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枝 第1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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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昭容想留他,又不敢,只能追著送出來,口中句句表衷心。 徐公公見皇上這么快要走,且那股憤怒越發(fā)明顯,腦殼不由突突發(fā)痛。 怎么柳昭容都沒有勸住皇上? 等皇上回到御書房,倒霉的不就是他? 御書房里,鄧國師還跪著。 跪,不花他多少力氣,也不難熬,但能讓皇上看到他的忠心,還是很劃算的。 只是,鄧國師也沒有想到,皇上離開匆匆,回來亦匆匆,而他的火氣,似是更大了。 鄧國師心里咯噔一下。 皇上去哪兒了? 那些個(gè)蠢貨,竟沒有一個(gè)讓皇上大發(fā)一頓脾氣、出氣嗎? 皇上靠著椅背坐下,問:“你給順妃的藥丸里,都擱了些什么東西?” 鄧國師愕然抬頭。 順妃主動(dòng)交代的? 不可能??! 哪里出了差池? 鄧國師后背直冒汗,見皇上盯著他,只能道:“是些寧神靜氣的藥材煉成的?!?/br> “能讓人青春常在?”皇上問,“你添了什么?” 鄧國師心虛著,轉(zhuǎn)念間,想到了之前秦鸞用過的理由,他便道:“師門傳下來的方子,確實(shí)能讓人榮光煥發(fā),不傷身的,只對(duì)女子起效,男子吃了也無用?!?/br> “這些年就給順妃了?”皇上又問,“她給你什么好處?” “貧道,”鄧國師顫著聲,“貧道不曾……” 皇上目光里含刀:“國師,你和順妃是不是都忘了,藥再有用,朕不滿意,也無用?!?/br> 鄧國師雙手攥拳,頭埋得低低的。 他當(dāng)然沒有忘。 順妃,得皇上親睞,才是順妃,不然,她和宮里其他的嬪妃沒有多少差別,雖說多了個(gè)兒子,但能生皇子的嬪妃,也不止她一人。 鄧國師,得皇上信任,才是國師,一旦失了皇上庇護(hù),多的是人想撕了他。 會(huì)揣度皇上心意,是他的長處,卻也不是只有他才有的能耐。 皇上一字一字,道:“君臣君臣,別總做讓朕不高興的事?!?/br> 第148章 不死貧道 皇上的警告,讓鄧國師的心跳驟停了一拍。 鄧國師不敢抬頭,皇上也沒有叫他起來,他只能繼續(xù)跪著。 御書房里,落針可聞。 因此,在停頓過后,那顆跳動(dòng)得越發(fā)無序的心臟,如鼓聲一般,響徹鄧國師的耳廓。 若只有那許道士的事,他挨罵、老實(shí)些時(shí)日,就能讓皇上把這一頁揭過去。 可現(xiàn)在,添上這藥丸…… 藥丸里到底添了什么,對(duì)女子有無害人,是否會(huì)影響到男子,可曾有相克制的藥丸,其中成分又與什么有沖突。 這一切的一切,鄧國師知道,皇上并沒有那么關(guān)心。 真正讓皇上不滿意的,是他鄧國師與順妃娘娘之間,那么多年,把皇上的喜好掌握住了。 龍椅上坐著的人,只想指點(diǎn)江山、把控全局,最憤怒的是被人掌握。 尤其是…… 鄧國師咬住了唇。 別人也許不知道,他卻十分了解。 皇上長在先帝與先太子的陰影之下,他從來都是要聽父親、聽兄長話的那一個(gè)。 好不容易那兩人都死了,他登基為皇帝,偏身旁還站著一個(gè)徐太傅。 徐太傅張口“之乎者也”,閉口“古今圣賢”,以帝師身份,告訴皇上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皇上忍到近幾年,忍無可忍。 他厭煩了“聽話”。 朝政上吃癟,后宮女子的喜好上,皇上向來隨心所欲。 程皇后是先帝定的,他就不喜歡。 淑妃得皇太后親睞,他也不喜歡。 