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溫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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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mama。 “喂,溫降,邱老師說你昨天沒去上課,怎么回事?你為什么不去上課?”崔小雯的聲音聽起來永遠焦頭爛額,背景還有一個小孩在尖叫著喊mama。 這是她和那個男人的孩子,今年七歲。 溫降慢慢伸手捂住另一只耳朵,她忘了自己不像班里的其他學生,不能想曠課就曠課,邱老師會注意到她的。 崔小雯聽她沒出聲,語氣更上火:“說話啊,你在學校怎么了?昨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沒有,沒干什么……”她問得太急,溫降有些喘不過氣,說話的聲音很輕,“就是昨天肚子疼?!?/br> “就這樣?肚子疼你一天不去上課?”崔小雯并沒有被這個答案說服。 溫降只能回答:“就是肚子疼……星期一我會去上課的?!?/br> 對面陷入沉默,良久后,壓低聲音問她:“溫降,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被哪個男的搞大肚子了?” “沒有!”她的話太刺耳,溫降下意識提高聲音反駁。 對面聽她這么回答,又是一陣沉默,電話里小孩尖叫的聲音更大,把手里的玩具砸得“哐哐”作響。 崔小雯嘆了口氣,語氣一下子變得疲憊,像是對誰妥協(xié)了:“沒有就好,你好好讀書,掛了?!?/br> “好?!睖亟稻o了緊嗓子,放下電話,重新看起英語書。 直到一個個黑體字母被眼眶里溫熱的液體模糊,溫降抬手蒙住眼睛,低頭枕進自己的臂彎。 作者有話說: 這本書是雙向救贖x鐵血he,感情線沒有虐點!前三章是最低的低谷,很快就會好的,是從沼澤地開出鮮花的故事。 順便球接檔文《匪石》預收! 文案: 宋修筠總在唐老爺子口中聽見唐岫的名字,下棋也聽,澆花也聽,喝茶也聽,從小聽到大。 面卻沒見過幾次,只有每年歲末的飯桌上。 每到獻寶結尾,就會聽唐老爺子無不遺憾地嘆氣:“可惜啊,你就是年紀大了點,要不然還真能做我孫女婿?!?/br> 唐岫大二那年,他被a大破格聘請,搬到了學校附近的公寓。 和她成為室友后,宋修筠觀察多日,發(fā)現(xiàn)唐老爺子的吹捧不無道理。 她確實很好,養(yǎng)的小狗也很可愛,毛茸茸的,長得很有禮貌。 他很喜歡每天早上五點半出門遛她的泰迪。 宋修筠覺得自己愛烏及屋了。 直到有人捷足先登。 -- 唐岫在被那個叫程煊熠的體育生表白之前,從來沒有談過戀愛。 對方長得陽光帥氣,八塊腹肌,她考慮了一個晚上,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 誰知道她的這段情路如此坎坷。 聯(lián)誼聚會,程煊熠送她回家,恰好撞見深夜十一點出門遛狗的宋修筠。 對方冷冷看了他們一眼,抱起狗走近,渾身的正宮氣派穩(wěn)穩(wěn)壓人一頭:“把手放開?!?/br> 情人節(jié),唐岫收到九十九朵大紅玫瑰。 宋修筠帶著清晨才從花市買來的帶露白芍藥,插進他風雅的天藍釉花觚,無情奚落:“庸俗至極?!?/br> 期末,宋修筠批改了唐岫可圈可點的答卷,又辨認了體育生潦草敷衍的字跡,最后放下筆,呷了一口武夷雀舌,評價道:“云泥之別?!?/br> 半個學期結束,唐岫受不了愛情的苦,跟姐妹痛數(shù)了戀愛九大讓人無法忍受之弊病。 剛掛電話,就看宋修筠從墻角后悄無聲息地冒出來,幽幽看著她:“你有沒有想過,談戀愛沒有問題,只是你不喜歡他。” #所以快來跟我談戀愛,謝謝# -金枝玉葉笨蛋美人x高嶺之花老古董 -年齡差八歲/1v1/雙初戀 第2章 、降溫 周一 不是在疑神疑鬼,所有人都在盯著她看。 溫降從六點半到教室之后就再也沒有移動位置,在座位上一遍又一遍地默讀《報任安書》,一遍又一遍地背課下注解。 直到早自習結束的鈴聲響起,有踩著點進教室的男生,路過時重重撞了一下她的桌子,桌腳擦過地面,發(fā)出刺耳的聲響,桌面上摞著的教參書滑落在地。 溫降被嚇得一激靈,垂眼瞥見對方抬腳踩在了她的書上,只能默默握緊手心,沒有抬頭,后背僵硬地挺直。 嘈雜的班級頓時被這陣動靜吸引了注意力,紛紛安靜下來。 溫降感受到身邊投來的目光,好奇的,嘲笑的,漠不關心的。 直到那個男生毫不掩飾,大聲問她:“聽說你在賣,多少錢一晚?” 班上的氣氛凝固了一秒,緊接著便哄堂大笑。 踩在她書上的那只腳很快挪開,迎向正在笑鬧的人群。 有人在吹口哨:“真的假的,咱們一職的學霸在賣?。俊?/br> “要不跟著我吧,哥罩著你,再怎么也比賣好啊……” 溫降的肩膀微微顫抖,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她知道這個學校的人肯定都知道了,也知道肯定會有人來看她的笑話,她這幾天已經(jīng)做過無數(shù)次心理準備。 