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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舒從包里掏出宏華酒店的設(shè)計圖,這是當初決定招標的時候,去項目部領(lǐng)取的介紹材料。 他們是施工隊,不是設(shè)計院,因此,設(shè)計圖怎么要求,他們就怎么施工。 紀舒咬咬牙,微微挑眉,露出一股倔強來:反正每一個項目都競爭激烈,不如放手一搏,咱們就競標這個酒店外立面的項目。 許剛本來沒什么信心,見紀舒說得斬釘截鐵,竟然內(nèi)心隱隱約約有些信服。 甚至有.一點信心? 行!我這就回一趟武市,找我們的人做一份標書。周一開標,我應(yīng)該能趕回來,還有五天。 嗯,我呢,就飛一趟香港。 去香港?許剛瞪大眼睛,這位小老板真的是厲害啊,去香港干什么呢。 不過他也沒問,反正肯定是為了競標的事情吧! 香港,90年代的香港,就是黃金時代。 香港電影,香港女明星,香港歌手,香港的發(fā)型,衣服、鞋子、帽子、電子產(chǎn)品 什么都是香港的最潮,最好。 紀舒下了飛機,一陣熱浪撲面而來。 海市的熱,和香港的熱,不是一種熱。 香港這種潮濕和悶熱,讓每一個人臉上都掛著汗,那汗像是和人融為一體了似的。 走在路上,人們穿著花格子尖領(lǐng)襯衣、背心、亞麻的長褲子配皮帶,或者是一條寬松的沙灘褲。 啊!90年代的香港! 紀舒忍不住贊嘆。 因為來得匆忙,紀舒只帶了一個小行李箱,她打到一兩的士,匆忙就上了車。 司機大叔很和善地問紀舒去哪里,紀舒說了一家茶餐廳的名字。 小meimei,有眼光啊,這家茶餐廳,本地人才知道吃。 大叔用蹩腳的普通話和紀舒交流。 到了地方,紀舒左顧右盼,等了五分鐘,一個靚麗的女孩子走過來。 紀舒! 紀舒忙側(cè)臉去看,王順月穿著一件時下流行的方領(lǐng)短裙,手臂上戴著夸張的裝飾手鐲,走了過來。 她比之前曬黑了,似乎也沾染上了點兒赤道的狂野,連講話的聲音都比之前外放。 紀舒驚喜地迎上去,太久沒見了!順月! 兩人剛見面有著聊不完的話,可是眼下紀舒肚子實在是餓了。 走,先點餐! 王順月拉著紀舒往店鋪里面擠進去。 這家店的位置不大,生意卻十分火爆,還沒到吃飯的點兒,就快坐滿了。 兩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位置,已經(jīng)是滿頭大汗。 你吃什么?王順月拿著菜單,指著一行字。 要不你吃這個?咖喱魚蛋粉,他們家招牌!王順月忍不住安利起來。 紀舒簡直要激動得熱淚盈眶了。 海市也好,武市也好,現(xiàn)在都還沒有港式茶餐廳。 粵菜倒是有,可是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不似茶餐廳這樣,提供這些簡單的街邊美食。 就這個,再加一個港式奶茶!凍的! 王順月似乎有點驚訝,紀舒啊,你這是第一次來香港嗎?凍奶茶這東西內(nèi)地已經(jīng)有了嗎?你連這個都知道? 紀舒猛然一想,對啊,上輩子習(xí)以為常的東西,這輩子都還沒出現(xiàn)呢。 讀到過一點雜志報道啦。都說港式奶茶最好喝,夏天喝凍奶茶,提神醒腦,愉快! 王順月點頭,撅著嘴,真是博聞強識,難怪都做了大老板了! 王順月把服務(wù)員叫過來點了菜,服務(wù)員一臉冷淡,點了菜就走了。 紀舒忍不住感嘆,香港服務(wù)業(yè)的服務(wù)態(tài)度,還真是從一而終啊! 過不了幾分鐘,兩人點的東西上了桌。紀舒點的是咖喱魚蛋粉,王順月點的是干炒牛河。 兩人都點了奶茶。 紀舒喝了一口奶茶,又吃了一口咖喱魚蛋粉,太滿足了! 那爽滑的魚蛋彈牙脆甜,外面包裹著金燦燦的咖喱汁,一點點辛辣的感覺恰當好處,正好能刺激到人的味蕾。 魚蛋配合著煮得不太軟爛,卻也不干澀的河粉,一口下去,簡直是銷魂哪。 三下五除二,紀舒和王順月兩人是真餓了。 兩人吃了十來分鐘,都沒講話。 紀舒吃完了咖喱魚蛋粉,恢復(fù)了活力。 見外面排隊的人多了起來,兩人就迅速起身,換了個地方,去到了旁邊的咖啡廳詳談。 紀舒簡單介紹了現(xiàn)在建義建筑面臨的困境。 王順月垂眸思考,你是想我從設(shè)計院給你挖人? 紀舒想了想:我知道設(shè)計院有自己的施工隊,如果我沒弄錯,這些工人都是資深工人,武市的大禮堂、劇院都是他們修建的,有最好的技術(shù),最豐富的經(jīng)驗,這正是我們公司需要的。 王順月長吁一口氣。 她似乎有點為難。 紀舒,你知道,這些老工人,都是最為保守的人,恐怕很難說動他們。你要說那些年輕人,倒是很容易說動的。誰都知道,出來干錢多,可是這些老工人,人家不要錢啊!要退休金,要穩(wěn)定的 王順月握著紀舒的手,你要說讓這些大工偶爾接一下零活兒,比如上次幫你家里裝修什么的,他們愿意干,要讓他們放棄設(shè)計院的工作,跟你到海市來干,而且一干就是一年半載,估計夠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