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夫君琴瑟和鳴 第122節(jié)
“忍到什么都得不到,你就開心了?” 江琮一動不動,他只是半闔著眼看她,胸口不住起伏。 “機(jī)會不會太多的,”她貼在他臉邊胡亂地說,“你會后悔嗎?” 混沌的糾纏之中,她毫不留情地嘲笑:“你都不知道后悔是什么意思——” 一雙手臂覆了上來。 他醒了?泠瑯沒有余力去分辨,她后腦扣上了什么東西,下巴被迫著抬起,緊接著,迎上一處濕潤。 江琮咬著她的唇,不是什么克制的力道,他終于遏止了對方的喋喋不休,他啞聲說:“我知道?!?/br> 他吻得更深:“我知道。” 第101章 女蘿贈 初秋山野, 深而涼的夜晚。 篝火靜靜燃燒,映亮這處不算寬敞的洞窟。 青年仰著頭,光影掠過下頜, 陰影投射在頸間。喉結(jié)上沁出一點點汗, 微微的亮。 他背靠巖壁,被身上的少女掐著脖頸,肩也緊緊扣壓, 這是一個臣服的姿勢,他好像沒有半點掙扎的意圖。 泠瑯居高臨下地嘲笑,毫不客氣地壓制,她重重啃咬著他的嘴唇, 每一口都是挑釁。 “繼續(xù)忍,怎么不忍了?” “不是很能裝模作樣嗎,現(xiàn)在這樣是做什么?” “把手拿開,”她用牙齒擦上他唇角, “你的能耐呢?嗯?” 這句話出來, 扣在她發(fā)絲之間的手反而貼得更緊。 江琮不說話, 只用唇齒去封緘那些未盡的刻薄之言, 他仰著頭費(fèi)力地吻她,從唇到舌。沒有柔和的試探,只有近乎掠奪的交觸。 泠瑯的手臂在顫抖,她視野昏暗, 聽覺遲鈍, 世界在緩慢遠(yuǎn)去,此時此刻只剩這場極端中的親吻。 無溫柔可言, 他們彼此撕咬著, 用牙尖給予對方痛楚, 好似這樣才能證明誰更需要誰。 好似這樣才能證明,他從未說出口的不甘。 她的指尖在他肩膀扣出痕跡,他緊握著她的腰,像要把她壓碎在自己懷里。不過是一場沉默的吻,他舍棄了言語,只用力度給予回應(yīng)。 舌尖傾碾,氣息凌亂,他含咬著她的舌,喘息交纏在一起,分不清哪方更潰敗,哪方已經(jīng)心甘情愿到徹底。 泠瑯逐漸失去力氣,她手臂慢慢軟下,整個人壓貼在對方身上。 江琮低緩下來,片刻前的強(qiáng)悍蕩然無存。他輕柔地吮吸,像吻一朵易碎的花,連弄皺一分都是罪過。 最后,少女癱在他懷里,閉著眼說:“我剛剛又救了你?!?/br> 她把“又”字咬得格外重。 他撫上她酡紅的臉頰:“嗯。” 泠瑯討賬一般強(qiáng)調(diào):“你要感謝我。” 江琮低頭吻她眼睫,像蜻蜓點觸水面。 他聲音很?。骸拔乙兄x你?!?/br> 泠瑯聞到他衣領(lǐng)中的蘭花香氣,她愜意地磨蹭上去:“那你保證一遍:要多少,有多少。” 江琮低笑一聲,輕嘆著吻上她眼皮上那顆痣:“我已經(jīng)保證過很多次了?!?/br> “那再保證一遍?!?/br> “要多少,有多少。” “口說無憑,得想辦法立字據(jù)。” “我就那么不值得相信?” “哼……” 交談聲漸低,直至微不可聞,火光依舊搖曳,泠瑯的呼吸聲勻凈綿長,她終于睡著了。 寂生也終于進(jìn)來了。 他衣擺被夜露打濕,手中長棍上淌著血,好像在外面站了許久。 “我就知道會這樣?!彼f。 江琮沒有回應(yīng),他小心地將少女放置在身側(cè),盡力不去驚動。看到旁邊散落著的僧袍,他略作停頓,便蓋在她身上。 寂生陰陽怪氣地說:“和尚的衣裳,就是穿不到和尚身上?!?/br> 江琮總算抬眸,他注意到對方武器上的血漬:“你剛剛殺了狼?” 寂生說:“殺了兩頭?!?/br> “狼群的報復(fù)心很強(qiáng),它們或許還會來?!?/br> “殺都?xì)⒘?。?/br> “尸首呢?” “就在樹林里面?!?/br> 江琮沉吟片刻:“此地不能久留,天一亮就想辦法去山谷?!?/br> 寂生坐回去,用沾了水的帕子擦拭長棍:“先說好,我腹背有傷,可扛不動你——” 江琮恍若未聞:“你會不會處理狼皮?” “我為什么會這個?” “那勞煩你,把那兩具尸體帶進(jìn)來?!?