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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中的家主大人 第20節(jié)

    “這位姑娘,這樣可不成啊。”司儀攔下阿九。

    司儀是天合居的坊主,姓金,一向和夏婆子共進(jìn)退,這番應(yīng)夏婆子之邀前來。

    “咱們評花榜,先看的就是臉,你不露臉,叫評審官們怎么辦?來,我替你摘了!”

    她最后一句說得飛快,話才出口,手已經(jīng)伸了過來。

    元墨暗叫一聲不好。

    這姓金的向來和夏婆子狼狽為jian,好得恨不能同穿一條褲子,現(xiàn)在肯定是要為難阿九,打亂紅館的安排。

    元墨正要掀簾子出去,夏婆子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一把拖住她的手:“二爺,可不能壞了規(guī)矩,那地方只有姑娘才能上去?!?/br>
    說著,親親熱熱挽著元墨的手,“咱們就在這里好好看戲就成。帶面紗呀,真是個好主意,男人們骨子里頭都犯賤,越是看不到的東西越想看個清楚,這招最能吊他們胃口了,哎喲,真摘了倒可惜了?!?/br>
    廳上“哐當(dāng)”一聲巨響,人群中爆發(fā)出一片驚呼聲。

    “啊呀!”金坊主退開一步,夸張地掩著口,“阿九姑娘,你怎么這么不小心?”

    阿九臉上的面紗尚在,琴卻橫亙在兩人中間的地方,肯定是剛才躲避的時(shí)候被金坊主撞下來的。

    元墨心頭一沉。

    琴弦斷了兩根。

    原來摘面紗是假,毀琴是真!

    金坊主一臉關(guān)切:“這下琴彈不成了,阿九姑娘,你還會不會別的?”

    阿九還沒說話,那邊走來一名丫環(huán),手上捧著一具琴,道:“這是我家姑娘的琴。我家姑娘說,若是阿九姑娘不嫌棄的話,可以用她的。”

    廳上眾人都認(rèn)得她是玉菰仙的貼身侍女,紛紛道:“玉仙子真是菩薩心腸!”

    “人美心更美,真不魁是兩屆花魁!”

    “哈哈,過了七夕,便是三屆花魁了!”

    收買人心!扮善良!博美名!

    好無恥啊!

    元墨好恨。

    阿九,別接琴,她一面博個好名聲,一面要?dú)У裟?!這琴一定有問題!

    “多謝玉姑娘的好意,但此琴乃前輩所贈。這位前輩的名字,在座的也許都聽過,便是云畫情云大家?!?/br>
    阿九俯身抱起琴,俯仰之間,動作優(yōu)雅至極,音色清冷,仿佛從所有人心頭流淌而過,“昔年云大家便是以此琴奏十六曲,技驚四座,名傳天下。阿九無才,不能再現(xiàn)云大家當(dāng)年之絕技,但既然攜此琴而來,怎忍心讓它蒙塵?”

    云畫情的名字,年輕一輩或許不曾聽聞,三十歲以上者卻是如雷貫耳,頓時(shí)對那具琴肅然起敬,刮目相看。

    元墨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這具琴是不是云姨當(dāng)年用的那具,只有天知道。

    但抬出云姨的名頭,廳上氣氛已經(jīng)不同,不少人甚至放下了酒杯,端正了坐姿。

    女伎的才華遠(yuǎn)比相貌重要,現(xiàn)今樂坊難出大才,漸漸以貌為重,但能讓人尊重的,永遠(yuǎn)不是外貌,而是才華。

    廳中原有桌椅,供女伎彈琴作畫揮墨之用,阿九卻是一拂袍袖,席地而坐,將古琴橫在膝頭。

    這個動作若是換成別的女伎,定然會顯粗野,但阿九做來,卻是集瀟灑放逸于一身,超塵脫俗。

    元墨發(fā)現(xiàn),阿九好像有一種把任何不好看的動作做得很好看的本事。

    “琴弦斷了,如何還能彈?”古清問。

    元墨不由也在發(fā)愁,就算阿九有本事彈出曲子,只怕也要大大失色。

    “伏羲制琴,舜定五弦,內(nèi)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外合五音,宮、商、角、徴、羽。后來文王思子,增一弦,為文弦,武王伐紂,再增一弦,為武弦。文武弦雖斷,五弦仍在,正合演舜音。”

