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科舉日常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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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瑜這次來京城是住在岳父的長子家中。 馮婉的大哥名叫馮晉, 很有向?qū)W之心,自打考上舉人后就留在京城,專心備戰(zhàn)會試, 只可惜屢次不第。 不過他也不氣惱, 隨著年歲的增長, 身上漸漸升起文人氣度,將讀書學習當成了人生樂趣,并沒有將功名當成畢生的追求。 也幸虧馮家能供得起這位大少爺,其父馮騫為官有道,經(jīng)常對治下的商戶展開治理教育, 還用這些錢為長子在京城買了一個三進的大宅子,地段還不錯。 馮晉也不是全然啃老的人, 他在家里收了五個京城官宦人家的孩子當學生, 權(quán)當做復習四書五經(jīng),也能賺不少銀子。 方瑜照著信上的地址,讓車夫和路人打聽一番, 然后順利地找到了京城的馮宅。 馮晉和他的夫人早就收到了家里的信,知道妹夫要進京趕考, 客院已收拾妥當, 就等著方瑜來了。 “好,好, 好!”馮晉喜歡有才華的年輕學子,見到小妹夫長身玉立、氣宇不凡, 就先生出了七分喜歡。再一交談, 發(fā)現(xiàn)方瑜果然是有真才實學, 談吐雅致風趣又謙虛得當, 便直接把十分喜歡拉滿。 “妹夫, 家里給你收拾了住處,只是時間匆忙,有很多地方還很粗陋,有不周到的地方你多海涵,直接讓伺候你的人和你大嫂去說?!瘪T晉客氣道。 方瑜笑著說:“都是家里人,我自然住得習慣順心了?!?/br> 馮晉的話也確實是很謙遜,京城的大三進宅子住得怎會不舒服。馮晉家樣樣色色都很精致,是宣北怎么也比不上的。 方瑜用這邊準備的牙刷正美美地刷著牙。 也不知道京城賣的牙刷是怎么做的,這刷毛就特別柔軟,木柄還散發(fā)著樹木的清香味,刷牙用的牙粉也有增白牙齒的功效,很好用。 方瑜想要洗澡,新的大木桶就搬進了屋里,熱水中兌上清爽的香料,還有兩個清秀婢女要上前來貼身服侍他洗浴。 方瑜對此敬謝不敏,他讓兩個婢女下去,自己痛痛快快地泡了個舒服澡,然后滾上床睡大覺。 別看馮晉現(xiàn)在只是舉人,也沒有出仕做官,但他府上人口卻很繁盛。 護院小廝什么的不提了,就只是后宅丫鬟就很多,幾乎到了人浮于事的份兒上。 馮晉是個風流才子,和原配妻子很恩愛,兩人生養(yǎng)下三子兩女,家里并沒有真正的妾室,只是通房大丫鬟不少,來來往往的,一水兒的青蔥少女。 除了這嫡出的三子二女,馮晉的后院還有庶出的一子四女,平時都是馮大夫人教養(yǎng)著,十分聽話。 馮大夫人還問起回家鄉(xiāng)備考的大兒子,方瑜自然是挑好話夸了一遍,讓這位大嫂很是開懷。 等到修養(yǎng)了幾天,方瑜又恢復起原來的起居作息,刻苦復習。偶爾也會跟著馮晉一起去文會轉(zhuǎn)轉(zhuǎn),多認識幾個人,多見識一下京城的英才。 府城里,劉勤書志得意滿地回到家,抱著兒子和妻子說話。 方宜佳自然是喜出望外,圍著丈夫忙前忙后。可等到她開始清點起丈夫帶回來的行李時,卻發(fā)現(xiàn)多出了三個大活人。 劉勤書握住夫人的手,笑著解釋道:“出去交際免不了的事,那位大人喝醉了,非要送我一個丫鬟,我求他辦事也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去,只好收了?!?/br> 方宜佳心里苦澀,面上也帶出了一些,讓劉勤書看到,也心生了點憐愛。 “好佳兒,為夫心里只有你這個原配妻子,其他的不過是玩物罷了,連小妾都不是,就是丫鬟,和咱們買來的丫鬟都是一樣的。” 方宜佳能怎么辦呢,幾個通房丫鬟而已,不值得她醋海生波,別人家也都這樣,甚至還不如她家里呢。 