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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昭:“怕黑?!?/br> 周魘:“……你騙人能不能別用這么敷衍的理由?” “是真的怕?!标懗琳训氖仲N著周魘的手腕往下移動,緊緊地把周魘的手抓在手里,無論是行為還是語氣,都裝得跟真的似的,“我今天才發(fā)現(xiàn)我特別怕黑,要牽著你才敢走。” 周魘很吃陸沉昭這一套,但又有點太吃了,被勾得有點難受,又走了幾步,才回了句:“其實你可以進(jìn)黑盒子。” 騙人不會上癮,但騙周魘會,陸沉昭忍住笑意:“你不知道嗎?黑盒子里比這里更黑。” “……” 周魘頓時什么想法都沒有了,由著陸沉昭抓著他的手玩了一路,等兩個人走到泥療室門口,周魘的手指纏著紫色絲帶,半只袖子都被陸沉昭玩皺了。 “周魘,其實我在走廊上說的那些,都是騙你的?!?/br> 剛巧快到進(jìn)黑盒子的時間了,肇事者陸沉昭消失之前,輕飄飄在周魘耳邊留了這樣一句話。 奇怪的是,周魘并沒有被欺騙的感覺。 他無法不在意陸沉昭的恐懼。 只要是陸沉昭說他害怕的,周魘都不想錯過,都愿意當(dāng)真。 哪怕只是玩笑話。 泥療室沒有淋浴室,沒辦法用水沖走身上的泥。計時器結(jié)束后,調(diào)查員聽楊大夫的醫(yī)囑,原地站在隔間里蹦,等身上的泥全部抖落了,再穿上衣服離開隔間。 “咚咚咚咚——” 滿房間都是人蹦蹦跳跳的聲音。 許哲聽得一臉懵逼:“……其實他們接受的是跳繩理療吧?” 話剛說完,就看見秦焰光著身體,抱著衣服從第一個隔間里沖出來,直奔著龍澤旭跑過去。 大老遠(yuǎn)的,周魘就聞到了殘留在秦焰身上的泥土香氣,比這種詭異香氣更重的,是更重的sao味。 “快走!快走!”經(jīng)過龍澤旭身邊時,秦焰并沒有停下,直直奔著門口而去,“太可怕了,這鬼地方我一秒也不想待了?!?/br> 第二扇門被推開,從里面走出來的,是平靜,又不完全平靜的喬遠(yuǎn)。 他衣著整齊,臉上沒什么表情,行動也很正常,唯有舌頭從嘴里露出小半截,比血還要紅。 “理療效果很好,謝謝你。”喬遠(yuǎn)向楊大夫道謝,吐字比他在隔間跟楊大夫說話時更加含糊不清。 沒等楊大夫回應(yīng),喬遠(yuǎn)就邁步往龍澤旭那邊走了幾步,跟在他身后出了門。 “哎呀,多虧我的肺變好了。”劉眠喘著氣,滿頭大汗地從隔間里飄出來,“要不然,等不到把身上的泥全抖下來,我就先累得咽氣了?!?/br> 看到周魘也在這里,劉眠有點意外:“周隊長,你也在這里啊?!?/br> 霎時間,最后一個隔間的腳步聲重了幾分,頻率也變快了。 周魘淡淡瞥了眼,對劉眠說道:“寧亂在最后一個隔間?” 劉眠:“應(yīng)該吧,我們接受理療的順序和名單的順序一樣?!?/br> “嘭——” 重物摔倒的聲音從最后一個隔間里傳出來,像是為證明摔倒的不是他似的,寧亂又重重跳了幾下。 周魘又問劉眠:“在隔間里不能說話?” “接受理療的時候肯定不行,計時器響了之后,楊大夫只告訴我們要把身上的泥抖下來,沒提能不能出聲。”劉眠小心猜測,“我覺得……多半不能?!?/br> 聽到寧亂所在隔間的動靜更大了,周魘抬眼看過去:“急什么,我不趕著給你收尸?!?/br> 下午兩點四十分,寧亂蔫蔫地從隔間里出來了:“周隊,謝謝你……” 周魘塞在大衣左口袋的手抓著黑盒子往外頂了頂。 隔著大衣看到黑盒子的輪廓,寧亂識趣地改了口:“謝謝你們等我?!?/br> 周魘來這里不是為了等寧亂。他只是覺得有寧亂跟著,如果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可以讓寧亂去通知其他調(diào)查員,省了他和陸沉昭唱雙簧給別人分享消息的麻煩。 “去五樓。”周魘轉(zhuǎn)身走向門口,“易樹曾經(jīng)是這里的調(diào)查員,說不定會在那里留下什么痕跡。” 跟著周魘去了五樓的不只是寧亂,連六六小隊和10088小隊的人也跟著他去了。 離電梯最近的是閱覽室,也是周魘他們最先去的地方。 閱覽室的門半掩著,有光從里面透出來,顯然有人在里面。 不知道待在里面的是什么人,寧亂小聲問了句:“要進(jìn)去嗎?” 周魘點頭,抬手推開了閱覽室的門。 “吱——” 站在書架附近的龍澤旭猛地回過頭,藏寶貝似的把手里的書塞進(jìn)懷里:“……走,我們走?!?/br> 周魘冷著臉攔下了他們:“書留下。” 龍澤旭生氣道:“憑什么?” 沒等周魘說什么,龍澤旭又一副認(rèn)慫的姿態(tài):“算了,留下就留下吧,你們?nèi)硕鄤荼?,我爭不過你們?!?/br> 龍澤旭說完把書扔到地上,頭也不回地擠出了閱覽室的門。 周魘撿起落在地上的書,隨手翻了翻,發(fā)現(xiàn)這本書是一本沒有人借過的新書,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周魘拿著書走到書架前,打算把書放回去。 看到書架上還有同名的另外一本書,周魘抬起手,指尖按在書脊的頂部。 想起龍澤旭站在書架前回頭看他們時的神態(tài),還有他離開時隨手把書丟在地上的滿不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