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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zhí)太子是我前夫(重生) 第163節(jié)

    今兒這鬧得不行的場面,盈雀大抵是能滿意了。

    容舒此時的心態(tài)亦是與從前不一樣,今兒在這里送她的人都是她的至親與摯友。

    她的心中不再有忐忑, 而是一種全心全意的信賴與憧憬, 前世作為新嫁娘的所有對未來的不確定都已經(jīng)隨著不圓滿的前世消散。

    往后此生,顧允直不會辜負(fù)她, 而她也不會辜負(fù)顧允直。

    小半個時辰后,桂嬤嬤見外頭實在鬧得不成樣了,遲疑著同容舒商量道:“太子今晨一早便去宮里同皇上、皇后行了三跪九叩之禮, 來迎親的大雁也是他親自去打的, 今個夜里還得忙乎到大半夜, 既是已經(jīng)做了十來首催妝詩, 想來也該放人進來了罷?”

    桂嬤嬤說到這, 不由得有些心堵。

    太子妃的迎親禮慣來是莊重又肅穆的,行完拜禮便行雁禮,待得太子妃作別高堂,便可請?zhí)渝喜奢浟恕?/br>
    堂堂大胤太子,哪需要做什么催妝詩?

    鬧哄哄的,像什么樣了,簡直是胡鬧!

    桂嬤嬤于是忖了忖,又道:“再鬧下去,怕是要誤了吉時?!?/br>
    她這廂一提起會耽誤吉時,沈一珍立馬就不干了,也沒等容舒說話,兀自接過話,風(fēng)風(fēng)火火道:“我這就出去說說他們!”

    桂嬤嬤望著沈一珍的背影愣怔了片刻,旋即立即跟上前去,與沈一珍一同給顧長晉解圍去了。

    如此,總算是讓這位矜貴的太子爺順順利利地入了內(nèi)院。

    沈一珍回來時,身邊跟著容澤,他今日著了一身十分喜氣的繡喜鵲登枝靛藍錦袍,人瞧著清瘦了些,但精神卻極好。

    沈一珍給容舒上前正了正她頭上的九樹鳳冠,道:“允直在等著了,讓你阿兄牽你出去罷?!?/br>
    她說到這,聲音便是微微一哽,與兩年前容舒從侯府出嫁一樣,悄悄紅了眼睛。

    容舒也紅著眼應(yīng)“好”。

    “昭昭,阿兄送你出去?!?/br>
    容澤上前抬起手臂,讓容舒搭著他的手臂,扶著她,一步一步往外走,邊走邊道:“阿兄送了你兩次,兩次你都是嫁與同一人,阿兄不想再送你第三次了。”

    容舒“噗嗤”一笑:“我盡量不讓阿兄送第三次罷?!?/br>
    沈一珍聞言便啐道:“又在胡謅!”卻也忍不住笑了。

    容澤行至內(nèi)院的院子,便停下了腳步。

    沈一珍往容舒手里放了一顆蘋果,紅著眼道:“去罷?!?/br>
    容舒微抬眸,望著前頭那豐神俊朗的俊美郎君,緩步行去。

    她穿著件彩繡龍鳳對襟大紅嫁衣,鳳冠上花樹搖曳,珠翠鈿花熠熠生輝,將那張明艷妍麗的面龐襯出了雍容華貴的氣度。

    顧長晉凝著她,朝她緩緩伸出了手,請妻與歸。

    二人十指緊扣,緩緩?fù)T外去。

    今兒來跟著太子一同來迎親的文武百官委實不少,領(lǐng)頭的是禮部尚書,身后跟著禮部、鴻臚寺的一眾官員,再往后是數(shù)百名出自鑾儀衛(wèi)的大漢將軍,接親的采輿后頭還跟著浩浩蕩蕩的一隊護送聘禮的禁衛(wèi)。

