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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傷疤……是他曾經(jīng)刺的那一槍。 一定很深,疤痕才會留到現(xiàn)在。 望著那道傷痕,秦玉龍連掙扎都停止了,心中泛起一絲苦澀。 傷痕愈合不了。他們之間的嫌隙,也如這道傷口無法彌補。 “看什么看?還不是你干的好事。”赫連奚冷笑,“我早就想過,等你落到我手里,我得把這一槍之仇報回來。” 秦玉龍不再掙扎,赫連奚就很容易解開扣子。他扯開衣襟,四下張望,也找不到可以報仇的利器,干脆俯身,對著秦玉龍的肩膀就狠狠咬下去。 秦玉龍悶哼一聲。想到那一□□得只會比牙齒咬得更疼,干脆硬忍。 赫連奚猶不知足,把他衣裳徹底脫了:“疼么?光這一處還不夠,你是怎樣讓我千瘡百孔的,我全身都要咬回來?!?/br> – 翌日,赫連奚揉著腦袋起身,宿醉的感覺讓他頭疼,全身都疼。 他不經(jīng)意間側(cè)目,嚇了一跳。 秦玉龍怎么在他床上?! 還,還沒穿衣服……全身都是那種牙齒啃咬的痕跡…… 再看自己身上,竟也好不到哪兒去。 赫連奚僵著身子,匆匆穿好衣服下床,坐在鏡前一看,一雙桃花眸滿是震撼。 眉間的朱砂,沒了…… 那是象征棲鳳男子貞潔的朱砂。 他和秦玉龍酒后亂性了? 赫連奚在鏡前呆了好一會兒,手忙腳亂地拿起眉筆,沾了胭脂,在眉心處輕輕畫上一點。 全天下的女子都愛貼花鈿,赫連奚從軍時為掩飾男子身份,專門在眉心處畫花鈿,用以掩飾男子朱砂,點上一顆朱砂不過手到擒來。 他絕不能讓人知道自己失貞。 赫連奚自身并不看重貞潔,權(quán)當(dāng)被狗咬了一口,但棲鳳很看重,婚前失貞的男子是要浸豬籠的。 他雖已在長黎,且也算婚后……但就是這樣問題才更大。 長黎皇帝除了皇后壓根不碰任何人,他這朱砂沒了不就擺明了是給皇帝戴綠帽?雖說長黎皇帝把一群后宮當(dāng)下屬并不當(dāng)嬪妃,也成全了柳雁聲和沈鶴洲的情意,可他的身份如何能跟他們比較。 他不是為長黎皇帝辦事的下屬,是異國派來和親的皇子,長黎皇帝就算要保護棟梁不受夜郎蠱惑才納入后宮,也輪不到保護他。 他在長黎的身份,只是后妃而已。 長黎皇帝不需要對他手下留情。穢亂宮闈之罪,往重了說完全是棲鳳在羞辱長黎,再引起兩國交戰(zhàn),父妃和jiejie會徹底遭母皇厭棄的,說不定是死罪。 就算退一萬步說,長黎皇帝不計較,甚至成全他和秦玉龍的“好事”,消息傳回棲鳳,照樣是個天大的笑柄。本是送給長黎皇帝和親的皇子與后妃私通后被賜給后妃,在棲鳳眼里,就是他給棲鳳蒙羞。母皇最好顏面,定會動怒,父妃和jiejie在宮里依然舉步維艱。 jiejie正在爭儲的緊要關(guān)頭,他不能再拖任何后腿。 何況他和秦玉龍矛盾重重,怎么肯讓人知道他們有了肌膚之親? 一瞬間心中閃過千百個念頭,赫連奚考慮了一堆事,對他和秦玉龍有了肌膚之親這件事本身,卻沒有太多反感。 赫連奚點好朱砂,只聽身后一聲復(fù)雜男聲:“你當(dāng)初在戰(zhàn)場上畫花鈿,也是這樣熟練?” 赫連奚轉(zhuǎn)頭,看到秦玉龍已站在他身后,穿了身中衣,領(lǐng)口仍有痕跡。 “……什么戰(zhàn)場?我聽不懂?!焙者B奚假裝不知。 昨晚的記憶已經(jīng)斷片,他半點兒想不起來,他到底說漏了多少? 赫連奚清楚自己的酒品。別人是酒后胡言,他是酒后吐真言,所以從不敢飲酒過度,怕酒后失言被人抓住把柄??勺蛲硭爰?,長黎也沒有棲鳳那么多人盯著他拿捏把柄扳倒父姐,就多喝了些。 這一喝就壞事了。 秦玉龍是……知道他是戰(zhàn)場上那個人了? 赫連奚不愿承認。他在宮里勾心斗角了太多年,戰(zhàn)場上那段真刀真槍拼殺的日子,反倒是他覺得最真實放松的時刻。他在最真實的時候放縱過真心,偷偷喜歡過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驍勇善戰(zhàn)的少年將軍。 承認了他是戰(zhàn)場上那個對手,就仿佛承認了他喜歡過秦玉龍似的。 可這份淺薄的喜歡,在父妃、jiejie、棲鳳,與自身的命運之前,太不堪一擊。 秦玉龍見他裝傻充愣,欲言又止,終是將此事揭過不提。 戰(zhàn)場上棋逢對手,于他是一段白月光、朱砂痣般的美好回憶。于對方而言,恐怕只有國仇家恨的恥辱,他何必讓對方不痛快。 “昨晚……” 秦玉龍剛開了個頭,赫連奚就冷靜道:“昨晚你我皆喝多了,酒后亂性,誰也不必當(dāng)真。你不必把我當(dāng)尋常棲鳳男子,失個身而已,我不會為此哭哭啼啼尋死覓活,你也不用負責(zé),咱們只當(dāng)這事沒發(fā)生過?!?/br> 秦玉龍靜默片刻,還是把剛才的話繼續(xù)說下去:“我會向陛下皇后殿下請旨,賜我們成婚?!?/br> “我說了不用負責(zé),你聽不懂么?”赫連奚皺眉。 秦玉龍抿唇:“你不必擔(dān)心陛下和皇后殿下怪罪,我和陛下皇后殿下交情很好,而且他們也同意了柳雁聲和沈鶴洲的事……” “秦玉龍,你不僅不會講人話,還聽不懂人話。”赫連奚不耐道,“他們兩個是兩情相悅結(jié)為連理,我們算什么?你喜歡我嗎?一直以來都相看兩相厭,昨日才說我沒人愛,睡了一覺就喜歡不是很可笑?我知道你秦家的家教不會教你睡完不負責(zé),可既然互相討厭,成了親也只是一對怨侶,我不需要這樣的負責(z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