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紙條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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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方北夏對江越的那段好感生得快,消失得也快,前后一共持續(xù)了不到一個月時間,完美符合crush的定義。 那時理科班在低樓層,方北夏經(jīng)常趴在四樓的欄桿往下看。 每到放學,江越就會騎著車穿過校園。黃昏中,少年的白襯衫在風中飛揚,如夢如幻。 只要白色身影顯現(xiàn),程七初就會沖方北夏喊:“你的張士豪出現(xiàn)了!” 高中生總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念頭,比如方北夏就曾經(jīng)想象過,江越對她說那句經(jīng)典臺詞:“你好我叫張士豪,天蝎座o型,游泳隊吉他社,我還不錯哦?!?/br> 據(jù)程七初這位表妹線報,江越跟張士豪人設(shè)重疊得厲害。星座血型相同,穿襯衫,騎單車,會游泳。后來學校藝術(shù)節(jié)的時候,她才知道他居然也會彈吉他。 少女的想象力就這樣展開。 方北夏把自己和江越套進電影場景里,寫了幾場對手戲,鎖在筆記本里。 只可惜,這一切江越并不知道。他是眾星捧月的天之驕子,是出類拔萃的尖子生,是無數(shù)女生心中的校園男神,卻不是她的張士豪。 他只會玩世不恭地跟她說“又不收門票,隨便看”。一點也沒有張士豪謙遜。 開學不久后入秋,秋雨連綿,溫度驟降,大家都套上了外套,江越也不再騎車上學。 電影男主濾鏡破碎,方北夏的悸動也就此結(jié)束了。 其實結(jié)束的原因還有很多。 因為江越有了緋聞女友。 因為她在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父親的秘密。 還因為“筆友”的橫空出世,轉(zhuǎn)移了她的注意力…… 諸多因素混合在一起,足以讓少年江越淡出她的視線。 躺在熟悉的臥室,用熟悉的視角望著天花板,往日的記憶如入夜星光,一點點顯露出來。 方北夏思緒萬千,爬起來洋洋灑灑寫了大幾千字的劇本梗概,一直到后半夜。 - 拍劇的事沒人再提,方北夏以為已經(jīng)沒戲了,便把這當做自己又一部只停留在文字層面的私人作品。只是上班間隙會時不時打開劇本文檔,修修補補。 半個月后的某天,蔡思彬過來敲敲方北夏的桌面:“下班后跟朗悅的錢總一起吃飯。” 方北夏摘下碩大的耳機,茫然抬頭:“什么?” 蔡思彬又說了一遍。 “錢總對你上次那個故事很感興趣,想約出來再聊聊。”蔡思彬笑了笑,像是夸獎。 “錢總……”她記得當時錢朗并沒有表現(xiàn)出“感興趣”。 蔡思彬用鼓勵的語氣說:“沒準回去想了想,又反悔了呢?畢竟故事真的不錯?!?/br> 方北夏默默翻了個白眼,以為又是蔡思彬給自己開的綠燈。 她問:“可以不去嗎?” 她不喜歡蔡思彬擅作主張把她拉進這樣的飯局。 “為什么要放棄這次機會?你本子不都開始寫了么。” 方北夏蹙眉,她從沒跟蔡思彬提起過寫劇本的事。 “路過不小心看見的。”蔡思彬心虛,指了指她的電腦,“是不是還畫了分鏡?” 分鏡是她心血來潮畫的,有幾個場景在腦中揮之不去,就在便簽上隨手添了幾筆。 這都被蔡思彬知道了,她懷疑蔡思彬在沒人的時候翻過她的工位。 方北夏提出質(zhì)疑:“真是錢總主動提的?” “當然了?!辈趟急虻恼Z氣毋庸置疑,“今天再聊聊細節(jié),最終還是要上會,走正式流程的。” 蔡思彬走后,方北夏無心剪片,她在好友列表搜羅半天,找到公司之前跟朗悅打過交道的同事,打聽了一下這個錢總。 同事:【錢總啊,大名鼎鼎的紈绔子弟咯?!?/br> 方北夏正要回復(fù),“對方撤回一條消息”。 