱烈的紅衣女子已經(jīng)振臂高呼了起來,而凈幽分明沒有往這邊看,搓菩提珠的速度卻不自覺地變快了許多。

    下一刻,她已經(jīng)站在了凈幽對面。

    第一次,她被對方舌燦如蓮的辯經(jīng)中啞聲,不等反應(yīng)過來,凈幽已經(jīng)自動躬身表示承讓,顯然是默認(rèn)贏了。

    第二次,虞絨絨痛定思痛,經(jīng)她不會,但她會吵架啊,她到底從小走過市井,見過太多不講理大叔與潑辣阿姨的大戰(zhàn),理論經(jīng)驗可是很足的!

    在足足一個時辰的口若懸河,將理論用力融入實(shí)踐中后,虞絨絨終于達(dá)到了與凈幽勢均力敵的輸出強(qiáng)度!

    然后,她始料未及地被普照的佛光,渡了。

    第三次,虞絨絨終于痛定思痛,覺得自己怎么能被代入對方的節(jié)奏呢!

    她二話不說,腳跟還沒站穩(wěn),就先出了一劍!

    劍氣吞吐,在對方愕然的眼神中,她過分輕松地將自己手中的劍,比在了凈幽的脖頸上。

    年輕的凈幽前輩明顯還沒見過人間險惡,大驚道:“你……你不講佛法!沒有武德!”

    “但我贏了。”虞絨絨沉聲道。

    臺下似是有一聲清脆的大笑聲,虞絨絨在天旋地轉(zhuǎn)和凈幽前輩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回到了黑幕白字之中。

    與一千名劍尊的交手后,虞絨絨都沒有這么心累過。

    她幾乎是逶迤在地,口干舌燥地咬了一顆酸筍味的辟谷丹,甚至胡思亂想道,自己方才沒有在對噴……哦不,辯經(jīng)環(huán)節(jié)吃兩顆,加強(qiáng)輸出能力,真是可惜了。

    佛修,恐怖如斯。

    好奇心,要不得。

    虞絨絨連夜打包逃跑,再也沒有了和菩提宗的佛修們交手的興趣,火速將菩提宗三個字列入了黑名單里。

    但方才驚鴻一瞥,雖說不過模糊側(cè)影,卻也算是見了四師伯的事情,還是給了虞絨絨一些觸動和靈感。

    她在想,如果……她去看看七師伯耿驚花的比武記錄,是否……也會看到一些熟悉的身影?

    虞絨絨不是會游移不定的人,她想到了就會去做,更何況,挑戰(zhàn)每一位師伯,本就是她計劃中的事情。

    報出耿驚花三個字后,虞絨絨站在了御素閣中閣的比劍臺旁,甚至見到了那棵熟悉的十霜樹。

    樹還是那棵枝繁葉茂,好似永遠(yuǎn)也不會落完葉子的參天大樹,比武臺上已經(jīng)站了兩個人,熟悉的比武臺旁的嘈雜聲傳來,沖淡了此前她在菩提宗留下的陰影。

    但她旋即就愣了愣。

    無他,比武臺上的兩個人都看起來都過分陌生,且……都拎著劍。

    ……劍?!

    虞絨絨懷疑自己是不是報了同名同姓的人。

    耿驚花這個名字很多很常見嗎?她剛才是不是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同時出現(xiàn)了兩個幻影,她應(yīng)該選左邊的,結(jié)果手抖選了右邊的?

    七師伯不是符修嗎?

    她有些茫然地想著。

    臺上的兩人看起來都很年輕。

    其中穿著白色道服的那一位的相貌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英俊,他身材很是高大,器宇軒昂,身上還有些玩世不恭的氣息,站在他對面的那一位青衣道服的弟子,則看起來平平無奇,普通了許多。

    虞絨絨左思右想,覺得或許這就是男老十八變,想來耿師伯年輕的時候就是青衣道服弟子這樣平平無奇的普通模樣吧……

    卻見那青衣道服的弟子一抱劍,朗聲道:“耿師兄,十霜為證,生死不論!”

    虞絨絨:……???

    白色道服的英俊師兄皺了皺眉,有些陰陽怪氣地應(yīng)道:“誰是你耿師兄啊?給你臉了?”

    虞絨絨:……

    這一皺眉,這一陰陽怪氣,怎么,怎么有、有點(diǎn)耿老頭子那味兒了!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耿師伯年輕的時候不可能這么帥這么迷人這么好看的吧?!

    這一局比試,虞絨絨甚至沒有看清兩個人的招式,只陷入了自己一個人的震驚之中,直勾勾地盯著耿驚花的臉,只想再與印象中的猥瑣小老頭找到再多一點(diǎn)的相似。

    奈何她記憶中的耿師伯是真的……不修邊幅,不拘小節(jié)。除了此前的一皺眉和說話語氣,是真的太難找到更多的相似之處了。

    是重名吧?

    是認(rèn)錯了的吧?!

    虞絨絨在懷疑與自我懷疑中不斷徘徊,瞳孔地震,雙眼發(fā)直。

    ……

    密山小樓之上,拎著劍的小老頭子突然“哎唷”了一聲,再一拍腦門。

    “怎么忘記告訴絨絨了,若是與如今還活著的人比試,對方雖然不知道究竟是誰,用了什么招式,但是會感應(yīng)到有人在與自己的一段記憶碎片作戰(zhàn)的。”

    他頓了頓腳步,又想到了什么不妙……也很妙的事情。

    他為什么現(xiàn)在會突然想起這件事呢?

    當(dāng)然是因為他感應(yīng)到了什么。

    “哎唷,糟了,絨絨要見到比她的傅大師兄更帥氣的我了!”耿驚花碎碎念道,眉頭微松,又摸了摸自己稀疏的胡子,頗為得意且自戀地笑了兩聲:“小傅啊,你也有今天,嘿嘿,嘿嘿嘿?!?/br>
    第184章

    虞絨絨暫且將英俊高大的白衣劍修在心底定性為“白衣耿師兄”,甚至在和對方交手的時候,也絲毫沒有什么是在和耿師伯對決的覺悟。

    合道期的耿師伯很強(qiáng),但虞絨絨擁有實(shí)在太過充足的與劍修對戰(zhàn)的經(jīng)驗,便是方才連一招都沒看清,憑借自己此刻已經(jīng)算得上是劍尊半個關(guān)門弟子的水平,也不至于難以招架。

    虞絨絨的腦子很亂,手中的劍符卻很快。面對這位疑似是耿師伯的白衣耿師兄,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在劍意之中摻雜了更多的符意,這其中自然多少有了點(diǎn)試探的意思。

    但對方拔劍回饋的,卻是精純到幾乎毫無雜質(zhì)的純粹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