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O互換人生了! 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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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陳詞少爺樣貌上同元帥鮮有相似之處,清俊的氣質(zhì)卻那么出眾,元帥如果泉下有知,看到他的孩子和年輕有為的大皇子感情和睦,也一定很欣慰吧。 陳念插不上話,他也不太想說,扮演著沉默寡言的形象。 一直以來他生活在地下城,堅實的外壁阻擋著外面的世界,只能在邊界透過玻璃幕墻望見一點。姜岱帶著他四處搬遷,但從來沒去過最靠近底層的地方,陳念也就沒有機會親眼見到大海。 沙弗萊帶他去植物園的那天是頭一次。 他只看到了瑰麗和壯闊,粼粼波光無垠地延伸向遠方,像彩色的半透明糖紙。 原來從四面八方包裹著他們的?!谷皇侨绱丝植馈?/br> 他在歷史書上看到過有關(guān)戰(zhàn)爭的描述,無非是英勇奮戰(zhàn),死傷眾多。 但直至今天陳念才意識到,那些冰冷的數(shù)字全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他們失去手腳臟器和五官,成為傷員統(tǒng)計中的“1”,不斷地累積起來。 沙弗萊又帶著陳念去其他的休息室慰問,路上低聲對陳念說:“你也講兩句吧,不用怕說錯話,他們知道你是陳蔚元帥的孩子,會很開心。” 這一次陳念沒在和沙弗萊扯皮,他乖乖按照沙弗萊的建議,學(xué)著alpha之前的話,去問眾多傷病員。 慰問比陳念想象中的要累。 這種疲憊不是身體上的,而是源自心靈。 他在地下城也見過不少斷手?jǐn)嗄_的人,畢竟辰砂內(nèi)部的苦難要比頂層多了太多,可戰(zhàn)爭造成的傷害遠要更加恐怖。 原初生物的毒素甚至都把他們腐蝕得不成人形,可他們還活著,辰砂給予他們最高的榮耀,在榮軍院中悉心療養(yǎng)。 短時間內(nèi)見過太多苦難和悲慘,任誰都有點受不了。 雖然在這些軍人們臉上,陳念看不出任何抱怨,他們接受著自己殘破的身軀,因為他們是為保衛(wèi)人類而戰(zhàn)。 很快就到了中午,陳念和沙弗萊在食堂吃過飯,整個食堂幾乎找不到一個身體健全的正常人,但陳念已經(jīng)不再害怕了。 陳念和其他軍人一樣,將餐盤中的東西吃光,起身親自端到收餐處。 沙弗萊:“走吧,帶你去元帥的房間看看?!?/br> 陳蔚曾經(jīng)居住的地方在榮軍院三層,左手邊走廊上一個平平無奇的房間。 房間早已被封存,只有打掃時才會派專人進去,盡力保留元帥生前的模樣。 沙弗萊拿到了門禁卡,打開房門。 房間大概不到二十平米,一張床,一張桌,一把椅子,一個櫥柜,以及獨立的衛(wèi)生間。 簡直再普通不過。 陳念來到桌前,每周都會有人過來打掃,桌面干凈整潔,沒有一絲灰塵,他雙手撐在桌沿,望向前方。 桌子正對著窗戶,下午時分陽光會照射進來,能看到最美的晚霞。 也能在雨天像今天這般,描摹玻璃上蜿蜒流淌的雨水痕跡,滿眼都是遠方模糊成大片大片濃淡相間的色塊。 沙弗萊伸手打開窗戶,濕潤的風(fēng)涌入,讓屋子里的空氣更加清新。 陳念也得以看清窗外景色,從這里能直接看到下方墓園,古德斯已經(jīng)不在了。 整個房間都是簡約風(fēng)格,被子規(guī)規(guī)整整疊成豆腐塊,放在床頭。 陳念環(huán)視一周,實在沒什么特別之處。 “我能打開抽屜或者衣柜看看嗎?” “可以,這是你父親的房間?!?/br> 陳念聞言,挨個打開桌子抽屜,里面是陳蔚生前用過的一些小物件。 而衣柜里是掛著陳蔚穿過的軍裝和常服,最下方有一口大箱子。 陳念二話不說,將箱子拖出來,箱子用著古老的金屬鎖扣,鎖頭早就不見了。 他掀開箱蓋,里面有許多紙張。 “這是元帥留下的手稿,都是些戰(zhàn)術(shù)安排之類的東西?!?/br> 沙弗萊道,陳蔚死后,他留下的所有東西都被檢查過不知道多少遍,手稿也全都做了電子備份,才留了原稿在箱子里。 陳念手翻了翻,從中層抽出個硬皮本子。 他蹲在地上,隨手掀開一頁,就看到上面用鉛筆畫了許多復(fù)雜的結(jié)構(gòu)圖,看輪廓……像是某種魚類? 但是也太奇怪了吧,哪種魚會長成這樣?。?/br> 圖像旁邊,寫著“計蒙”。 陳念:“這是什么?” 沙弗萊解釋道:“海皇計蒙,取名自山海經(jīng),在二十七年前的金三角海域,元帥和它打過一次面照?!?/br> 陳念對原初生物的了解不多,他只知道海皇是最牛逼的那一批原初生物的稱號,有許多個,分布在不同海域,彼此之間會搶奪地盤。 這只名為計蒙的海皇有兩條魚尾,三角形的頭部完全機械化,身體部分扁平,如地毯般鋪展,可以卷曲,末端生有細密的觸須,背上竟然覆蓋著幾門大炮。 生物和機械結(jié)合,成為了超越想象力的奇形怪狀。 陳念嘖嘖稱奇,繼續(xù)向后翻。 陳蔚和這些生物的大部分遭遇都相當(dāng)短暫,巨大的原初生物隱藏在海面之下,電子設(shè)備無法照出清晰影像,如果深入海底拍攝,轉(zhuǎn)眼就會被原初生物吞掉,零件化為己用。 唯一的辦法就只有依靠精神力探索,勾勒出真實的輪廓,再將其復(fù)現(xiàn)出來。 陳蔚的精神力水平極高,繪畫技術(shù)又不錯,修養(yǎng)傷勢的這些日子,他畫下了遇見的許多原初生物,絕大多數(shù)都前所未見,被印刷到教科書上,成為寶貴的研究資料。 說來奇怪,透過這一幅幅圖畫,陳念仿佛能透過二十多年的光景,看到陳蔚坐在桌前專心繪圖的身影。 明明他可從來沒見過自己的父親。 陳念一頁頁地翻著,原初生物的奇怪樣子總能讓他發(fā)出驚嘆,跟重型武器結(jié)合都是小意思,有些東西看起來更像能夠潛水的航空母艦,身體上棲息著無數(shù)小行原初生物。 它們是一個整體,還是分隔開來? 陳蔚沒有給出答案,他只是記錄下自己曾探測出的東西。 “我能把這個帶回去看嗎?”陳念抬頭問道,“如果不方便的話,給個影印本也行。” 沙弗萊:“我待會兒問一下?!?/br> 陳念從地上起來,坐到床邊,他打算先好好看上一遍。 沙弗萊坐在房間唯一的那把椅子上,安靜地看了會兒少年,突然道:“陳念,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标惸铑^也沒抬。 “之后的日子里你想做的事。”沙弗萊頓了頓,解釋道,“人活著總得有個目標(biāo)吧?!?/br> 陳念這才抬起頭,他略一思索:“嗯……找個合適的對象?” 沙弗萊搖頭:“那不算,我指的是有關(guān)你自己人生的,和旁人無關(guān),你想要做出怎樣的提高,實現(xiàn)什么樣的理想。” 理想?陳念還真沒考慮過。 在地下城,他從小就想著盡快掙大錢給姜岱治病,高中畢業(yè)后順理成章地選了來錢最快的工作。 現(xiàn)在姜岱的病有著落了,他多年來的牽掛順暢解決,之后呢?之后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标惸罾蠈嵉溃掣トR把他問倒了。 “為什么要考慮這個?再過十來天,我就要和陳詞換回去了,之后在地下城里該干嘛干嘛?!?