方宜佳苦笑著應下,把日子過了下去。 劉勤書果然言而有信,在家時幾乎不會正眼看那幾個通房,平時只一心和方宜佳過日子。見此情景,方宜佳也就安心了,把家里這事蓋下不提,娘家親戚也根本就不知道這事。 縣城的田家卻鬧得很厲害。 小六方宜鑫是個厲害脾氣,對自家丈夫看得嚴實。這日發(fā)現(xiàn)丈夫和婆婆房里的一個丫鬟暗通款曲、珠胎暗結(jié),氣得把屋里不是她嫁妝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然后跑回了娘家。 小八方美臻陪在六姐身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勸上一句,“嘖嘖嘖,你也不用急著哭,田家現(xiàn)在靠著咱們家呢,根本就不敢對你不好,你又哭個什么勁兒,有那力氣還不如嗑瓜子呢。” “煩人巴拉的,不會勸我就不要勸!”方宜鑫氣鼓鼓地說:“明年就二十了,現(xiàn)在還不著急,還有心思說閑話呢?!?/br> “這就是你不懂了吧?!狈矫勒閼醒笱蟮卣f:“嫁人有什么好的啊,你瞅瞅你現(xiàn)在哭得這個熊樣,還催我嫁人呢?!?/br> 方宜鑫十分有理地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正理兒!你也就是趕上好時候了,小魚能耐了,要是還在村里頭,你早就嫁人生孩子了?!?/br> “對啊,我趕上好時候了,所以才能這么自在地在家里做個老姑娘的啊?!?/br> 方美臻抻了個懶腰,理直氣壯地說:“我哥都不催我,你著個什么急。嫁到別人家里去生孩子伺候公婆有什么好的,那么著急?你一個,我七姐一個,都是傻瓜。咱家現(xiàn)在又不是沒條件,在家里多好多自在啊,七姐真傻,還特意嫁去府城找罪受,以后受委屈了連娘家都不好回?!?/br> “算了算了,不和你們這群糊涂人說話了,我還要跟著二姐一起抄書賺零花錢呢?!?/br> 方美臻搖搖頭,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傲嬌模樣,昂首挺胸地走了。 方宜鑫被八妹搶白一通,氣得不行,在屋里跳腳道:“你才是糊涂人呢!以后有你后悔的時候,我告訴你!” 方瑜在京城過得很好,就是有些想家想妻子想女兒。 在寫家書時,方瑜每次都要羅里吧嗦地寫上厚厚的一打紙,有時還會隨信附上他畫的京城風貌圖,希望家里人也可以和他一同領(lǐng)略京城盛景。 馮婉寄過來的家書更厚,她發(fā)信方便,借著知縣父親的光兒。她把對丈夫的思念都融在紙上,可字句間卻沒有,她只會寫家這邊發(fā)生的好事,不想這時候讓丈夫煩心。 時間一點一滴地劃過,等到年末時,京城的雪來得很早,是和宮城里鳴喪的鐘聲一起到來的。 景徽帝去世,太子即位。 國喪期間,民間百姓要戒宴飲、罷百戲、著素服。 方瑜都習慣了。 在京城過得第一個年就很素凈,和大舅哥一家吃了個團圓飯,聊聊天,也就沒什么了,正好方便咱們的小魚用功。 和熙元年,春二月,方瑜入貢院參加會試。 會試與鄉(xiāng)試考得內(nèi)容大抵相同,也是三場,每場三天,只是經(jīng)受的天氣考驗不同。 北方的農(nóng)歷二月還不太暖和,時常有倒春寒光顧。 方瑜在備考時就側(cè)重了御寒的方面,衣服多套幾層,選好穿脫的款式,省得入場檢查時費勁。 在吃食方面,糖塊和參片依舊占據(jù)大半江山。除此之外,生姜也帶得很足,還有調(diào)料豬油塊。 冷天必須要喝熱湯,方瑜就讓人拿蔥白、姜絲、胡椒、花椒、醬油和鹽炒香,然后凝結(jié)成塊,帶入考場。 會試依舊是那個憋挺的感覺,能小號不能大號。不過還好,方瑜這次分到的考舍很正常,并不挨著臭號。 方瑜在喝熱湯熱茶、答題寫卷和起身蹦跳跺腳之間無限循環(huán)。 一直熬過九天,累得不行。 