    這么一大群人,個個皆是精神抖擻的,身上綁著大紅綢花,真真是又喜慶又有排頭。

    容舒被顧長晉扶上一輛刻百鳥朝鳳的采輿,車轱轆緩緩轉(zhuǎn)動,她端坐在內(nèi),聽著鑼鼓聲響起,聽著爆竹聲落下,半落下眸光的眼變得更紅了。

    只她謹(jǐn)記著桂嬤嬤的囑咐,不能掉淚珠子,怕不吉利,也怕會花了臉上費了幾個時辰上好的妝。

    容舒緩了緩,終于將那股淚意壓了回去。

    覺察到容舒情緒的波動,桂嬤嬤柔聲笑道:“太子妃三日后便可回門,往后您住在在東宮,想沈娘子了,隨時都可傳她入東宮相聚。”

    聽出桂嬤嬤話里的寬慰,容舒輕輕頷首,道:“多謝嬤嬤?!?/br>
    聞言,桂嬤嬤心中好一陣酸澀。

    嘴里勸著容舒,自個兒卻不知不覺地紅了眼眶。二十年前,在大慈恩寺的小佛堂,這孩子剛生出來時,她可是頭一個抱起她的人。

    如今二人卻如同陌生人一般,本不該如此的呀。

    有百官與鑾儀衛(wèi)開路,從鳴鹿院往城門的這一路,可謂是順利得不能再順利了,采輿壓過干凈的路面,連個顛簸都不曾有。

    此時城門內(nèi),無數(shù)老百姓正立在路的兩側(cè),望穿秋水般地朝城門外望。

    酉時四刻,馬蹄聲如暴雨前夕的悶雷聲,由遠及近,漸漸逼近城門。

    城門到東宮這一路,有金吾衛(wèi)嚴(yán)守,百姓們見這些頭戴鳳翅盔的金吾衛(wèi)個個神色端肅,手按佩刀,也不敢造次,老老實實地站在兩側(cè),昂首眺望。

    瞥見那身著大紅袞冕九章服的俊美郎君,忍不住齊聲喚道——

    “恭賀太子與太子妃大婚,喜結(jié)良緣!”

    “祝太子與太子妃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百姓們的祝賀聲如重重疊疊的浪水般從四周涌來,容舒坐在婚輿內(nèi),心潮莫名澎湃。

    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到得東宮大門,才井然有序地停下。

    宮人豎起帷幕,容舒在竹君與桂嬤嬤的攙扶下緩步下婚輿,旋即便將手里蘋果換成寶瓶,與顧長晉一同跨過火盆與馬鞍,一步一步前往紫宸殿。

    到得紫宸殿正殿,二人吃下同牢飯,行了合巹禮,最后剪發(fā)相結(jié)。

    至此,太子與太子妃大禮嘉成。

    容舒被送入了內(nèi)殿,顧長晉則被留在了東宮中堂,宴請百官。

    堂中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那一陣高過一陣的喧嘩聲驚得樹上的秋蟲都不敢啾鳴了。

    頭上的鳳冠太重,容舒脖頸已經(jīng)酸到不行,忍不住看向桂嬤嬤,道:“嬤嬤,這鳳冠可能摘下了?”

    按宮里的婚俗禮儀,這鳳冠得等到前頭宴罷,太子歸殿圓房時,由太子親自為她取下的。

    可這會太子在中堂就宴脫不得身,還不定何時才能回來。

    那鳳冠綴滿珠翠寶石,重得很,容舒這會已經(jīng)戴了大半日了,怎能不累?

    按說桂嬤嬤是坤寧宮的大嬤嬤,今兒奉命迎親便是為了盯著太子妃的言行,讓其不得逾矩的。

    只這會她看著小姑娘那雙與皇后娘娘如出一轍的眼眸,哪兒舍得這孩子受苦呢?

    于是也顧不得合不合禮數(shù),一咬牙便道:“老奴給您摘下來。”

    摘下鳳冠后,見她被一身繁復(fù)厚重的吉服悶得額頭微汗,想著有一就有二,索性便安排人到凈室里的湯池接水,好給容舒沐浴。

    待得容舒沐浴好了,怕這孩子餓狠了,想著有二就有三,也懶得等太子回來了,徑直差人端來吃食,叫容舒舒舒服服地飽食了一頓。

    顧長晉為了早些歸來,對旁人敬的酒幾乎是來者不拒。

    灌了一肚子黃湯回到紫宸殿,便見他心心念念的姑娘正神清氣爽地靠坐在貴妃榻上,優(yōu)哉游哉地翻著本書冊。

    一邊的桂嬤嬤在給她泡著桂花香飲,盈月 、盈雀則給她的酥酪撒著玫瑰醬。

    真是好生愜意。

    瞥見他的身影,桂嬤嬤訕訕一笑,問道:“殿下可還要回去中堂就宴?”

