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沈治道：送消息的人都被我處理了，梁將軍查不到咱們這。您放心，郡主吩咐我做的事，首尾俱都收拾干凈了，等閑不會出漏子。

    張mama點點頭，笑道：難怪郡主總說您辦事，她最是放心。

    沈治一聽，薄唇忍不住微微一顫，克制好半晌方壓下心底的喜悅。

    雖辦好了事，只我始終不懂，郡主既然讓我將廖繞與水龍王會面的證據(jù)交與梁將軍，那為何又要梁將軍死?如此一來，這些年好不容易搜集的證據(jù)豈不是都白費(fèi)了?

    怎會白費(fèi)?張mama半掩下眼，道：若梁將軍是因著這些證據(jù)被殺，你說上京那頭的人會覺得是誰殺的他?

    自然是廖繞，或者說，二皇子與戚家。

    沈治恍然大悟。

    少主的任務(wù)便是殺了梁將軍，再嫁禍給廖繞。

    如今少主就在梁將軍身邊，梁將軍一死，少主只要好生用他遞進(jìn)去的密信做文章，此行的任務(wù)便能順利完成。

    說來，他至今都不曾在少主面前現(xiàn)過面，若是可以

    沈治嘴唇動了動，正想說些什么，忽聽外頭一陣響動，聽著像是他身邊的長隨攔住了人。

    仔細(xì)一聽，方知外頭的人是容舒。

    張mama比他更早認(rèn)出容舒的聲音，臉色微微一變，道：是姑娘。

    只很快她便鎮(zhèn)定地從懷里抽出一封信，對沈治道：東西既然已經(jīng)遞了出去，您最好在梁霄被殺前，離開揚(yáng)州前往福建，福建那頭的事情也不可耽擱了。萬一揚(yáng)州這頭事敗，少不得還得重新謀劃一番。

    沈治面色凝重地嗯了聲，旋即往那信看了眼，是珍娘寄給昭昭的信。

    那廂容舒剛走進(jìn)來三省堂的月洞門，便見張mama從廊下行出，手里還拿著封信。

    姑娘來得正好。張mama笑道：這是方才舅老爺帶回來的信，您不在，老奴便先來替您取了。

    瞥見信封上的字跡，容舒登時一陣眉開眼笑。

    阿娘的信!接過信也管不上這會是在哪兒了，直接拆了信便看，邊看邊道：阿娘這是怕我在揚(yáng)州沒得人給我慶生呢。

    沈治從里頭出來，聽見這話，便笑著接過話茬：你生辰那日舅舅不在，只舅舅已經(jīng)給你備好了席，西江月的東江十八鮮你最是便愛吃，屆時自會有人送到沈園來。

    從前容舒過生辰，沈治若是不在沈園，便會給她備上這么一席，她倒是習(xí)慣了。

    昭昭回來揚(yáng)州這些日子，舅舅成日不在家。馬上便是昭昭的生辰了，您就不能等到昭昭生辰過了再走嗎?容舒的語氣帶了點兒委屈，還有，舅舅每回出門也不同昭昭說要去哪兒?

    沈治好笑道：舅舅這不是忙著沈家的生意么?過兩日舅舅便要出發(fā)去福建提鹽，這趟出門少不得要離開幾個月，你在揚(yáng)州再玩兩個月也該回去上京了。等舅舅從福建回來，自會去上京看你和你娘。

    福建。

    容舒心神微動，若非時機(jī)不對，她都想跟著沈治去提一次鹽，至少能知曉沈治如今這鹽商的身份可有蹊蹺。

    只她知曉，沈治定然不會同意帶她去。

    也罷，沈治若是不在這兒，她在沈家行事倒也方便了許多。

    夜里就寢前，容舒立在桌案后頭，正搗鼓著給沈氏回信。

    鋪好紙磨好墨，準(zhǔn)備落筆時，忽又想起顧長晉說的話。

    不知不覺便下筆寫了福建、山東、遼東、上京幾處地名，她盯著這幾個地名看了許久，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可究竟是什么呢?

    容舒想到腦殼兒疼，索性便掀起那張紙扔進(jìn)一邊兒的銅爐里燒了。

    重新鋪好紙準(zhǔn)備給阿娘寫信，可才落筆寫了兩個字，腦中驀地又響起江管家說的話。

    江管家說張mama特地回去三省堂尋她落下的東西，可若真落下了什么，以張mama一貫周密的作風(fēng)，早該將東西送回來才是。

    還有，阿娘寄了信來，即是要給她，直接將信送來漪瀾筑便可，何必特地差人來漪瀾筑喚張mama過去，再將信交與她。

    總覺得張mama去三省堂，尋東西也好，取信也好，都仿佛是借口似的。

    若當(dāng)真是借口，張mama去三省堂又是為了何事?

    今晨她在書房里，張mama好似很不愿意她在書房看那畫。是因著怕她弄壞了舅舅心愛的畫，還是因著旁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似張mama這般規(guī)矩老實的人，今晨無她領(lǐng)著，她怎敢擅自闖入沈治的書房的?

    狼毫頓在空中遲遲不落下，一滴飽滿的墨汁啪嗒一聲落在紙上。

    容舒驀然抬眼，望向屏風(fēng)外那道細(xì)瘦的身影。

    第五十三章

    容舒離開屏南街沒多久, 顧長晉便收到守備都司傳來的消息，說梁將軍那頭有了進(jìn)展。

    到了守備都司，梁霄將一封密函遞與顧長晉, 道：三個時辰前收到的密函, 里頭清清楚楚列明了這兩年水龍王來大胤時用的化名, 還有打尖住過的地方。

    先前的密告信只說了水龍王與廖繞從五年前便開始勾結(jié)，但對二人會面的時間、地點卻是一概不知。

    現(xiàn)下這封密函倒是一口氣說清楚了這兩年水龍王來揚(yáng)州時用過的化名以及去過的地方。順著這些線索往下查，大抵能查出廖繞與水龍王碰過面的時間、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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