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當(dāng)初我刺你的那一劍，現(xiàn)在，我還給你了?！?/br>
    洛淮洲松開聞弦，硬是咽下上涌的甜腥。

    聞弦瞪著他胸口血淋淋的窟窿。

    “別怕，我沒事的?！甭寤粗薜男u搖欲墜：“暫時還死不了?！?/br>
    “……那就好?！甭勏沂栈啬抗?，“我不想背上殺人的罪名?！?/br>
    洛淮洲忍痛看向他：“你要去哪里？”

    聞弦：“跟你沒關(guān)系?！?/br>
    洛淮洲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他停頓須臾，再度開口：“無論你到哪里，我都會找到你?！?/br>
    “可我不想看見你?！?/br>
    洛淮洲前進(jìn)一步，聞弦冷冷呵斥：“別過來?！?/br>
    他的腳停在半空，最終，無力收回。

    “我會把宗主之位還給你?！?/br>
    “我會去冥獄，我會上司刑臺?！?/br>
    “我會贖清我犯下的所有罪孽，曾經(jīng)我加諸在你身上的，我會一條條還回來?！?/br>
    聞弦反問：“那樣又有什么意義呢？我不想當(dāng)青玉峰的宗主，我討厭仙界?！?/br>
    “是啊?！甭寤粗捺熬退阄姨婺阆辞逶┣?，我?guī)Ыo你的傷害，永遠(yuǎn)也沒辦法抹平?！?/br>
    聞弦忽覺氣悶，淡淡道：“所以，相忘于江湖，不比無謂糾纏下去的好？”

    “聞弦，你喜歡過我嗎？”

    聞弦微愣，稍頃，他輕點了下頭：“曾經(jīng)有過。不過，我知道你不是我能肖想的，”

    洛淮洲得到想要的答案，卻沒有一點喜悅，取而代之的卻是無盡的悲哀。

    如果時光可以逆流，他情愿永遠(yuǎn)做聞弦的師兄，也不愿彼此落到如今的境地。

    就連相見都是奢望。

    “聞弦，我不敢奢求你原諒我，只求你善待自身，我不在的日子，你要開心?！?/br>
    “就算我和謝淵成親，你也無怨無悔么？”

    洛淮洲低低一笑，笑聲里有無限疲憊和蒼涼：“他會對你很好，我放心。”

    “你剛才都看到了，所以你才這般篤定，洛淮洲，你還是想控制我，對你而言，我始終只是你手里的木偶?！?/br>
    “不管你將來和誰在一起，我都會祝福你，聞弦，你當(dāng)真覺得，我還能控制你嗎？”

    洛淮洲澀聲道：“你離開我的那些日子，我日日夜夜，無時無刻都不在想，如果我早點說出心里的話，你受到的傷害，會不會少一點。”

    “我……”

    聞弦啟唇，嗓子突然啞了，尾音低下去，消散在風(fēng)中。

    洛淮洲遠(yuǎn)遠(yuǎn)凝望著他，風(fēng)將他的字句扯碎，隔著巨大的鴻溝，遙遙地送過來。

    他的嗓音哽咽，眼睛里閃動著淚光。

    聞弦側(cè)著腦袋，長久地，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