方北夏:【?】 同事:【說金主的壞話不好,保險起見,閱后即焚。】 方北夏:【你剛那話什么意思?】 同事:【錢總是富二代,投項目屬于玩票性質(zhì)?!?/br> 方北夏:【他一點都不懂?】 同事:【也不能說一點都不懂啦……他不是挖了厲害人物來嘛,他不懂,江總懂就行了。聽說他們從小一起玩到大,他肯定都聽江總的。】 - 包廂是蔡思彬提前訂好的,他們兩人正在跟服務(wù)生報預(yù)約的手機號,兩個高大的身影也正好從外面進來。 方北夏有一種微妙的預(yù)感,她下意識偏頭,就看到了江越。 四目相對,像是某種默契。 心跳竟然不聽話地“咚咚”撞了幾下。 這人最近出現(xiàn)的頻率實在有些高。 江越跟錢朗一前一后走過來,兩個養(yǎng)眼的男人身形挺拔,舉步生風。 寒暄后,四個人圍坐在包廂里。 江越松松地靠在椅子上,表情淡淡的,照舊不開口,一切都由錢朗代勞。 “上次太倉促,沒來得及介紹。”蔡思彬熱情地給他們引薦方北夏,“這是方北夏,我們的金剪刀,鎮(zhèn)司之寶,很有想法的年輕導演?!?/br> 方北夏扯了扯嘴角,擠出一個禮貌微笑。 錢朗看了看方北夏,又掃了眼江越。這兩個人全程無眼神交流。 錢朗覺得有意思,便開口問:“聽說你不是學影視出身?” 方北夏答:“嗯,大學學的金融?!?/br> 蔡思彬慌亂,誤以為他們在質(zhì)疑方北夏的專業(yè)度,又插了幾句解釋。 錢朗笑著說無大礙,接著問:“那怎么想到做這行的?” “喜歡。” “哦?” “從小就喜歡看電影,看小說,也喜歡自己編故事?!?/br> 江越眼皮微動,她看過去,他已移開眼。 錢朗沒詞了。 他訕訕笑著,朝江越飛過去一記眼刀,而這個人一臉“你在問什么奇怪問題”的表情,連場都不愿意救。 “聊聊你那個故事吧。”錢朗收起打探隱私的姿態(tài),拉回到正題,“上次你說你們會把紙條放在同一個地方,這個梗,是出于什么契機?” 方北夏想了想,腦海中出現(xiàn)一間教室。 高二的時候,京江一中和云南一所山區(qū)學校簽訂了幫扶協(xié)議,互通教學資源。 京江一中錄下重點科目課程,制作成視頻發(fā)給山區(qū)學校。 那時網(wǎng)絡(luò)不像現(xiàn)在這么發(fā)達,錄制只能在多媒體教室進行。 文理科重點班被選為教學示范班,分別要在多媒體教室上一整年的物理和地理課。 方北夏在多媒體教室的座位,跟“筆友”的座位是同一個。 因為這個幫扶計劃,多媒體教室只對文理科重點班開放。 她就是這樣確定對方是理科重點班的學生的。 他們的課在不同時間,卻在空間上重疊于同一個點,就是多媒體教室的那張桌子。 那張桌子的抽屜就像個信箱,她跟“筆友”互通有無。 “你們聊得很頻繁?”錢朗問。 “嗯。”方北夏點點頭,“無話不講?!?/br> 課業(yè)繁重,家里壓抑,青春期的煩悶都傳給了那個“筆友”。 錢朗給予正面回應(yīng):“這里面可挖掘的細節(jié)就很多了?!?/br> 方北夏抬眼,發(fā)現(xiàn)江越悵然盯著她,眼里好像閃爍著遺憾。 她看到了,但她看不懂。 熱菜陸續(xù)上桌。 蔡思彬用公筷給方北夏夾了幾只蝦,引得桌上其他兩人側(cè)目。 方北夏不喜歡跟蔡思彬一起出現(xiàn)在飯局上,因為蔡思彬總是會像這樣,有意無意地“照顧她”。 她沒有吃,那幾只蝦始終以同樣的姿態(tài)躺在她的盤子里。 過了會,蔡思彬起身接電話。方北夏眼前伸來一只修長的手,把她面前的蝦端走。 方北夏一愣,還沒反應(yīng)過來,眼前又被塞了一個沒有用過的干凈盤子。 錢朗笑得肩膀直抖,看不懂江越這是什么cao作。 - 結(jié)束時已經(jīng)晚上九點多,錢朗禮貌地問方北夏,是否需要送她回家。 方北夏笑道:“不用,我離這里不遠,步行幾分鐘就到了?!?/br> “那就好?!卞X朗看了江越一眼,攬著蔡思彬的肩膀邊走邊說,“蔡總開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