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封印我其實是沒什么意義的?！碧煸ζ饋?，“我現(xiàn)在和被封印又有什么差別呢？已經(jīng)布下的大結(jié)界，只要我沒有死去，就不會消失，除非他能徹底支配我的意識，在星漿體替換已經(jīng)成功的狀態(tài)下，能做到這一點的咒具和術(shù)式，起碼我是沒有觀測到啦。”

    “所以那家伙的目標是我？”五條很感興趣地亮起眼睛，“他夠強嗎？”

    “嚴格的說，也不能算是‘你’?！碧煸@樣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主要是為了六眼嘛~~”雖然是這樣把自己當成六眼的容器一樣冷酷的說法，不過五條從小到大一直都被這么說著，早就習慣了，而且他也很清楚天元并沒有惡意。

    “論實力的話，那孩子也是很強的?！碧煸袷腔貞浿裁?，“畢竟是咒術(shù)全盛之時，被送到我身邊來代替即將去世的六眼擔任護衛(wèi)的人，才能上并不輸給悟你呢。”

    “……你等一下，”五條做出一個停止的手勢，“這種幾百年前的秘聞隨便說給我聽沒關(guān)系嗎？”

    “也不算是多么秘密的事情?！碧煸獡u頭，“只是時間過去太久遠，大家都忘記了而已，當時知道的人還是挺多的?！?/br>
    “之前你明明都沒說過，為什么突然就想到要說出來了？”

    “也許是因為我的緣故，那孩子對六眼和星漿體都很執(zhí)著，尤其是六眼……也許是當年殘余的競爭心吧？以前他最多殺死六眼，但只要五條的血脈流淌下去，六眼依然會在應(yīng)該到來的時候出生，畢竟這是我們一開始就約好的?！?/br>
    天元的語氣有些遙遠，那雙眼瞳的視線也并沒有看著面前的咒術(shù)師，與其說她在跟五條講述歷史，不如說，更像是在和五條之外的什么人隨意閑談。

    “但他現(xiàn)在得到了獄門疆，那事情就不一樣了?！?/br>
    “……因為獄門疆的效果是封印……我明白了?！绷鄣闹湫g(shù)師摸了摸下巴，“只要我沒有死，就不會有新的六眼誕生，而封印效果長達千年，中間你無論如何也必須經(jīng)歷換代。”五條拍拍手，“所以從他拿到獄門疆開始，就會全力想辦法對付我了……就算始終沒法在我活著的時候搞定我，起碼也會去對付下一任六眼……”

    難怪天元突然開始說這些幾百年前的舊聞。

    “沒能成功迎接星漿體的話，你會怎么樣？變成完全非人的存在嗎？”

    “是的，我會與天地同化，變成和古老眾神們相似的存在?！碧煸届o地回答，“不過因為約定，我不會去高天原，仍然繼續(xù)留在這座島嶼上，這個國家里?！?/br>
    “不過那個時候的我，比起人類，要更接近咒靈。”天元說出這話的時候表情依然沒有什么變化，“而cao縱咒靈的法子，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的?！?/br>
    “所以最終目的還是你??！”五條撇撇嘴，“那家伙具體是想干什么？”

    天元看了一眼五條。

    “在他離開我身邊之前，”不死的咒術(shù)師這樣說道，“姑且說的是想要變成神，不過那已經(jīng)是千年之前的事情了，現(xiàn)在他的想法是否有所改變，我也不是很清楚。”

    五條悟差點把一口奶茶噴出來。

    “變成神噗呵呵哈哈哈……這是哪里來的萬年中二啦！現(xiàn)在連國中的小孩子都不好意思說這種話了耶??！”

    “其實并沒有特別難。”天元很老實地說道，“像是我的話，只要不接受星漿體，和天地同化的瞬間，就等于一只腳踏上了高天原，至于那孩子，我不清楚他是怎么做的，但既然能打破壽命的禁錮，一直在陰影里追逐我長達千年，應(yīng)該也有了切實的方法?！?/br>
    “既然如此他干嘛不立刻成神，到時候說不定會比你強？？”

    天元卻搖搖頭，“神明并沒有你想的那么方便……我讓自己隔絕于世也正是因為如此，如果不前往高天原，而是長期留在人間的話，就會漸漸被人世的濁念所污染，失去理智變成非?？膳碌闹潇`，你也見過土地神變成的詛咒吧？”

    和普通的詛咒相比，這些被稱呼為‘神’的東西，哪怕只有一個村子的人信仰，最低也得是個一級，時間久遠的話甚至能變成特級。

    “所以世上才幾乎沒什么神留下啊……”五條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倒不是?！碧煸従彄u頭，“從最初開始，祂們就一直待在高天原來著，只是過去察覺到了神明存在的人們會真誠地呼喚祂們前來，就像人類會注意到無人小巷里的貓叫聲那樣?！?/br>
    貓咪的叫喚時常會換來好心人的投喂，所以它們把這個嗓音留給了后代。

    但并不是每個聽到聲音的人類都帶著善意前來。

    而神明，也一樣。

    “現(xiàn)在幾乎見不到神，是因為人們已經(jīng)習慣了依靠自己，不再呼喚祂們了。”不死的咒術(shù)師并沒有說出那個時代的殘酷風景，只是語氣溫和，且不痛不癢地敘述起顯而易見的事實，“雖然神明們可能會覺得寂寞吧，但我覺得是件好事?！?/br>
    “確實，只靠祈禱活下去的世界也太糟糕了?！蔽鍡l聳聳肩，“能做到的事情，還是應(yīng)該自己去做才行?！?/br>
    天元微微勾起嘴角，慈愛的眼神中有著贊同和欣慰的色彩。

    “因為提到獄門疆的緣故，不小心就說了很多完全無關(guān)的閑話，希望你不要介意才好。”

    “嗯？沒什么，老人家聊天就是容易歪題，這種事情我已經(jīng)很習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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