/br> “你不想拿回自己原本的身份嗎?” “姜叔不讓。”陳念道,“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姜叔肯定是為了我好?!?/br> 作為知曉真相的少數(shù)人之一,沙弗萊知道姜岱一直以來隱瞞陳念身份的原因——姜岱不想讓陳念遭受和陳詞一樣的“身體檢查”。 一昧躲藏隱瞞肯定行不通,陳念身為陳蔚的血脈,本該得到更多。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在享受過頂層奢華生活后,陳念真的能毫無怨言地,重新回去地下城嗎? 沙弗萊同樣不想讓姜岱擔(dān)心的情況發(fā)生,數(shù)年來他也一直在收集資料,想盡一切辦法,解決陳詞面臨的問題。 隨著時間推移,ashes必將得到最終的控制,根據(jù)流行病學(xué)預(yù)測和辰砂做出的推演,終焉到來的日子,不會太久。 沙弗萊:“先別管讓不讓的問題,只說你想不想。” 陳念不假思索道:“當(dāng)然想啊,誰不想要衣食無憂的生活,還能每天看得到天空和太陽。” 沙弗萊輕聲道:“遲早有一天,你會光明正大的,以陳念的身份出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回歸你本應(yīng)有的生活。” “我知道這么多年你一直習(xí)慣以地下城的方式思考問題,但之后還有數(shù)不清的日子,轉(zhuǎn)變必然是痛苦的,但我想讓你有個心理準(zhǔn)備,盡快適應(yīng)這個過程?!?/br> ——以陳念的身份生活在頂層? 陳念還真沒想過這個可能,對他來說,遇見陳詞,以陳詞的身份享受他此前連想都不敢的生活,就已經(jīng)是人生最大的幸運了。 沙弗萊說的每句話都很有道理,陳念思考了下,現(xiàn)在他整天這里玩玩,那里鬧鬧確實很開心。 不過以陳念對自己的了解來看,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厭倦,就像他厭倦曾經(jīng)簇?fù)碓谏磉叺腶lpha們一樣。 之前陳念不覺得有問題,是因為他覺得這種互換不會持續(xù)太長時間,撐不到他玩膩。 他還是會回歸地下城的生活。 但沙弗萊給他提供了另一種可能,一種繼續(xù)呆在頂層的可能。 如果,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玩膩了,之后又要做什么呢? 陳念皺著眉頭想了半分鐘,腦子里空空如也。 沙弗萊一直安靜地等待他回答,讓陳念覺得有點沒面子,就道: “別光說我,你呢?你的目標(biāo)是什么?” “我為辰砂服務(wù)?!鄙掣トR聲音平和,“我竭盡全力提升自己的編程能力,保證辰砂的正常運行,如果需要,也隨時可以投身戰(zhàn)場,和原初生物戰(zhàn)斗。” 陳念:“我沒有你那么崇高的理想,你是圣人,要拯救世界的大皇子,我只是一個從地下城來的,普普通通的居民?!?/br> 沙弗萊:“這已經(jīng)是你今天第三次強調(diào)自己是從地下城來的了,陳念,不要給自己下定義好嗎?地下城不應(yīng)該成為禁錮你想法的地方,或者說,成為你不思進取的借口?!?/br> “……我討厭說教?!?/br> 陳念嘆息一聲,也許是沙弗萊很心平氣和,一點也不咄咄逼人,他其實沒多反感。 沙弗萊將陳念的種種反應(yīng)看在眼里,他并不失望。 因為都在他的預(yù)料當(dāng)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