他挑來挑去,挑了個(gè)順妃,寵信了這么多年。 現(xiàn)在,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對(duì)順妃的“偏寵”里,也有其他人摻和的手筆。 沒有什么,比個(gè)更讓皇上激憤與不安的了。 因此,光挨罵,光讓皇上發(fā)一頓脾氣,看來是不足夠了。 鄧國師在心里飛快算了一筆賬。 他對(duì)順妃敬重,不過是利益往來。 得寵的順妃能讓他在皇上身邊立足,而立足、成了國師的他,這些年也在反哺順妃,讓她長盛不衰。 只那些藥丸供給,鄧國師就能說,他足夠?qū)Φ米№樺恕?/br> 而把事情搞砸了的,是順妃,以及二殿下。 若不是二殿下與晉舒兒鬧出了事,壞了皇上定下來的婚約,后來這些事,根本不會(huì)發(fā)生。 順妃的衰敗,起于二殿下,原本還能觀望觀望、興許得一皇孫,又能有變化,現(xiàn)在藥丸之事曝光,想來是極難了。 既然,順妃沒有什么好日子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 鄧國師拿定了主意,顫著聲道:“皇上,藥丸之事,確實(shí)是貧道思慮不周。 彼此貧道入司天監(jiān)有三五年了,一直做些雜事,沒有什么起色,貧道心里著急,為顯能耐,時(shí)常酒后與人吹噓本事。 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些話被娘娘知道了,召了貧道過去,問貧道有沒有駐顏之法。 師門正好有這種方子,貧道為了出人頭地,開始為娘娘煉制藥丸,而娘娘則讓貧道多些機(jī)會(huì)。 如此幾年后,貧道入了皇上的眼,才漸漸能在御前回話?!?/br> 皇上抱著胳膊,面無表情聽鄧國師說。 是了,他會(huì)注意到這個(gè)姓鄧的道士,好像就是聽順妃提的。 提過兩回,他有一次心血來潮,就把人叫來回話。 幾次下來,這道士脫穎而出,越來越得他的信任,最后封了國師。 “因著娘娘提攜,貧道一直給她準(zhǔn)備藥丸,”鄧國師說著說著,汗涔涔落下來,“除此之外,貧道與順妃娘娘并未其他往來,娘娘即便使人問及皇上的狀況,貧道也沒有透露過一個(gè)字……” “行了,”皇上打斷了鄧國師的話,“滾出去。” 鄧國師渾身一僵。 這個(gè)當(dāng)口,他也不能忤逆皇上,便退了出去。 等出了御書房,站在廊下,他才趕緊整了整儀容。 皇上坐了會(huì)兒,茶涼了都沒有用一口。 之后兩日,朝堂上為了jian細(xì)之事紛紛諫言,好不熱鬧,后宮里,卻平靜極了。 淑妃深入簡出,柳昭容不敢找淑妃麻煩,順妃那日自罪一番后,惶惶難安,閉門謝客。 如此平靜下,沒有任何一人覺得心安。 只覺得,氣悶極了,像是雷鳴前的午后,喘不過來,只等著那不知道何時(shí)要落下來的雷雨。 也就是這個(gè)時(shí)候,地牢里的許道士醒了。 他被呼吸間那股難聞的腐朽味道給沖醒了。 又臭又污濁,寒氣滲骨。 他泡了好久的熱水澡,才洗去的臭氣,逼出的寒氣,怎么又會(huì)回到他身上? 再仔細(xì)一看,許道士發(fā)現(xiàn),他不在房間里,他回來了地牢。 為什么? 什么時(shí)候的事? 一聞身上的味,他直皺眉頭。 沒在這關(guān)上三四天,熏不成這德行! 那為何,他根本沒有這三四天里的一丁點(diǎn)記憶? 這個(gè)認(rèn)知,讓許道士驚恐極了。 這些日子無病無痛,他一直在琢磨,所謂的符水到底是真是假,如今想來,恐是真的! 若非成了沒有任何思想、行尸走rou一般的符人,他怎么會(huì)缺失幾天的記憶? 那小丫頭的符水,來真的! 恐懼讓他大力拍打起了牢門。 林繁聽說許道士醒了,讓人把他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