    顧長晉冷白的面龐被酒氣熏出了緋色,聞言便笑了笑,道:“已經(jīng)宴散了,今日有勞嬤嬤了,嬤嬤去歇著罷?!?/br>
    桂嬤嬤也知這會不該打擾太子與太子妃,只太子妃還未嘗過她泡的桂花香飲呢,皇后娘娘最愛吃她泡的茶和香飲子了。

    正欲開口,忽地手里一輕,容舒已經(jīng)接過她手里的白玉盞,低頭抿了一口,道:“好喝,多謝嬤嬤?!?/br>
    桂嬤嬤對她的一番關(guān)照,容舒如何不懂?

    是以真心實意地道了一聲“謝”。

    老嬤嬤年歲不小了,為了立威懾下,在坤寧宮也是兇神惡煞的存在,不想這會小娘子嬌嬌的一句話說得她心都要軟成一灘水了。

    “您喜歡,明兒您來坤寧宮,老奴還給您做?!彼认閼?yīng)道,旋即覷了盈月、盈雀一眼,斂去臉上的笑,肅聲道:“你們二人隨我到外頭去。”

    盈月、盈雀對桂嬤嬤格外犯怵,是以老嬤嬤一發(fā)話,二人靜成兩只鵪鶉,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跟著桂嬤嬤出屋去了。

    容舒沒忍住笑了聲。

    顧長晉上前將她扯入懷里,道:“你在紫宸殿倒是過得愜意?!?/br>
    他吃了許多酒,聲嗓沾著酒氣,比往常要低啞許多。

    容舒在他脖頸處嗅了嗅,道:“滿身酒氣的,可是被灌了許多酒?”

    顧長晉“嗯”了聲,往白霧裊裊的凈室看了看,道:“沐浴一番就好了?!闭f著就牽著她的手往凈室去。

    容舒睨他:“我已經(jīng)洗過了?!?/br>
    顧長晉頭都不回地應(yīng)著:“我知道?!?/br>
    男人被酒浸過的聲音聽得容舒耳廓漸漸發(fā)熱。

    將凈室的簾子放下,顧長晉握著容舒的手慢慢解他身上繁瑣的吉服,他吃過酒的身軀比往常都要熱,長著箭繭的手更是guntang,容舒的掌心慢慢沁出一層濕糯的汗。

    容舒被他和衣抱入了湯池。

    秋裳單薄,溫?zé)岬乃蟻?,她身上的外裳登時變得半透,連暗紫色兜衣上那鴛鴦戲水的花案都瞧得一清二楚。

    顧長晉抬起手,不輕不重地摩挲著兜衣上的一雙鴛鴦眼。

    容舒輕吸了一口氣。

    二人初嘗情事便因著各自的事分奔兩地,已經(jīng)差不多五個月不曾見過,今兒又是大婚之日,于是對彼此的思念與渴望,就如同干柴遇著了烈火。

    這會顧長晉指間的揉搓更是往那堆火里滴下了一滴油。

    他手上的動作不緊不慢的,呼吸卻越來越急促。

    容舒忍不住嗔他,道:“你快點!”

    從他牽著她往湯池來,她就知曉這男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顧長晉輕輕一笑,低頭吻她。

    湯池的水起起伏伏,容舒疲憊地攀附在池壁,滿眼都是被濺起的水花。

    都說小別勝新婚,她這會是深刻體會到了這話的真意。

    顧長晉將她抱出凈室時,容舒頭發(fā)絲都在滴著水。

    她往角落的更漏看了眼。

    一個時辰,整整一個時辰……

    方才他進屋時,神清氣爽的人是她,這會從凈室出來,神清氣爽的人倒成了他。

    顧長晉見她的確是累狠了,拿過帕子給她絞發(fā),道:“我把熏籠拿上來,你若是累了,便挨著熏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