/br> “……” 寂生任勞任怨地起身,持著一根柴火便出了洞,身影消失在深沉寂靜的密林中。 這一夜發(fā)生了許多事,不算漫長,然而泠瑯醒來時,仍有恍如隔世之感。 她望著冰冷的巖壁,恍然間以為自己還在過著風(fēng)餐露宿的歲月。感官逐漸蘇醒,她抽了抽鼻子,聞到不同尋常的濃重血腥氣。 怎么回事? 她翻身而起,茫然地往洞中看去,只見兩張偌大的新鮮獸皮懸掛在樹枝上,經(jīng)過一晚上的烘烤,已經(jīng)變得干燥了。 這是誰的手筆? 寂生不知所蹤,而身側(cè)的江琮仍在沉睡,她轉(zhuǎn)過頭試探他體溫,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一夜之間,那詭異的溫度半點不剩。 他安安靜靜地睡著,好似已全然好了。 猶豫片刻,泠瑯目光落在他扣得齊整的衣領(lǐng)上,腦海清明起來,昨夜場景開始一幕幕復(fù)蘇—— 步步緊逼,寸寸壓制,質(zhì)問般的低語,對峙般的纏綿。 哦、哦,這便宜終究是占到了。 她滿意地回味了一遍,手指去探他脈搏,剛把衣袖掀起,對方就睜開了眼。 他輕聲,“睡得可好?” 泠瑯意有所指:“很好,就是失了點內(nèi)力,身上空落落的?!?/br> 江琮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是這個,一時間似乎反應(yīng)不過來:“夫人辛勞,我萬分感激?!?/br> 泠瑯胡言亂語:“不辛勞,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br> 江琮重新閉上眼:“狼在后頭。” “我看到了,”泠瑯好奇地說,“這是誰弄的?和尚呢?” “我弄的,和尚出去找路了?!?/br> 泠瑯大感意外,那狼皮剝得極好,幾乎沒有多余的撕裂創(chuàng)口,血rou更無半點粘連,瞧著像出自多年老獵戶之手,竟然是江琮弄的。 她遲疑片刻:“我們是來探聽消息的,不是歸隱山林的?!?/br> 江琮莞爾:“歸隱山林的是常羅山,無論如何,我們要進(jìn)入村寨,總需要一點誠意。” “原來如此,只是你為何會有這般手藝?” “做過幾次就會了?!?/br> “嗯?” “有一次,宮中內(nèi)應(yīng)送來幾只野獸,據(jù)說是豢養(yǎng)在異獸園的,它們已經(jīng)病老,不再受喜愛……某一只里面藏了點消息,我不打算假于人手,就自己拆開看了。” “……貴組織的分舵主,竟得需掌握這么多技能?!?/br> 江琮微笑:“不算多,也不算少,勉強(qiáng)可稱有用?!?/br> 泠瑯覺得他這句話頗有自賣自夸的意思,她摸了摸鼻子,還未開口,洞外傳來一聲小小的低呼,緊接著是腳步踩斷枯枝的輕響。 不是和尚。 泠瑯持刀而起,下一瞬便立在林中,然而那一腔警覺殺氣未能有效用。 眼前是一個慌亂的,手足無措的女孩兒。 瘦削矮小,膚色蒼白,頭發(fā)編成辮垂落在胸口。她臉龐瘦凈,眼睛很大,而此刻帶著驚恐望向泠瑯的時候,就顯得更大了。 泠瑯看著對方身上的衣裳,顯然,那是一些舊衣東拼西湊做成,全身上下只有披在肩上的一塊獸皮,算得上溫暖干凈。 女孩囁喏著,僵硬在原地不敢說話,泠瑯視線下落,她在寒涼山林中竟然打著赤腳。 泠瑯第一反應(yīng)是:“這么冷的天,怎么不穿鞋?” 女孩不動彈,也不吭聲。 泠瑯覺得自己像個莽傻的土匪,她收起刀,柔聲說:“我們從外面進(jìn)來,你是住在山里的人嗎?” 女孩怯怯地點了點頭。 泠瑯心中大喜,她沒有張口便問常羅山,以免打草驚蛇,她只更加懇切道:“山里太大,我們迷路了,還受了腿傷,找不到東西吃……可不可以帶我去你們的寨子,我會給你好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