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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立馬就倒戈了。

    雖然師父的情人遍世界,其中還囊括了各行各業(yè),數(shù)不勝數(shù),不勝枚舉。但就在剛剛的那一刻,我竟罕見地萌生出了個“如果師父的余生能被阿妮塔小姐拿下好像也不錯”的念頭。

    不過想歸想,我還是覺得,他要是再這么玩下去,等到歲數(shù)大了,沒資本了,最大的可能就是會凄慘地孤獨(dú)終老。

    很好,等見面了絕對要暗示師父一下,如果不好好對我和亞連的話,到時候可就沒人給他養(yǎng)老送終了。

    我事情也問得差不多了,剛要起身和阿妮塔小姐告別,就聽到了叩叩的敲門聲。

    是李娜莉。

    “打擾了,阿妮塔小姐……啊,塞西也在嗎?”她披散著長發(fā),看樣子應(yīng)該是剛洗完澡,“我是來借……綁頭發(fā)的東西的?!?/br>
    阿妮塔小姐了然地放下茶杯,走到桌前,從抽屜中取出了一個精致的小木盒,稍一停頓,轉(zhuǎn)頭問我:“塞西也需要嗎?”

    我這才想起自己也和李娜莉一樣,都在早前的戰(zhàn)斗中弄丟了發(fā)繩。

    “我就不用啦。”

    正好借此機(jī)會換個成熟點(diǎn)的發(fā)型。

    “你們聊,”我瞄了一眼墻上已經(jīng)指向了10的時鐘,“我也去沖個澡?!?/br>
    我本以為船上的浴室會比較簡陋,卻沒想到里面的裝潢精致又舒適。調(diào)好溫度后,擰開花灑,溫燙的水嘩地一聲灑下,不多時,水汽便充斥了整間浴室。

    我站在水流中沖了很久,望著墻面上不斷地凝成水珠,又不斷地滑落,留下一道又一道濕痕,直到腳都站麻了,才后知后覺地往旁邊一瞥——然后就看到了正翻著肚皮在水盆里漂得開心的蒂姆。

    我盯了它足有五六七八秒,才面無表情地意識到了好像有哪里不對:“……說,你沒開那個要命的錄像功能?!?/br>
    蒂姆:“……”

    不過機(jī)會難得,和蒂姆重新制定了隱私協(xié)議后,我想了想,翻出之前還沒來得及送出的小粉紅澡刷,久違地幫它也刷了刷。等洗好出來,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之后的事了。我在睡覺的房間沒看到人,經(jīng)船員指路,終于在活動室中找到了我方的大部隊(duì)。

    我推門而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坐在鏡子前一臉凝重地盯著刻盤的米蘭達(dá),因?yàn)樘^專注,她都沒注意到我進(jìn)來,只自顧自地小聲念叨著什么,我聽了聽,一個字都沒聽清;我遲疑了一下,又把目光轉(zhuǎn)向里面,就看到了正在沙發(fā)那邊下著西洋棋的克勞利和書翁。

    不過克勞利那到底是個什么姿勢?

    難道貓腰蹲到沙發(fā)上能有助于大腦更靈活地運(yùn)轉(zhuǎn)嗎?

    我小聲地和他們打過招呼,兩邊都沒打擾,只擦著頭發(fā),狀似無意地在屋里走了走。

    書翁:“那笨蛋不在這里。”

    剛找過沙發(fā)后面,正俯身往桌子底下瞄的我:“……”

    “啊,塞西,你是在找拉比嗎?”克勞利這時也反應(yīng)了過來,給了我一個友善的笑容,“他嫌這里太悶,就去甲板上透氣了?!?/br>
    “……這么一說,好像是挺悶的,”我腳下極為自然地一轉(zhuǎn),直奔門口,閃出去后,還不忘貼心地幫他們帶上房門,“你們繼續(xù)玩,我也出去透透氣?!?/br>
    只是房門閉合的那個瞬間,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書翁好像倏地抬頭,往我這個方向瞥了一眼。

    不過我沒太在意,直接順著梯子就爬上了甲板。

    今晚的天氣很好,風(fēng)平浪靜,夜空中只疏疏落落地漂著幾片極薄的云。

    沒了厚重云層的阻擋,清澄的月光如紗霧般傾瀉而下,撫過微鼓的帆布,落到冷冷清清的甲板上,仿佛給整艘船都鍍上了一層涼白的霜。

    沒在船尾這邊。

    我環(huán)視一圈,頓了頓,又扶著欄桿往船下瞄了一眼。

    在濛濛月光的映照下,船下暗涌的海水呈現(xiàn)出了一種寶石般的墨藍(lán),隨著船的航行,漾開一圈又一圈淺淺的波紋。

    好看是好看,只是不能多看。

    保險起見,我謹(jǐn)慎地挪回了里側(cè),一邊扶著船艙的外壁,一邊往船頭的方向走。

    夜色已深,雖然云很淡,風(fēng)很輕,空氣中卻依然彌漫著濃重的寒意。

    我揉了揉鼻子,小小地打了個噴嚏,又走了一段,終于遠(yuǎn)遠(yuǎn)地望見有人伏在船頭那邊的欄桿上,正借著月光,凝視著手中的什么東西。

    “拉比?”我試探地叫了一聲。

    他好像沒有聽到。

    我又往前走了幾步,剛想再叫,卻忽然一愣。

    ——借著茫茫的月色,我看清了拉比的側(cè)臉。

    我還從沒見過……這樣的拉比。

    我從不知道,當(dāng)他不再明快地笑、當(dāng)他收起所有的表情時,竟會讓人生出這么強(qiáng)烈的陌生感。

    就仿佛固守著自己的世界,筑起了銅墻鐵壁,不容許絲毫的靠近……一般。

    我一時竟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過去了。

    然而,就在我下定決心、準(zhǔn)備撤退的時候,拉比卻仿佛感應(yīng)到了什么一般,先一步地側(cè)過了頭。望見我就是一怔,頓了頓,把手中的東西揣回褲袋后,才快步地向我迎了過來。

    “大晚上的怎么出來了——等等,你這是剛洗完澡?頭發(fā)都還在滴水啊?”

    他話一出口,那股奇異的陌生感便陡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想起頭上還搭著毛巾,連忙胡亂地擦了擦。拉比看得直嘆氣,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忍不住走到了我身后,拿開我的手,用毛巾包住我的長發(fā),細(xì)細(xì)地擦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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