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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以為我還愛他 [重生] 第55節(jié)

    但那一巴掌在叢烈看來,就跟貓撓一樣。

    在下一巴掌揚上來的時候,叢烈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云集!”

    云集的目光含著恨,摸索著抓住床頭柜上的煙灰缸,抬起來就要朝著叢烈的腦袋掄。

    但他幾乎剛站起來就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向前栽去。

    叢烈顧不上他那股要殺人的瘋勁,一把把他撈住,“云集,你看看我,我是叢烈,嗯?”

    云集瞇起眼睛,似乎是在晃動中竭力分辨,等了好半天才從齒間擠出一聲冷笑,“叢烈?”

    “對,是叢烈。”叢烈剛松了一口氣,肩膀上就狠狠挨了一煙灰缸。

    云集軟綿綿的胳膊重新抬起來,這次是照準(zhǔn)他的頭砸的。

    “云集,云集!”叢烈怕傷著他,連摟都不敢用力,“你不認(rèn)識我了?”

    揍叢烈的那幾下雖然沒什么用,卻耗盡了云集的氣力。

    他不得已伏在叢烈肩頭上大口地呼吸。

    氧氣好像一種催化劑,讓藥物在血管中擴散得更劇烈。

    血液在膨脹中變得guntang,似乎下一秒就要沿著皮膚燒穿出來了。

    看云集安靜下來,叢烈仍然不敢放松警惕,死死地盯著他,“我去擰把涼水給你擦擦,你別折騰了?!?/br>
    他把自己背心也脫了,用涼水浸透了準(zhǔn)備給云集擦臉,剛從廁所出來后腦勺上就挨了一下子。

    那一下真不輕,砸得叢烈腦袋懵了半秒,本能地向后肘擊,卻又在碰到云集之前急急剎住。

    他也火了,把逐漸軟倒的人扛起來扔到床上,“你怎么回事兒你?我怎么惹你了?你今兒非得殺了我不行嗎?!”

    云集并不能回答。

    紗簾外的霓虹燈光投進來,把整個房間映成曖昧的紫粉色。

    火從逐漸從云集燒到了叢烈身上。

    叢烈坐在床邊調(diào)整了兩次呼吸,把手機塞到云集手里,“我到隔壁再開一個房間,有什么事兒給我打電話。等明天天亮了,我?guī)慊厝?。?/br>
    云集的睫毛濕漉漉的,像是淋了雨的鴉羽。

    他不置可否。

    渙散的目光依舊在空中沒有著落。

    叢烈躲開那目光,怒氣沖沖地朝著房門走去。

    雨越下越大,一聲壓抑的悶哼混在雜亂的水聲里。

    窗外的雨水被霓虹燈染上旖旎的粉,在昏暗的房間里投下迷離的碎影。

    叢烈站住了。

    雨的聲音又沉又急,混在里面的呼吸聲也越發(fā)凌亂。

    床上的白單子層層疊疊地起了皺,t恤也和外套逐漸糾纏在一起。

    年久失修的彈簧“嗞扭”一聲,好像只是輕微的震顫都能讓它發(fā)出酸響。

    門后的全身鏡是用四塊玻璃拼成的,影影綽綽地映出床上躬起的瘦弱身形。

    能看得出來,那雙緊緊攏在一起的腿在努力壓抑著什么,小幅度地來回摩挲。

    叢烈站在門口強忍著不轉(zhuǎn)身,手已經(jīng)握住了門把。

    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灼灼地亮著。

    泛著水光,像是受盡了委屈又強忍著不說。

    泛紅的眼梢仿佛在云彩間揉進了一抹晚霞,照盡人間絕色。

    淚水還在向外漫,只是那目光太倔強平靜,完全不似在哭。

    那雙眼睛漫無目的地轉(zhuǎn)了兩轉(zhuǎn),終于逆著鏡子的光,看進了叢烈眼里。

    其中含著的目光一如既往的云淡風(fēng)輕,好似只是有點稀松平常的公事要同人商量。

    只是那把沙啞的煙嗓在斑駁婆娑的夜色中,款款的,猶如人魚的歌聲勾人性命。

    “對,我就是想殺了你。”