    阿九最后一個字落地,琴音錚然響起。

    元墨混跡樂坊,聽過無數(shù)人彈琴。

    有的人琴聲輕悅,像鳥兒在枝頭啼鳴,那定然是春風(fēng)得意的紅伎,比如玉菰仙;有人琴聲嗚咽,曲曲纏綿悱惻,那是情傷過后的傷心人,比如云姨;還有人琴聲高曠,有高山流水之音,那是真正的雅士,比如齊叔。

    但元墨從來沒有聽過阿九這種琴聲。

    阿九的琴聲仿佛是從很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每個音調(diào)和著風(fēng)落在耳朵里,泠泠然,幽幽然,好聽是真的好聽,但總覺得隔著一段距離。

    一定是她聽不明白的原因!這是一首她從來沒聽過的曲子!

    元墨這樣安慰自己。

    可悲哀的是,她在人群里看到了不少和她一模一樣的疑惑,大家看看阿九,又看看身邊,紛紛感到安慰,露出了“還好不是我一個人聽不懂”的表情。

    “有兩下子?!毕钠抛勇冻鲂覟?zāi)樂禍的笑容,“但是可惜,誰會在樂坊聽這種玩意兒!”

    元墨想哭流淚。

    雖然很想踹這死肥婆一腳,但不得不承認(rèn)她說得對。

    女伎的技藝是為取悅他人而生,來樂坊尋求的是快樂,這首曲子好聽歸好聽,卻莫名讓人想正襟危坐順便給阿九磕頭請安。

    這怎么行啊?沒有前途的!

    “才買來不久吧?還沒有調(diào)教就帶出來了?”夏婆子嘴里嘖嘖有聲,“瞧瞧那板正的樣子,知道的說這兒是樂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皇宮里開大朝會呢!”

    元墨想撞墻。

    阿九原本就高,此時(shí)背脊挺直而坐,端正如崖上青松,如果是個文人墨客,這般姿態(tài)實(shí)在是很好的,可放在一個女伎身上……就說不出來的別扭。

    誰家女伎會這么坐啊大姐!彈琴要展現(xiàn)的不止是琴藝,還有自身的體態(tài)與美貌?;罱j(luò)的女伎一邊彈琴一邊還能和客人眉目傳情,就算是矜持的,也能抬眼暗送幾道秋波??!可是阿九,從坐下來開始,眼皮一直低垂,只看著琴弦,過分專注。

    阿九不適合當(dāng)女伎。

    女伎們?nèi)肓诵?,天然的就知道如何討好客人,但在阿九眼里,“討好”兩個字顯然是不存在的。

    萬眾矚目,阿九沒有一絲嬌羞或矜持,甚至沒有一絲刻意,抬手撫琴,姿態(tài)從容自在,仿佛是一個人在山石下松風(fēng)中自愉。

    這些日子,元墨就像一個渴望建功立業(yè)的戰(zhàn)士終于把到了武器,然后踏上戰(zhàn)場才發(fā)現(xiàn),這把武器壓根兒不適合打仗。

    在會真樓的大廳里,在滿堂客人的注目下,元墨終于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diǎn)。

    一曲終了,廳上頓了好一會兒才傳來稀稀拉拉的掌聲,有好些人顯然是覺著“不鼓鼓掌顯得我聽不懂似的”,于是跟著鼓起來。

    元墨的心都碎了,長嘆一聲,抱頭往地上一坐。

    紅館,沒救了嗎?

