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沒有引誘他 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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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么要穿這個?”方硯唯走出來,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月白色中式長衫。 段蕓:“想讓你低調(diào)點……” 先前她在a國街頭演出時,第一次在線下見到方硯唯。 她才知道一個男生原來可以好看成這樣。 招桃花的眼睛,加上微牽著的薄唇,明明是好看到有點艷的長相,左手腕上卻永遠盤著一串帶著檀香味的佛珠。 那種抬眼看人時倦懶散漫的神情,段蕓感覺這人彈琴不露臉是全國觀眾的損失。 方硯唯穿這身長衫也不單調(diào),只是讓原本很有攻擊性的好看柔和了許多,呈現(xiàn)出一種極具書生氣質(zhì)的恬靜。 熟識了以后,她試圖給方硯唯介紹過對象,不過這人看著不正經(jīng),在感情上卻仿佛相當干凈,誰也入不了眼。 “你再看看,這么好看!你真的不要認識一下嗎?”她無數(shù)次指著小姐妹的照片問方硯唯。 “遇到過更好看的了?!狈匠幬看味歼@么說。 段蕓當這是托詞。 “就穿這個,你等會兒彈琴就好了,不用開口?!倍问|說。 “好吧。”方硯唯說。 隔著評彈館木窗的花紋,他聽見外面幾個s大的女生在聊天。 “死渣男,還像pua我,但凡他有醫(yī)學(xué)院路執(zhí)十分之一的好看……” “說起來,都要大三了,周圍人戀愛都談了好幾輪,也沒見路執(zhí)身邊有人啊?!?/br> “他啊,一看就是那種呆呆木木的好學(xué)生,可能根本不會追人也不會談戀愛吧?!?/br> 時隔兩年半,再次從旁人嘴里聽見這個名字,方硯唯說不上心里是種什么樣的感覺。 像是咬了將熟未熟的梅子,甜和酸都那么熾烈。 “許教授不是一直都想撮合他跟自己女兒嗎?我上次還看見許瀟去實驗室找路執(zhí)。” 方硯唯一走神,手里的小錘子敲碎了一顆核桃。 “等下要上給客人的果盤!你怎么把核桃敲了??!”段蕓把人趕到了院子里,“去給你那個琴調(diào)音,等下我叫你?!?/br> 方硯唯抱著琵琶,心不在焉地去了院子里。 - 路執(zhí)從宿管辦出來,又接到了室友凌佩的電話。 “新室友你給拒了?”凌佩問。 路執(zhí):“嗯?!?/br> “拒了也好,國際交流生什么專業(yè)都有,插個建筑設(shè)計系的過來,跟我們也沒什么共同語言?!绷枧逭f。 路執(zhí):“設(shè)計?” 眼皮微微地跳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事情被忽略了。 “你現(xiàn)在沒什么事了吧?”凌佩問,“跟我去茶館坐會兒唄,琵琶弦上說相思,段老師的琵琶彈得那叫一個好,你肯定沒感受過這種耳朵都酥了的滋味。” 路執(zhí)沒興趣。 可那句“琵琶弦上說相思”,不知怎么地,就觸碰到了他藏在心底的某樣?xùn)|西。 破舊廉價的小旅館,壓出褶皺的校服,搖晃作響的舊架子床,以及—— 少年眨眼睛時落下的眼淚。 幾個畫面飛快地從他的眼前劃過。 兩年多的光景匆匆。 當時的愛與恨,似乎都蒙了塵,曖昧又模糊,不敢言也不敢說。 “嗯?!彼c頭。 “你答應(yīng)了???”凌佩驚訝,“我竟然勸動你了,我前途無量啊。” 凌佩:“那我在評彈茶館這邊等你,他們快開場了,你過來吧。” 路執(zhí)在s大的大部分時間,都泡在實驗室里,其余空檔,也是去公司的研究中心。 大學(xué)城的路,他并不熟悉。 十分鐘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走錯了街,他轉(zhuǎn)身要換條路,卻看見了茶館院落的后門。 后門開著,院落里遙遙露出一片月白色的衣袖。 男生抱著琴,坐在歪脖子樹干上,撥出了幾個弦音。 滿城的風(fēng)都吹了起來。 卷著六月的流云。 “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狈匠幬ㄟ呎{(diào)音邊抱怨,“敲你一個核桃怎么了,敲你十個,都不夠本藝術(shù)家的出場費。” 他戴了琵琶指甲的右手又閑閑地撥了下琴。 差不多了,音調(diào)好了。 他取下左手腕上的佛珠串,一顆顆輕攆了過去,看似百無聊賴地搓揉著。 視野里,步入了一個身影。 “客人您好?!彼霊械卣f,“后門不接待,你繞個路……” 他的話戛然而止。 風(fēng)把月白色長衫的袖口吹得搖曳。 他懷疑他還在a國,溺在那持續(xù)了兩年多的午夜夢回里。 路執(zhí)站在盤了紫藤花的院門下,靜靜地看著他。 他手里的佛珠串落下來,掉落在草地上。 那瞬間,他仿佛聽見了兩年半的光陰,從他的耳邊,匆匆流走遠去。 那個把他抵在床頭,按著他的雙手,絕望地質(zhì)問著他的少年不見了。 男生看起來內(nèi)斂而沉默,收著鋒芒,目光微沉。 但他知道這就是路執(zhí)。 他幻想過很多次,他和路執(zhí)再見時的情形。 撲上去擁抱或是,相逢而不相識。 但真正見到,他卻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是要說“我終于能來找你了”或是“你這兩年過得是不是還好”。 還是那句“我好像有點想你了”。 以前引路執(zhí)說話時,隨口就能說出的話,突然像是有了千斤的重量。 他從來不因為說話膽怯。 可他話到了嘴邊,卻第一次膽怯了。 “嗨。”他聽見自己開口。 聲音輕得,還不如指尖刮蹭的弦聲。 路執(zhí)走過來,停在他面前,撿起地上的手串,遞給他。 -------------------- 方狐貍: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 執(zhí)哥:來,吃 草。 第52章 紅線 “方硯唯!”段蕓在窗前喊,“還有三分鐘開場,你琴調(diào)好了嗎?” 方硯唯不理她。 段蕓:“我等下弄一麻袋核桃,你帶回去慢慢敲。” 脾氣那么大,誰慣出來的? “來了?!狈匠幬◤幕秀敝谢剡^神,一把接過路執(zhí)手里的珠串。 時隔兩年半,他又聞到了記憶里的檀香味。 “客人,你可能要走前廳……”看見路執(zhí)臉的瞬間,段蕓愣了一下。 “他是……我的客人?!狈匠幬ㄕf。 “那你接著?!倍问|匆匆一眼就轉(zhuǎn)了身,“我先開場?!?/br> 方硯唯聽著這話好像是有哪里不太對勁。 但他沒工夫細想。 “你自己一個人來嗎?”他問路執(zhí)。 “跟朋友一起。”路執(zhí)冷淡地說。 朋友? 哪個朋友? 那個什么許教授的女兒嗎? 這種不確定的感覺,讓他有點失落。 “前廳從這走?!彼o路執(zhí)指了條路。 “等下演出結(jié)束,一起吃飯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