    他說得那么認(rèn)真。

    第36章

    頭疼。

    云集醒來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頭疼。

    腦袋好像沿著骨頭縫裂成了兩半, 又捅了一根燒火棍子進去轉(zhuǎn)了兩圈。

    頭暈的感覺讓眼前的景象都影影綽綽的,他又閉上眼休息了一會兒, 才看清這么個陌生的地方。

    泛黃的愛心墻紙被貓抓了一樣被撕下來好幾條, 廉價電視機和老式落地?zé)魱|倒西歪的,在蒙蒙亮的天光中顯得格外破敗昏暗。

    “嘶。”他剛一動身子,疼痛就沿著脊梁骨漫布到了全身上下,尤其是腰, 就跟直接被架在鐵軌上碾斷了一樣。

    這感覺很熟悉, 只是上一次發(fā)生, 也已經(jīng)是上輩子了。

    云集深吸了一口氣, 稍微從床上撐起來一點,瞬間就僵住了。

    房間里不止他自己。

    叢烈正在穿衣服。

    他背對著云集, 在低頭系褲子腰上的扣子。

    那是一張棋盤似的后背。

    平展有型的肌rou繃在那副寬而健壯的肩背上, 已經(jīng)干涸的血道子一條一條地從肩頭延伸到后腰。

    光是看看,就不難想到這張背的主人度過了一個多么你死我活的夜晚。

    云集眨眨眼,努力回想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那個酒吧的小子給他的可樂里放了東西,然后就拖著他往什么地方走。

    當(dāng)時他的意識基本已經(jīng)所剩無幾,只記得半道上好像有人來了。

    來的人是叢烈?

    那后面發(fā)生什么了?

    云集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抓痕被t恤蓋住了,心里的驚濤駭浪卻遲遲沒有退卻。

    他撐床的動作帶得那張破床“吱呀”一聲酸響,叢烈轉(zhuǎn)過身來了。

    “醒了?”叢烈沒看他, 悶著頭走過來。

    叢烈像是剛洗過澡,頭發(fā)有種新吹干的蓬松。

    和以往須后水的味道不大一樣, 他走過來的時候帶來一陣很干凈的香皂味。

    大概是因為這樣的小旅店只能提供那種一次性的小圓香皂。

    云集一時間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開口,就只是清了清嗓子。

    他嗓子啞得幾乎要沒聲了。

    叢烈拿了瓶礦泉水,擰開遞給他, “水涼,你稍微喝一點, 等會兒含粒潤喉糖?!?/br>
    哪怕云集已經(jīng)記不得了,也不用特地問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他自己的腰和嗓子、叢烈的背,都是最直白的陳述。

    但云集不逃避責(zé)任,“昨天謝謝你,我知道你其實沒義務(wù)幫我?!?/br>
    叢烈還是低著頭,沒接他的話,“身上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除了全身的肌rou酸痛,云集沒什么不舒服。

    他甚至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是被清理過的,清清爽爽一點汗意都沒有。

    “昨天晚上怎么回事兒?”叢烈彎腰拄著膝蓋,聲音有些沉,“為什么會自己出來喝酒?”

    “我沒出來喝酒,我就找個地方放松一下?!彪m然云集不知道叢烈以什么立場興師問罪,但還是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那天在機場,我是不是跟你說了,不要接別人給的吃的喝的?”叢烈的聲音平靜了一些,情緒卻似乎更濃重了。

    “你不混娛樂圈,和有些人互動的界限你不懂有情可原。但你不是很懂待人接物很知道人心險惡嗎?”叢烈的聲音帶著些困惑,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你獨自來這種地方,別人給你什么你都喝嗎?”

    云集不想蒙受這種不白之冤,“我沒有接他的酒,我喝的是我自己的可樂?!?/br>
    “你知道如果昨天晚上我沒來,會怎么樣嗎?”叢烈終于抬眼看他了。

    云集知道。

    但他也不覺得叢烈管得著自己,“那是我的事?!?/br>
    叢烈猛地直起身子,叉著腰在屋子里來回走了幾圈,最后狠狠一拳揮在了墻上。

    云集并不怕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彎腰穿上鞋。

    最初的沖擊過去,他不覺得自己需要跟叢烈解釋更多。

    畢竟他倆也不是沒發(fā)生過,就當(dāng)是分手.炮,叢烈也沒損失什么。

    叢烈轉(zhuǎn)身,一言不發(fā)地盯著他。

    云集感到他是在等自己說點什么,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昨晚辛苦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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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節(jié)目組的班車,叢烈也沒像昨天那樣總是挨著他坐,而是拉低鴨舌帽靠在最后排,好像在補眠。

    對比叢烈前后兩天的態(tài)度差異,云集心里有點好笑。

    不愧是離地三尺的神仙,接地氣也接不了一天半天。

    在車上閑的沒事干,他開始繼續(xù)刷節(jié)目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