    “南風(fēng)之熏兮,可以解吾民之慍兮;南風(fēng)之時(shí)兮,可以阜吾民之財(cái)兮。是《南風(fēng)暢》啊!”古清欣然站了起來,含笑撫掌,“阿九姑娘高藝,真沒想到,能在樂坊聽到這樣的曲子。”

    古云:舜彈五弦之琴,歌南風(fēng)而天下治。這是贊頌?zāi)巷L(fēng)煦育萬物、恩澤萬民的曲子,常在朝堂宮廷演奏,因?yàn)橹挥芯醪女?dāng)?shù)闷疬@樣的贊譽(yù)。

    換而言之,這是宮廷雅樂,而不是坊間燕樂。

    大家這才明白:“難怪我沒聽過,原來這不是樂坊能聽到的曲子?。 ?/br>
    “果然不愧是云大家調(diào)教出來的人!”

    “瞧這氣質(zhì),一般女伎哪里在比得上?”

    “不不不,這分明是出塵之姿,不是人間富貴花呀!”

    元墨訝異地抬起頭,……好像和想象的有點(diǎn)不一樣?

    夏婆子也變了臉色,她和元墨都是坊主,只知道貴人們都喜歡會討好的美人,卻忘了,貴人還喜歡一種人。

    與眾不同的人。

    不管她是哪里有點(diǎn)不一樣,總之物以稀為貴,阿九是最不像女伎的女伎,只這一點(diǎn)便能讓客人紛沓而至。

    古清取出一朵絹花,微微笑道:“阿九姑娘,摘下面紗,我手里的這朵絹花,便是你的了?!?/br>
    每位評審官手里都有一朵絹花,花做得十分精美,顏色淡白輕粉,鮮活得宛如才從枝頭摘下。

    女伎中得絹花十朵者,便算在初選中脫穎而出??腿藗円灿薪伝ㄏ噘?,以每人所得絹花之?dāng)?shù)排出先后次序,得絹花最多的前十名,便可以參加復(fù)選。

    這時(shí)候拼的就是樂坊坊主的人脈與財(cái)力了。

    元墨有心評花榜不是一年兩年了,早就把這里頭的規(guī)矩摸了個清清楚楚,私底下已經(jīng)買好一批絹花,托相熟的客人贈給阿九。

    因此古清話一出口,好些客人便掏出絹花,揚(yáng)手叫道:“阿九姑娘,摘下面紗,我們的心也是你的了!”

    元墨看著一只只手里舉著的絹花,一顆心又忍不住開始砰砰跳。

    娘啊,她只準(zhǔn)備了三十朵來著,現(xiàn)在滿場子舉起來的少說也有七八十朵。

    “摘面紗,摘面紗。”她握著拳頭,低低叫道。

    然而阿九卻只是微微一笑,轉(zhuǎn)身便走。

    古清愣住。

    評審官們愣住。

    滿堂客人愣住。

    元墨也愣住。

    阿九徑自抱著琴走向大門,已是夏夜,清涼晚風(fēng)吹進(jìn)來,阿九的衣擺發(fā)絲盡皆飄飛,就在這風(fēng)中,阿九翩然而去,沒有說一個字,沒有回一下頭。

    所有人都呆呆望著阿九離去的方向,古清輕聲道:“真乃妙人也。”手輕輕一揚(yáng),絹花輕盈,落在地上。

    花榜規(guī)矩,絹花落地,即為贈人。

    幾乎是同一時(shí)間,客人們揚(yáng)起了手中的絹花,整個大廳像是下了一場花雨,密密重重,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

    二樓某個雅間,玉菰仙一手重重拍案,折斷了精心養(yǎng)護(hù)的指甲。

    夏婆子咬牙:“哼,男人,就是賤!”

    絹花還在不斷落下,那是豪客們繼續(xù)買來新的絹花。

    阿九已經(jīng)離去,但阿九引起的狂熱還在繼續(xù)。

    元墨目瞪,口呆,一個字也說不出。

    第二十章

    “你知道有多少朵嗎?”回到紅館,元墨依然不敢置信,她兩眼泛光,渾身仍然在發(fā)顫,“五百七十二朵!五百七十二朵!老天爺,五百七十二朵!”

    眾人都在等消息,聞言頓時(shí)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