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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江雪鶴,看清那張臉和那身裝扮時也不由怔了片刻——敢于在這種場合以這種方式將自己凸顯出來,無論是不是本意,都可以說是十分大膽且旁若無人了。 朋友注意到她的視線,也不由一愣:“雁歸秋?雪鶴你這面子可真大,這位都能請過來?” “你們認(rèn)識?” “聽說過?!迸笥衙碱^跳了跳,思索了片刻該如何形容才好,最后也只能用一個詞來總結(jié),“一個……挺奇葩的人?!?/br> “怎么說?” “以她的身份來說,有點不務(wù)正業(yè)吧,雁家長房長女,下面關(guān)系近的全是meimei,但好像從中學(xué)到現(xiàn)在連家里公司門都沒怎么進(jìn)過,今年應(yīng)該大學(xué)畢業(yè)了,聽說后面還準(zhǔn)備繼續(xù)上學(xué),但跟家里生意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平時也基本上不參加這種宴會之類的活動,她要不說,走出去誰能想到她是雁家大小姐……” “哎呀,人各有志嘛,再說她meimei不是也挺能干的嗎?!迸赃吜硪粋€朋友插話,說著還不忘伸手遮了遮嘴巴,眼底閃爍著八卦的光,壓低了聲音道,“更重要的應(yīng)該是另一件事吧,你們都不知道嗎?” “什么?” “她喜歡女人!” “……” “這算什么大事?既然不管公司的事,她就是喜歡猩猩也沒影響啊。” “嘖嘖,不會是你自己有想法吧——也是,雁歸秋確實長得好看,聽說性格也挺直爽的?!?/br> “什么跟什么啊?!北晦揶淼呐笥堰B連擺手,“重點當(dāng)然是她喜歡的那個人?。 ?/br> “什么人?” “覃向曦!” “……” “那不就是一直喜歡雪鶴的那個……” 江雪鶴立刻重新成為了視線的中心。 - 宴會廳的角落。 雁歸秋對著墻打了個噴嚏。 “我覺得有人在背后罵我?!毖銡w秋捂著鼻子又打了個噴嚏。 “你怎么不覺得站在冷風(fēng)里吹一個小時會感冒呢?!彼伟渤繜o語,“我還以為你早就猜到自己會這么引人注目了?!?/br> “過程不重要?!毖銡w秋緩過來,一臉嚴(yán)肅,“根據(jù)我的計劃一到三百五十九號,第一步都是要先認(rèn)識她,一會兒你們記得配合一下我?!?/br> 雁歸秋說著頓了頓,視線往周圍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只有近處有兩個熟人正在跟其他人打招呼。 說要幫她最積極的兩個,也只有宋安晨在。 “阿欒呢?” “哦,差點忘了跟你說了,她來的時候路上遇見車禍了?!彼伟渤看鸬溃皠倓偛沤o我打過電話,說你手機(jī)關(guān)機(jī)了。” “好像是沒電了。”雁歸秋問道,“人沒事吧?” “她沒事,是前面的車,都只是受了點傷,不過她自告奮勇送孕婦和傷員去醫(yī)院,晚上估計來不了了?!?/br> 雁歸秋思索了片刻,還是很樂觀:“沒關(guān)系,我們還有剩下的計劃二百五十一到三百五十九號?!?/br> 宋安晨:“……” 宋安晨:“你要是對家里公司也能這么上心,你媽絕對會高興到在公司門口放三天三夜鞭炮的?!?/br> 雁歸秋假裝沒聽見,繼續(xù)說道:“你不是跟她認(rèn)識嗎,一會兒過去打招呼帶上我,介紹的時候盡量挑好的方面說,循序漸進(jìn),盡量先給她留一個好的印象。” 宋安晨吐槽:“你這是想當(dāng)紅娘還是來應(yīng)聘的啊?!?/br> 雁歸秋:“差不多差不多,當(dāng)紅娘我這不也是第一次,謹(jǐn)慎點好?!?/br> 宋安晨:“……”謹(jǐn)慎過頭了吧。 “我也只是小時候見過幾面而已?!彼伟渤繏吡搜壑車?,“不過說實話,你要真想撮合她跟什么人在一起,那可不會太容易?!?/br> 她隱晦地指了一圈周圍:“喏,這些估計都是她媽看中的英年才俊,要是條件不好,她媽估計都看不中,以她那么……溫和的性格,以后估計得折騰得夠嗆?!?/br> 大眾對江雪鶴的印象就是這樣,無論是夸她的還是罵她的,里面都有一條“脾氣好”和“心軟”。 雁歸秋微微一挑眉:“那你就太小看她了?!?/br> 如果江雪鶴真那么好欺負(fù),不說劇情里那些手段,光是這些年關(guān)于江家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里,江家父母和兒子就不會都是又無能又刻薄的形象了。 相較之下,除了對家人的退讓,從沒人懷疑過江雪鶴的能力。 “好吧,看來也是人不可貌相。”宋安晨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比起雁歸秋,她是更不務(wù)正業(yè)的那一個,向來懶得去深入分析各家各戶的恩恩怨怨。 雁歸秋還未來得及再說什么,忽的感覺到身后投來的視線,周邊似乎也有人提到她的名字。 她下意識扭頭去看了一眼,沒看見說話的人,只撞上一些打量的視線,很快又各自收回去。 最遠(yuǎn)處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雖然換了衣服,化了妝,但雁歸秋還是一眼認(rèn)出來——剛剛在小花園里碰到的那個人。 這算是緣分嗎? 對方似乎也覺察到了視線,遙遙地舉了下酒杯,禮貌性地朝她微微笑了笑。 雁歸秋下意識回以一笑。 原先以為只是光影之下的錯覺,但彎起嘴角的時候,她好像又踩在了軟綿綿的云上。 儲存在腦海里的計劃一到三百多號,只一眼就被刪除得干干凈凈,只剩下鼓動的心臟的聲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