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是回來找老婆。

    第3章 服侍

    虞瑤這會兒也算是有求于楚景玄，自然對他言聽計從。

    只擔(dān)心不順從他，他一個不悅又離開鳳鸞宮去別處，她見meimei的念想再一次輕易化為泡影。

    宮人很快在浴間備下熱水。

    寢衣、巾帕與香胰子之類的東西亦一應(y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

    虞瑤動作小心伺候楚景玄寬衣解帶。

    待楚景玄入得浴池，又半是跪在浴池邊拿帕子替他細(xì)細(xì)的擦背。

    自進(jìn)來浴間，楚景玄一言不發(fā)。

    虞瑤向來認(rèn)為多說多錯，且有些拿捏不準(zhǔn)楚景玄的心思，識趣保持沉默。

    但這樣的沉默只持續(xù)片刻。

    在她浣洗巾帕?xí)r，楚景玄側(cè)眸忽問：“之前那身衣裳呢？”

    虞瑤手一抖，險些叫手里的帕子掉進(jìn)浴池里。

    攥緊那塊濕漉漉的巾帕，她臉頰guntang，聲若蚊吶：“陛下若想看臣妾穿，臣妾便去換上。”

    楚景玄卻又不談這個，轉(zhuǎn)而問：“你讓人備了酒菜？”

    “是?！?/br>
    虞瑤繼續(xù)幫他擦背，“不過那些酒菜已經(jīng)撤下了，陛下若是要用宵夜，臣妾讓人去重新準(zhǔn)備?！?/br>
    停頓幾息時間，沒有聽見楚景玄的拒絕，她道：“臣妾出去吩咐一聲?！?/br>
    “很快便回來。”

    放下手中的那條巾帕，虞瑤欲站起身，卻驟然被握住手腕。猝不及防之下不察那握住她手腕的寬大手掌添幾分力氣，立時將她拽得身形不穩(wěn)，跌入浴池中。

    池中熱水頃刻將她整個人包裹住。

    夏日的寢衣本也單薄，濕漉漉貼在身上，勾勒出婀娜曲線。

    虞瑤艱難從震驚中回過神，顧不上在意這些。

    尚未猜出楚景玄的舉動因由何在，她已被欺在池邊，后背被迫緊貼著浴池堅硬的池壁。

    身后如此，退無可退。

    身前同樣是猶如墻壁般、楚景玄的堅硬胸膛。

    虞瑤腦袋嗡嗡的。

    然后一個屬于楚景玄的吻沒有任何征兆地落下來，落在她唇上。

    唇上傳來柔軟、溫?zé)岬那逦|感。

    虞瑤心口猛然一跳，虛虛攀在楚景玄手臂上的雙手下意識收緊手指，但是那個吻沒有停下。

    想開口。

    可所有的話被堵住了。

    她入宮兩年。

    已做楚景玄兩年的皇后，他們有過夫妻之實，她曉得這是要發(fā)生些什么。

    大約……

    他今夜當(dāng)真準(zhǔn)備留下在鳳鸞宮。

    這不是一件壞事。

    虞瑤想著，慢慢放松緊繃的心弦閉上眼，一雙手臂繞到楚景玄的身后，回應(yīng)般抱住他。

    翌日天未亮，楚景玄如常醒來，起身洗漱，準(zhǔn)備去上早朝。

    被折騰一夜至筋疲力盡的虞瑤依然在睡。

    楚景玄起身時沒有吵醒她。

    只虞瑤惦記著自己身為皇后的責(zé)任，驀然驚醒，發(fā)現(xiàn)床畔無人，有一剎那的慌神，連忙擁著錦被坐起來。

    “醒了？”

    剛洗漱好的楚景玄注意到床榻傳來些許動靜，兩步走過去。

    瞧見楚景玄尚在鳳鸞宮，虞瑤眼眸一亮。

    她掀開錦被，一面從床榻上下來，一面微笑說道：“臣妾為陛下綰發(fā)。”

