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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是有(半部)劇本的人。 說干就干。 姜鶴彈指撥開搔弄鼻子的楊柳,探出手腕,其上有一串瑩潤的木質(zhì)珠串,她撥弄著從中取下一顆,往自己的額頭點去。 微光閃動,模樣隨之改變。 原本是一張白凈的巴掌臉,鼻頭圓潤,嘴唇豐盈,兩只貓似的眼瞳里透出懶散的光?,F(xiàn)在卻臉兒圓圓,眼兒圓圓,整個人都很喜氣。 姜鶴在原地齜牙咧嘴了一陣,熟悉下自己的新五官,然后擼起袖子,朝遠處聚成一團的小孩走去,想要打探點兒消息。 小孩子們圍坐一團,也不知道在推搡些什么,不斷有笑語聲傳來。 等姜鶴走進了,才看清,這群小孩不是在互相玩鬧,而是在玩鬧一個人。 那是個衣服破舊的孩子,比周圍人看上去都要瘦小,被幾雙手推搡著,上半身已經(jīng)撲到了河里。 這可不是什么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動。 姜鶴大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連玄幻世界的人都開始搞欺凌事件了。 她大踏步上前,一手抓起水中的小孩,一手抓起為首的熊孩子,呵斥道:都舉起手來,不許動! 小孩們哪見過這架勢,紛紛呆愣住,顫顫巍巍地張開雙手。 姜鶴先把水里的小孩往地上一放,小孩咳嗽兩聲,吐出幾口水來,然后翻倒在地,好像還有點暈乎乎的。 姜鶴瞅著這張仰面朝天的臉,覺得怎么看怎么眼熟。 像誰來著,她一時沒有頭緒。 算了。 她又把目光看向左手拎著的另一個小孩。 他可就長得大號許多,看得出來生活條件不錯,一張圓潤的紅臉,過了剛開始的驚恐,現(xiàn)在恢復活力,在姜鶴手里張牙舞爪,不斷撲騰。 我告訴你,你可惹不起我,我要叫我爹、叫我爺爺! 行啊,叫你家長來,我也剛好想和他們談?wù)劇=Q拽著他的衣領(lǐng)子甩了兩下,我非得當著他們面收拾你個熊孩子不可! 你知道老子是誰嗎?! 哦是誰? 老子 話沒說完,一個暴扣在腦門上,小胖捂著腦袋嗚嗚痛哭。 等他哭完了,姜鶴又問:是誰? 老子是 又沒說完,暴扣再次來襲,小胖哭得更慘了。 所以到底是誰?姜鶴慢條斯理地三連問。 這回小胖知道自己錯哪兒了,再也不提老子兩個字,哭哭啼啼地說: 嗚嗚嗚......我,我是.......我是秦放,我爺爺是秦老太爺,是村長!嗚嗚嗚嗚...... 秦放? 姜鶴沉默了。 她扳正小胖那張哭得稀里嘩啦的臉,仔仔細細上下打量,又把落水小孩拎到眼前,和記憶里的人臉兩相對照。 現(xiàn)在,她終于知道這小孩像誰了。 沈行云! 姜鶴放下秦放小胖墩,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所以說,她穿越回了過去,來到了還是小孩的沈行云的家鄉(xiāng)? * 長曲是一條河,蜿蜒曲折,故而為名。 也是沿河聚居的村落的名字。 姜鶴守在河邊,面前站著一溜受訓的熊孩子。 在她發(fā)呆的一小會兒時間中,疑似小沈行云的家伙緩過神,從地上爬起來,拔腿就跑。 連聲謝謝都沒說。 姜鶴倒沒有去追,主要是也不知道追到了干什么,她留在原地繼續(xù)之前的計劃盤問信息。 來,小胖,就你了,你繼續(xù)說。姜鶴點出排頭兵,村里幾口人?最近有沒有和誰結(jié)仇? 嗚嗚嗚......我不叫小胖,我叫秦放,小胖抽抽搭搭地回答,我、我們村一百來口人,沒有,從來沒有什么仇家。 唔......姜鶴沉吟片刻,又接著問道,那還知道些什么,比如剛剛那個家伙,他叫沈、咳叫什么? 沈行云這名字差點脫口而出,姜鶴及時反應(yīng)過來,那是他拜師后才有的名字,至于現(xiàn)在嘛 小寶!有個小孩爭著回答,他是個妖魔! 一石激起千層浪,剩下的孩子就跟受了召喚的鬧山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地說起來。 他是撿來的,而且還能變成紅眼睛的怪物,特別嚇人。 他還把他娘變成了瘋子,大人都說,不能和他玩。 上回徐叔去給他們家送菜,不知道遭了什么邪,回來就生病了。 好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欺辱同胞的正義性似的,小孩們七嘴八舌地羅列小寶的罪狀。 姜鶴耐著性子聽了一會兒,揀選出幾個有用信息:小寶同學是個棄兒,養(yǎng)母是個寡婦,而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瘋了。 這和男主履歷對得上。 姜鶴一拍手掌:齊活了,就是沈行云。 小孩子們面面相覷,不懂她在說什么。 姜鶴也懶得再理會他們,瞪著眼,擺出兇神惡煞地表情:快回家去,如果以后再讓我看見你們欺負人,那我就從天上飛下來,一人一個大耳巴子! 這群矮蘿卜丁如蒙大赦,點頭不停,然后飛也似地向著村落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