馮晉也是參加這次會試,他比方瑜還要狼狽一些,平時運動鍛煉得不夠,現(xiàn)在凍得是烏頭土臉,大鼻涕拉撒。 馮家對此很有經(jīng)驗,早就備好了藥,回來后就跟兩人灌上一碗,然后就是大被捂著灌姜湯。 就在京城會試考完那天晚上,馮婉忍受著疼痛和孤獨,平安產(chǎn)下次女。 馮騫這個老父親依舊守在外面,并且第一個抱了抱小外孫女。 方老太太心里失望透頂,看著梁珍珍懷里抱的大胖小子很是眼饞。 可惜不能給她大孫子納妾,唉! 老太太心里嘆息著,頭一次體會到娶一個高門媳婦的不便之處。 等休息好后,馮婉摟著小女兒,心中歡喜的同時也有了一絲愁緒,畢竟方家是千畝地里只有一株苗的人家,她這個做媳婦的確實有責任多生幾個男丁。 陪嫁丫鬟雪梅很機靈,她寬慰自家小姐:“咱們姑爺不在這里,要不然現(xiàn)在肯定很高興,姑爺最喜歡女兒了?!?/br> “那是自然的了。”提到丈夫,馮婉就甜蜜地笑起來:“我知道夫君他是真不在乎這些的,只是為了他家里人,我也要多考慮一些。哎,也不知道夫君現(xiàn)在怎樣了,算起來也應該考完試了,只希望各路神仙都保佑夫君。” 十多天后,方瑜收到妻子的來信,這才得知他又多了一個女兒。 方瑜很高興,連忙提筆回信,又是各種關(guān)心辛苦生產(chǎn)的妻子,還給小女兒取好了名字,叫方佑成。 作者有話說: 小魚這次能不能考上呢?好好奇哦,嘻嘻! 第112章 金榜題名時 等結(jié)果的過程都是很煎熬的。 方瑜恨不得每天晚上都會做上兩個內(nèi)容完全相反的夢境, 弄得他心里一會兒激動不已,一會兒失落無比,好懸沒落下“心臟做過山車后遺癥”。 太陽出來時, 方瑜就很理性且正常。每日里練字吟詩, 偶爾感覺上來了還會即興賦詩, 沒事就給家里寄信,幾乎天天畫畫,端得是一派文人風流。 這就很對馮晉的胃口了,畢竟他是個中年文藝略有油膩的男人。 馮晉愛帶著小舅子出去以文會友,通俗地講, 就是半文言版本的喝酒侃大山。 方瑜這時心里正慌著,不樂意自己一個人待著瞎想, 就很樂意跟著大舅哥出去交際。 馮晉也算靠譜, 他來往的人家都是京城里那種規(guī)矩的小官人家,平時都很少出去喝花酒的,畢竟天子腳下權(quán)貴無數(shù), 出去了也要小心,哪有自己家里舒服自在。 而且還死貴, 他們雖然不差錢, 可家里條件也不大富裕。 所以,馮晉的圈子大都是輪流在各家請客吃酒, 既經(jīng)濟又實惠,比外面也差不了多少, 就算是想聽小曲兒, 不是還有家里的姬妾獻藝的嘛。 方瑜儀表堂堂, 年輕風趣, 舉止得宜, 是馮晉的內(nèi)弟,又是解元,這個圈子里的人很快地就接受了他。 方瑜就這么地混過了一個多月。 是的,一個多月。 京城的會試就是這么的有排場,判卷子十分鄭重,需要經(jīng)過層層審查,每張卷子都要有數(shù)個飽學之士進行批閱,然后才能確定最終成績。 到了三月末,京城貢院大門初的金榜貼出。 這天,方瑜和馮晉相攜而出,到地方時天還沒亮呢。 金榜也還沒張貼出來。 “不會不是今天出榜吧,是不是咱倆太著急記錯了?。俊狈借げ林^上的汗,新絲帕已經(jīng)半濕。 馮晉也是渾身冒汗,他用外衫的大袖子隨便劃拉兩下,這時也不在意什么文人風度了。 “不會吧,你嫂子也說是今天,還有這人多多啊,肯定是今天吧?!?/br> 這時,幾個宣北的考生看到方瑜在這邊就都湊了過來,心不在焉還要寒暄著:“方解元,馮舉人,你們也來啦?!?/br> 方瑜回了一禮,連忙問:“是今天出榜,沒錯吧?” “是今天,應該沒錯。”那幾個考生七嘴八舌道。 等到天大亮時,那幾個奉命來張貼金榜的衙役才在壯碩的兵丁護衛(wèi)下慢悠悠地走來。 等著看榜的舉人老爺和他們的家人一窩蜂地都涌上前去,比菜市場搶菜的大爺大媽們還沒素質(zhì)。要不是官兵們拉手圍出了個人墻,說不準這金榜就被誰給搶飛了。 第一張貼完,方瑜立刻就在第一列上看到了“方瑜”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