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皇后 第29節(jié)
“瑤瑤,你是虞家人,便合該為虞家著想?!?/br> “你和虞家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沒有虞家給你撐腰,你以為你和敏敏的日子可能好過嗎?” 虞太后重又抓住虞瑤的手:“這便是為何姑母一直盼著你能懷上龍嗣?!?/br> “只有子嗣,才能成為你的依靠?!?/br> 虞瑤在虞太后眼中看到一種偏執(zhí)的瘋狂。 她卻唯有低下頭顱,再如同過去每一次那樣乖乖應(yīng)下自己姑母的話。 但心底想讓meimei徹底脫離虞家的念頭愈發(fā)堅定和清晰。 否則,遲早有一日……meimei會重蹈她的覆轍! 南苑狩獵之事便定下來了。 虞瑤心知姑母有所覺察,不敢妄動,要如何為小叔求情,于她一樣艱難。 她曉得淑妃這些日子時不時在皇帝面前哭訴自家哥哥的傷病,趙家也未曾原諒過虞家,自然不可能輕易善罷甘休。這兩日,她小叔因霸占良田之事已下獄,大約是姑母著急上火,逼迫于她的原因。 記起自己在楚景玄面前說過的許多話,虞瑤惴惴不安。 不知當(dāng)開口求情,又要面對怎樣的狂風(fēng)暴雨。 只是眼見姑母的癡狂,虞瑤甚至想,讓皇帝厭棄她或許并不壞。這兩年,許多事情看在眼中,撇開兒女情長,她知道他勵精圖治、日理萬機(jī),是因胸有丘壑、心有抱負(fù)。無論如何,她望他終有一日能成為一代明君,望終有一日,文治武功、政通人和、國泰民安、海晏河清。 這般想過,虞瑤便不怕了。 兩年間的步步退讓與逆來順受不過換來任人擺布,往后只可能變得更糟。 現(xiàn)下須得繼續(xù)同姑母虛與委蛇。 無非多忍耐些時日,終歸會有破局之時。 虞瑤自清寧宮回到鳳鸞宮,面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異樣。 她歇息過一盞茶功夫,便見流螢從外面快步進(jìn)來,上前壓低聲音道:“娘娘,霍采女在冷宮也不安生?!?/br> “霍采女她怎么了?” 本懶怠趴在紫檀繡金線邊鳳凰紋大引枕上發(fā)呆的虞瑤坐起身問。 流螢停頓了下,慢慢道:“霍采女今日欲撞墻自盡?!?/br> “現(xiàn)下雖則性命無礙,但……” 虞瑤蹙眉凝神思索過半晌,示意流螢扶她起身:“我去看一看霍采女?!?/br> 流螢小聲:“陛下恐怕不喜娘娘如此。” “倒也不見得?!庇莠幾屃魑灧鏊龔牧_漢床上下來,“哪怕被打入冷宮,不仍是陛下的妃嬪么?關(guān)心妃嬪是我這個皇后的本分。既是本分,陛下沒道理遷怒?!?/br> 虞瑤去冷宮看霍雪桐。 撞墻鬧過一場自盡的人傷了腦袋,被粗略包扎一番,白布胡亂纏著,模樣看起來有些滑稽。 “太醫(yī)來過嗎?” 虞瑤問跟隨霍雪桐到冷宮服侍的大宮女丹夏。 丹夏低眉順眼,一福身答:“回皇后娘娘的話,奴婢方才去得一趟太醫(yī)院請,只太醫(yī)遲遲未至,唯有奴婢擅自胡亂幫霍采女止血?!睕]有說出口的,自是去太醫(yī)院這一趟遭受何種冷落與白眼。 虞瑤也明白。 宮里慣常有捧高踩低之事,更不提霍雪桐這些日子一直被皇帝冷待。 “流螢,你速去一趟太醫(yī)院?!?/br> 虞瑤偏頭輕聲道,“若是周太醫(yī)在,便請周太醫(yī)來?!?/br> 話音剛落,躺在床榻上、本背對他們的霍雪桐猛然坐起身。 因之前包扎腦袋的傷口,她烏發(fā)披散,此刻素凈的一張臉,眼底一片烏青。 霍雪桐瞪著虞瑤。 似乎是生氣,她胸脯起伏幾下,眼眶剎那間泛紅,滿臉的憤然。 “虞瑤,你是不是很得意?!” 霍雪桐慘然質(zhì)問著虞瑤,“陛下最在乎的人是你,你是不是很得意?!” 作者有話說: 明天休息一天不更新,評論發(fā)小紅包,摸摸大家=v= (雖然說休息,但也要碼字的嗚嗚嗚快入v啦入v以后得多多加更! 