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瀟：“……”

    氣氛組都被他玩壞了吧。

    “你覺得手機有意思在哪？”

    “那你可問對人了?！?/br>
    程一鑫門兒清，“手機還是挺靠譜的，冷冰冰的，又很精密，修手機時候就像能跟他們說話，告訴你哪兒疼哪兒癢，一一治好了。

    “就感覺吧，爽，能跟它說明白話?！?/br>
    金瀟愈發(fā)眼神迷茫，“說明白話？”

    “對啊，”程一鑫比了大拇指，“哥作為社交牛逼癥，搞人已經(jīng)看不上了，拆機才是最高境界?！?/br>
    金瀟不解，他說就說唄，看她干嘛。

    都被他看毛了。

    程一鑫嫌她不懂事：“此處應(yīng)有掌聲?！?/br>
    “哦哦?！?/br>
    金瀟化身狗腿小妹，實誠地拍地手都紅了，“鑫哥，你繼續(xù)?！?/br>
    “系統(tǒng)一樣啊，哪天能聽懂它說話，哥就能給它整明白了?！背桃祸未蹬＃皼]準(zhǔn)以后我也能搞個自己的系統(tǒng)，像喬布斯，伍迪那樣?！?/br>
    “伍迪？”

    “伍迪，就千銀手機系統(tǒng)那個伍迪，你聽過不？”

    金瀟不僅聽過，還見過呢。

    作為千銀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他們兩家公司幾乎是捆綁關(guān)系了。

    上個假期她隨父母一同去法國，就見到了伍迪。

    金瀟嗯了一聲。

    程一鑫繼續(xù)說，“聽說他們家原本是搞電腦系統(tǒng)的，他大學(xué)時候就自主研發(fā)了，把他們公司的業(yè)務(wù)轉(zhuǎn)型到手機上。不得不說，在ios和安卓系統(tǒng)之間殺出重圍，創(chuàng)造力滿分?！?/br>
    “唉，”程一鑫仰頭嘆氣，“都是一個肩膀一個腦袋，長得吧，也就跟哥差不多帥，人家咋這么牛逼呢。”

    金瀟覺得自己可以重新了解通信工程。

    或許不像她想象中，泡實驗室看文獻(xiàn)這么枯燥，市井里亦有開出的花。

    她由衷道，“謝謝你?！?/br>
    程一鑫掰了掰手指，又是嘎嘣響，“客氣?！?/br>
    他接過金瀟替他標(biāo)好注釋的英文資料，也說了句“謝了?！?/br>
    金瀟想了想，雖然不知道他資料是哪兒來的，終究是不全的，還是提醒他。

    “我看這似乎是個論壇上下載的，上面有網(wǎng)址。”

    “論壇？”程一鑫看了看，“s.martphone，這單詞分開來哥都認(rèn)得，合起來一定是聰明的手機。”

    “您真聰明?！?/br>
    兩人正說著話呢，一陣風(fēng)似的跑來個女生。

    穿了件紅色大衣，雪色毛絨圍巾，顯得粉雕玉琢。

    她個子不高，所以撲過來，一把跳起來去勾程一鑫的脖子，“親愛的?！?/br>
    一臉敵意地看著金瀟。

    金瀟：“？？？”

    程佳倩習(xí)慣性地替程一鑫擋災(zāi)。

    各種死纏爛打的女顧客，如果知道他倆關(guān)系，她就冷嘲熱諷勸退，不知道他倆關(guān)系，她就影后上身。

    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有女生坐在程一鑫旁邊，就知道有問題。

    程一鑫無語了，轉(zhuǎn)頭跟金瀟說，“這我妹?！?/br>
    程佳倩語氣嬌嗲，“人家才不是meimei呢，也不知道誰晚上叫我寶貝?！?/br>
    她跟金瀟示威，“他為我都改了q名，叫哥的心禁止訪問，你不要肖想了?！?/br>
    程一鑫提溜著她大衣領(lǐng)子，給她揪起來，“行了行了，別演了，看清楚，人家穿著附中校服呢，來幫我翻譯資料的?！?/br>
    程佳倩這才看清楚金瀟穿得一身藍(lán)精靈。

    她還比不上程一鑫，連高中都沒讀完，對重點中學(xué)的校服沒那么敏感。

    登時感到歉意，“妹子，對不起。我是怕我哥，咳，招蜂引蝶，又甩不掉?！?/br>
    看她輕車熟路的樣子。

    就知道鑫哥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金瀟忍住笑意：“理解?！?/br>
    好像程一鑫和他meimei都特別有親和力，難得體會到與學(xué)校里人際關(guān)系不同的友好和有趣，她主動說，“你哥說，我比你大一歲?！?/br>
    “哦哦，”程佳倩伸了爪子，“jiejie，你叫什么？我叫程佳倩，和程一鑫，你聽聽，一聽就是親兄妹吧?！?/br>
    她隱瞞了他倆只是姓氏巧合。