    楚景玄昨夜在鳳鸞宮待得一整夜，姑母那邊有交待，和meimei見面的事有著落，虞瑤怎會心情不好？她盡心幫楚景玄綰發(fā)，又幫他整理衣擺，始終嘴角微翹。

    其實昨夜的皇帝陛下不知為何狂悍異常。

    自浴池出來，非讓她重新穿上那件輕紗裙的舉動也令人摸不著頭腦。

    可是這些已不要緊了。

    身為皇后，是站在他身側(cè)的人，自有一份服侍陛下的責(zé)任。

    何況他折返、宿在鳳鸞宮，對她無不是好事。

    半年沒有見過面，meimei定然又長高許多……等見面便曉得，高了矮了胖了瘦了，都會曉得。

    垂眼去看俯身為他撫平衣擺皺褶的虞瑤，楚景玄目光輕掠過她螓首微垂時露出的一截白皙脖頸。

    雪膚上錯落一點紅痕，是昨夜兩人親密過后所留下的痕跡。

    錯眼又望見她被裹在寢衣下不盈一握的腰肢。

    回想起昨夜的云雨，楚景玄眸光微閃，移開眼，沉聲道：“好了?！?/br>
    “是?！?/br>
    虞瑤重新站起身，微笑看著楚景玄。

    不一會兒，她送楚景玄至廊下。

    直到目送御輦離去，虞瑤方才緩緩松下一口氣，折回殿內(nèi)。

    流螢跟在虞瑤的身后，待入得殿內(nèi)，忍耐多時的她笑道：“恭喜娘娘?！庇终f，“陛下昨夜既回來，又留下，想來其實也將娘娘放在心上，是看重娘娘的……”

    虞瑤依舊不知楚景玄為何會回來鳳鸞宮。

    不過，那或許沒那么重要。

    “我心里有數(shù)，你也犯不著拿這些好聽的話來哄我?！?/br>
    虞瑤輕聲細(xì)語說著，無意多聊，只是吩咐流螢讓人去準(zhǔn)備熱水。

    流螢見狀，自覺噤聲。

    她是跟著虞瑤從虞家到宮里來的貼身丫鬟，對虞瑤在閨閣中的許多事比旁人更為了解。

    若非被陛下傷透心……

    記起一些舊事，流螢暗暗輕嘆，與虞瑤一福身，聽從吩咐出去交待事情。

    虞瑤今日在浴間待得許久才出來。

    仔細(xì)看看，滿身紅痕，要遮掩也費許多功夫，脖頸與鎖骨處不得不撲上一些脂粉，衣裳專門選了件領(lǐng)子高些的。盡管如此，仍舊多少遮掩不住，難以見人。

    妃嬪們晚點兒會過來請安。

    虞瑤一面任由流螢為她綰發(fā)梳妝一面想著，正考慮免去妃嬪請安，楚景玄身邊的太監(jiān)常祿過來了鳳鸞宮。

    常祿手中提著個食盒。入得殿內(nèi)，見到虞瑤，他規(guī)規(guī)矩矩行過禮，躬身道：“陛下憐愛皇后娘娘，特吩咐奴才為娘娘送來一碗補藥。陛下說，娘娘務(wù)必喝下?！?/br>
    虞瑤隱約知道常祿口中的補藥實則是避子湯。

    皇帝陛下不喜虞家更不喜她，如何會允許她誕下皇嗣？

    “有勞祿公公費心走這一趟?！?/br>
    虞瑤眉目溫和，微笑說著，仿若不知這碗湯藥藏著的秘密，示意流螢去將食盒接過來。

    當(dāng)著常祿的面，她沒有猶豫把那一碗湯藥喝了個干凈。哪怕她將湯藥喝下，常祿也未離開，又吩咐候在殿外的宮人送早膳進(jìn)來。這些早膳也是楚景玄御賜。

    一直耐心守著虞瑤用過早膳，他才似功德圓滿行禮告退，回去交差。

    常祿退下離去，流月卻咬牙：“陛下未免欺人太甚！”

    倘若剛喝下那避子湯，尚且可以催吐，飲下的湯藥待吐出來便少了藥性。

    偏偏今日讓常祿守著用早膳，便是不允這種事情發(fā)生。

    流月一心為虞太后和虞家著想。

    堪破帝王心思，連謹(jǐn)言慎行也一時忘在腦后。

    虞瑤倒認(rèn)為這樣不錯。

    一個不被期待的孩子若降生在這世間，比起美好，大約會看到、經(jīng)歷更多的痛苦。如今的她，要保護(hù)自己尚且吃力，哪里有余力照顧和保護(hù)好另一個孩子？

    “慎言?！?/br>
    虞瑤瞥一眼流月，平靜道，“讓來請安的妃嬪們回去罷，便說我身體不適，今日的請安免了?！?/br>
    ……

    虞太后不是楚景玄的母妃。

    只是楚景玄自幼養(yǎng)在虞太后膝下，又得虞太后扶持坐穩(wěn)這個萬萬人之上的位置，故而待虞太后異常恭敬。

    楚景玄七歲登基。

    他登基后，虞太后垂簾聽政，把持朝堂，直到他十五歲那年，才漸漸收回一些權(quán)利在手上。

    虞瑤入宮那一年，楚景玄有過一次大選。

    今年春，有了第二次大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