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話那我就問了哈哈哈哈哈 你們覺得狗子到底臟了沒(。 最后祝大家立夏快樂! 第23章 蹊蹺 虞瑤一時辨不清楚霍雪桐在說什么。 心思轉(zhuǎn)動,也只以為霍雪桐是誤會她在背后作怪,便擰眉說:“前兩日的事,我不知情?!?/br> 霍雪桐反而大笑起來,直笑得前仰后合,仿若聽見天大的笑話。 她口中念叨著:“你不知情,你不知情……” 看著虞瑤眼底藏著的不解與懵懂,霍雪桐從未如此刻般,清楚意識到自己過去的蠢笨。 皇帝騙過了所有人,包括她,也包括此刻站在她眼前的人! 原來如此,竟是如此。 所以要特地對她下死令,不允許她透露半個字那天夜里庭蘭軒發(fā)生過的事。 六宮人人看在眼中,帝后不和是真。 皇帝陛下實則十分在意身為皇后的虞瑤……同樣是真。 誰能想到呢? 求而不得的那個人,竟是皇帝陛下。 一瞬間,在看見虞瑤的一刻控制不住想要質(zhì)問她的那些話,霍雪桐忽然半句也不想說。 既然虞瑤什么也不知道,為何要說?反倒像成全他們。 霍雪桐亦無心探究帝后之間的恩怨糾葛。 她只要知道他們不痛快便好,他們兩個人最好一直這樣不痛快下去。 “你當(dāng)然不知情。”霍雪桐情緒逐漸恢復(fù)平靜,她收回視線,躺回床榻上,依舊拿背對著虞瑤,淡淡道,“皇后娘娘永遠(yuǎn)純善,永遠(yuǎn)無辜,可惜妾不知好歹,不愿領(lǐng)情,辜負(fù)皇后娘娘一番美意。” 虞瑤不知霍雪桐為何驟然態(tài)度大變。 但她直覺,那些霍雪桐不愿告訴她的話或許非同尋常。 “那天陛下去庭蘭軒……” 虞瑤看著她背影,皺著眉問,“到底發(fā)生過什么?陛下為何震怒?” 回應(yīng)虞瑤的唯有霍雪桐一動不動的背影與無盡的沉默。 良久,霍雪桐依舊沒有只言片語,顯見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一言不發(fā)。 虞瑤雖奇怪,但也不至于想法子撬開她的嘴。 便作罷。 從房間里出來,虞瑤正欲離開,霍雪桐的大宮女丹夏卻疾走幾步攔住她的去路,在她面前跪下,一磕頭泣聲道:“奴婢斗膽,求皇后娘娘憐愛,幫忙請個太醫(yī)來為霍采女看一看腦袋的傷口?!?/br> 跟著,又連連沖虞瑤磕頭相求。 瞧得出是真心實意在擔(dān)憂霍雪桐腦袋上的傷。 “你叫什么名字?” 虞瑤看著跪伏在她面前的人,問得一句。 丹夏叩首回:“奴婢名叫丹夏?!?/br> 虞瑤轉(zhuǎn)過臉對流螢道:“你帶著丹夏一并去一趟太醫(yī)院,讓太醫(yī)院的人對霍采女的傷上些心,別落下隱疾?!?/br> 流螢福身應(yīng):“是?!?/br> 丹夏微怔之下意識到虞瑤是允了,又一磕頭道:“謝過皇后娘娘恩典!” 虞瑤沒多說什么,準(zhǔn)備乘軟轎離開冷宮。 丹夏知她在意霍雪桐被打入冷宮那天夜里發(fā)生的事,遲疑一瞬便做出決定,多一次嘴。 有心喊一聲“皇后娘娘”,待虞瑤停下腳步,丹夏追上幾步,福身道:“霍采女為何惹陛下震怒,奴婢當(dāng)時在房門外,也不知情,無法為皇后娘娘解惑。只曉得……”她又上前兩步,聲音壓得很低,“只曉得,當(dāng)時抬了個火盆子進(jìn)屋?!?/br> 火盆? 虞瑤眸中閃過絲疑惑,丹夏已垂眉斂目躬身退開幾步。 尚是夏天,好端端的斷用不上火盆。 難不成要燒東西? 但,丹夏的話可信嗎? 看一眼此刻低著頭的丹夏,虞瑤抿一抿唇,無聲步出廊下。 流螢也依照吩咐,領(lǐng)丹夏去太醫(yī)院。 霍雪桐獨(dú)自留在屋中。 冷宮不比庭蘭軒更不比昭熙殿,如今這般時節(jié)午后最熱得厲害。 她在床榻上輾轉(zhuǎn)躺得許久,被屋中悶熱膩出滿身汗,心下愈發(fā)煩悶。喊得丹夏幾聲,不見有人應(yīng),她煩躁坐起身,欲下得床榻去尋人,卻見葉秀瑩從外面進(jìn)來。 霍雪桐瞧見她,不由得一愣,隨即皺起眉,不快問:“你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