    只求迅速解決面前危機。

    “叫我金瀟就好，”金瀟友好地點頭，驚訝地看了看程一鑫，“程一鑫？哪個一？”

    程佳倩噗嗤一笑，“你連我哥名字都不知道？我可真是傻了?！?/br>
    “他呀，一二三四的一，他爸說，三金那個鑫筆畫太多了，怕他考試寫名字比別人慢，中間就取個一吧?！?/br>
    金瀟頭一次聽這種事情，笑得不亦樂乎。

    程佳倩也笑，眉眼彎彎，“你名字好好聽啊，難忘今宵。”

    金瀟笑了，“是啊，你哥說了，我是晚安姑娘?！?/br>
    程佳倩有些驚訝，看了眼程一鑫。

    “難得我哥也會說這話，別人跟他說晚安，他說‘不要輕易跟打工人說晚安，因為他可能還要上夜班?！?/br>
    “噗?！?/br>
    這確實是程一鑫的段子質(zhì)感。

    程一鑫打斷他倆，“怎么來找我？”

    程佳倩看了眼金瀟，還是直說了，“奶奶剛才胸口悶，不舒服，我給她送醫(yī)院去了?！?/br>
    程一鑫急了，“你不早說?！?/br>
    他一伸手，把紅布兜起來，手機殼手機膜全卷在里面，成了一個大包裹。

    程佳倩扯他外套，“沒事，醫(yī)生看過了。我就說回去就別叫救護(hù)車了，來找你，咱們開車接奶奶回去?！?/br>
    “真沒事？”

    “沒事，可能是下午著涼了?！?/br>
    “那行?！?/br>
    程一鑫自從父親去世以后，對奶奶格外提心吊膽。叮囑程佳倩許多次，如果在家看奶奶不舒服，直接叫救護(hù)車，不要猶豫，不擔(dān)心那費用。

    程佳倩明白的。

    他倆默契地開始搭把手，迅速收拾了攤位。

    金瀟站在旁邊，似乎一點忙也幫不上。

    程一鑫把桌子折疊了，搬進(jìn)后尾箱，關(guān)上門。程佳倩利索鉆車上了，他沖她招手，“上車，先送你回學(xué)校。”

    “我？”金瀟搖頭，“我自己回去，你們快去醫(yī)院吧?！?/br>
    “聽話上車，”程一鑫給她拉開滑開的后門，“要有事程佳倩不能跑出來，你ipad還在我這呢，路上給你，跟你說怎么用?！?/br>
    金瀟坐上去，兩人對視一眼。

    他替她關(guān)了門。

    結(jié)果一路上，基本上跟程佳倩嘰嘰喳喳地聊了一路。

    程佳倩說，“我看我哥的臉啊，都免疫了。我以后愛的，一定不是那個人的皮囊，而是愛情本身。如果用那些條條框框去衡量，誰都可以成為最后的勝出者，我不要被選擇，我要獨一無二。”

    程一鑫無奈，回頭看了眼金瀟，“你聽聽，就這些不著調(diào)的，是不是跟你說的一樣?！?/br>
    金瀟輕笑，“莫泊桑。”

    “什么？”

    “你剛剛說的，是莫泊桑說的，‘我們所愛的，常常不是一個人，而是愛情本身。那天晚上……”

    她和程佳倩同時說，“月光才是你真正的情人?！?/br>
    程一鑫：“……”

    倆女生齊齊擊掌，程佳倩興奮，“我就是網(wǎng)上看的，不知道是莫泊桑，瀟瀟姐，你不愧是考上附中的女人。嗷嗷，太帥了吧?！?/br>
    金瀟被她夸得不好意思。

    下車時候，金瀟剛推門。

    程一鑫已經(jīng)從駕駛座下來，替她護(hù)了頭頂，唇角翹起：“好學(xué)生，下次別逃課了?！?/br>
    “好。”

    金瀟走了兩步。

    忽然意識到，他們之間的交集到此結(jié)束了。

    情緒涌動，她不由得回頭，“程一鑫?！?/br>
    程一鑫調(diào)侃她，“不叫鑫哥了？我才享受了幾聲哥啊。”

    金瀟臉色微紅，“晚安?！?/br>
    程一鑫的眸子漆黑如墨，映出濱大附中題字的鎏金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