雖然不知道這有什么可笑的,明明她什么也沒做錯。 但不論如何,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只有最后一年了。溫降在心里反復告訴自己。 于是在幾十雙看熱鬧的目光中,那個才被周靜美拉到寢室教育過的自視清高的臭婊.子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彎下腰,一本一本去撿自己被踩臟了的練習冊。 是那群人這輩子也看不懂、寫不出正確答案的習題冊。 直到周靜美帶著于蓉蓉和管燕出現(xiàn)在一班的教室門口。 一班是一職為數(shù)不多的高考班,在這之后是大專班,最后是就業(yè)班。而溫降是一班永遠的第一名,是周一晨會上無數(shù)次被教導主任點名表彰的——“你們這群飯桶能不能多學學高二一班的溫降,人家這次全市統(tǒng)考能考過三中的學生,能跟普高的學生比,你們呢?” 溫降把地上的書都撿起來,還沒等她直起身,背后突然落下來一個力道,“啪”的一聲砸下來,幾乎把她從椅子上掀下去。 背上的骨頭傳來劇痛,肺里一時岔過氣,她想要咳嗽,但是忍住了。 隨后是周靜美的聲音:“牛逼啊,看不出來你還是把硬骨頭,還敢來上學,行,可以?!?/br> 說著又用那本厚厚的五三拍了拍她的頭,留下一句:“放學后我來找你,等著吧?!?/br> …… 溫降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或許是周四下午被打昏了頭吧,她當時竟然沒有現(xiàn)在那么害怕,只覺得憤怒和無力,只是恨不得時間過得快一點,恨不得明天就高考。 但她現(xiàn)在真的怕了。 逃到哪里去呢? 她以前不是沒有被周靜美盯上過,但那個時候她們還不住校,只需要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只需要避開教學樓專門讓她們抽煙的那間廁所,只需要在路上撞見時轉(zhuǎn)過臉,繞著她們走。 那個時候她們還不是一職真正興風作浪的那批人,只敢跟在高年級身后跑腿起哄,或是挨個試探哪個才是真正好捏的軟柿子,可供她們圍獵的目標太多了,所以只過了兩天就把她給忘了。 但今年的夏天過后,她們馬上要升入高三,被強制送來寄宿。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們在成為領頭羊的同時,很快就要邁過十八歲那條危險的分界線,有太多惡意還沒來得及發(fā)泄,于是無時無刻都在焦慮,在憤怒,要把十八歲以前的生命充分榨干燃燒。 或許是因為,連她們也隱隱預感到,在十八歲之后等待著她們的,是毫無希望的未來,是委頓和過早到來的年邁,是死亡。 所以溫降清晰地感覺到這次不一樣,自己是真的被盯上了。 只是那天下午,她太疼也太慌亂了,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 她能逃到哪兒去呢? 溫降在曠課之后,生平第一次逃學了。 不敢回寢室,也不敢去食堂,下午的實訓課開始,她避開涌向?qū)嵱柎髽堑娜顺?,從很久以前就被人踹斷的圍欄里逃出來?/br> 學校后門常年擺著十幾個路邊攤,因為最近斷斷續(xù)續(xù)的陰雨天氣,都撐著大大的傘棚。眼下沒有學生,擺攤的阿姨在提前處理食材,煎烤油炸。溫降聞到食物的味道,才想起自己一整天都沒吃東西。 還有昨天、前天和大前天,已經(jīng)不知道多久沒吃過熱的食物,她挨餓慣了,直到現(xiàn)在嗅覺受到刺激,才察覺到自己已經(jīng)餓得頭暈目眩。 她沒有多少錢,一個月只有六百塊生活費,但現(xiàn)在太餓了,她花五塊錢點了一碗餛飩。 然后在餛飩攤背面臨時擺出來的塑料小凳上抱膝坐下,一側(cè)有高大的榕樹遮掩,面前是煮餛飩的阿姨矮而胖的背影,系著紅色的皮圍裙,很有安全感。 她沒有地方可以去,也不知道能躲到哪里,附近的網(wǎng)吧和小旅館都要錢,還有可能撞到學校里最壞的那群人,漫無目的地在街頭游蕩也并不安全,加上她沒有那么多力氣。 回家?回家更不可能了。 那個人是最可怕的,比周靜美要可怕一萬倍。 所以在這里、在餛飩攤子后躲著,一直躲到周靜美離開再回學校,已經(jīng)是溫降能想到的最安全的辦法。 只是不知道周靜美今天會不會離開學校,萬一她一直在寢室門前等她呢? 那她的室友該怎么辦,她們和她一樣,只想在這里安安分分地讀完三年。 溫降的思緒很亂,餛飩吃到嘴里也嘗不出味道,只是燙得人時不時皺眉。 很快,高一高二的學生放學了,后街一下子熱鬧起來,炸雞柳,鐵板魷魚,醬香餅,攤子前聚集起一群一群的學生,在大聲說笑,看起來毫無憂愁。 溫降收回視線的時候,面前有人捧著餛飩坐下,剛好把她擋住。 她看了眼周圍的人,意識到現(xiàn)在正是忙碌的時候,小攤上的座位緊張,她不應該吃完了繼續(xù)在這兒坐著的。 猶豫片刻后,溫降點了第二碗餛飩。 付完錢,她在塑料凳上坐下,下意識看了眼校門的方向。 只是一眼,便條件反射地側(cè)過臉,努力把存在感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