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慧趕緊說道：“我知道您是好意，就是，嬸子……其實(shí)是不是正式工我沒關(guān)系的，可這人能不能長得好點(diǎn)?！?/br>
    王媒婆震驚的看著林曉慧，頭回聽到長相比工作重要的，先前還覺得她聰明，現(xiàn)在瞧著，怕不是腦子進(jìn)水了吧？

    林曉慧也知道自己這要求在這個年代比較奇葩，可一想到要跟又老又丑的男人睡一塊，就覺得渾身難受。

    “嬸子，我就直說了，我實(shí)在接受不了長得丑還邋遢的，不說多好看，至少干凈清爽吧，當(dāng)然，人品得過關(guān)，只要滿足這些，經(jīng)濟(jì)條件可以放寬?！绷謺曰壑卑椎恼f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本來呢，除了李大壯，我還給你安排了第二個相親對象，也住這一片，家里條件那是沒的說，他爸和哥哥都在機(jī)械廠上班，他自己在食品廠，還有個弟弟在上中專，畢業(yè)就能分配，你要是能跟他在一起，小日子過的肯定舒坦，唯一的缺點(diǎn)就是丑了點(diǎn)。”王媒婆想到林曉慧提的要求，輕嘆一聲，“這人條件真的好，錯過了可惜?！?/br>
    家里條件這么好還要找農(nóng)村戶口，應(yīng)該不是丑了點(diǎn)，是非常丑吧？

    “嬸子，您跟我說實(shí)話，有多丑？”林曉慧小聲問道。

    王媒婆猶豫了一下，覺得從她嘴里說出來不太好，反正就在這附近，干脆帶姐弟倆遠(yuǎn)遠(yuǎn)瞅一眼。

    林曉慧瞅到了，一米五五，可能還不到一米五五的個子，背還有點(diǎn)駝，等他轉(zhuǎn)過來看到正臉，尖嘴猴腮，賊眉鼠眼的，比王大力還丑，別人林曉慧不清楚，反正她沒辦法和他睡一張床。

    “嬸子，這個……就算了吧。”林曉慧看看天色，不算太晚，就問道：“還有別的嗎？我們來一趟也不容易?！?/br>
    王媒婆猶豫片刻，說道：“還有兩個，長得都不錯，個高腿長，皮膚白凈，符合你干凈清爽的要求，就是吧，你該明白，肯定有缺點(diǎn)?！?/br>
    “您說說?！绷謺曰郛?dāng)然清楚。

    “一個是北大門那邊的，父母雙職工，有一個jiejie已經(jīng)嫁人，他自己今年二十八歲，在街道辦上班，第二個住西城，他爸前幾年因公犧牲了，他媽很少見人，聽說腦子不大好，有兩個meimei還在上學(xué)，他自己還是學(xué)徒工，應(yīng)該再有個一兩年就能轉(zhuǎn)正了，反正一家子就靠他一個人掙錢，日子過的挺緊巴的，怎么著，先去見誰？”王媒婆帶他們往公交站走，不管見誰都得坐車，走著可去不了。

    北大門那個條件很好，就是太好了，父母雙職工，自己是行政崗，長得又好，這種人根本不愁媳婦，那為什么還要娶鄉(xiāng)下姑娘呢？肯定是有一個大家都接受不了的缺點(diǎn)，所以林曉慧直接劃叉掉。

    第二個的缺點(diǎn)都在明面上，這樣反倒讓人放心，學(xué)徒工和臨時工不一樣，臨時工沒編制，隨時可以開除，而學(xué)徒工是接班后的過渡期，等時間到了，考核通過就能轉(zhuǎn)成正式工，苦也就苦這兩年，再說了，再苦還能有鄉(xiāng)下苦？

    “嬸子，去西城。”

    第7章 相親（二）

    幾人坐上公交車，王媒婆要掏錢，被林曉慧攔下了，一旁的林志勇趕緊付了三個人的車費(fèi)。

    沒到男方家前，王媒婆決定再介紹了一下男方的情況，“小伙子叫陳巖，長得是真不錯，清清爽爽的帥小伙，他爸是電工，一次意外沒了，留下孤兒寡母的，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又是長子，本來能考大學(xué)的，只能回家接他爸的班工作養(yǎng)家，廠里還算照顧他，學(xué)徒工拿著一級工的工資，每月有二十七塊五，兩個meimei一個初中，一個小學(xué)，還有一個腦子不大好的媽，負(fù)擔(dān)還是蠻重的，總之，你先見了人再說吧?！?/br>
    清清爽爽的帥小伙？那長相應(yīng)該沒問題了，至于家境，根據(jù)了解，北城的月最低生活費(fèi)標(biāo)準(zhǔn)是五元，二十七塊五能滿足五口人的基本口糧了，主要她也不是吃白飯的，總能想法子讓家里多點(diǎn)進(jìn)項(xiàng)。

    就是他老娘腦子不好，這個不好到底是哪里不好？別是精神病，有些瘋起來會打人，還可能會遺傳。

    “我見過兩面，就是不敢看人，不敢跟人說話，尤其見到我們這些生人，那跟見了洪水猛獸似的，我自認(rèn)長得不嚇人，嚇人也當(dāng)不了媒婆不是，可她跟我說不到三句話就哆嗦，她鄰居跟我說，她白天幾乎不出門，衣服都是等大家伙休息了才出來洗，你說說，大半夜，黑燈瞎火的在那洗衣服，好些人起夜都被嚇了一跳，所以大家都說她腦子有問題，也都不愛跟她來往，就怕她哪天發(fā)病把人打了，當(dāng)然了，目前還沒發(fā)過病，所以她會怎么樣大家也不知道，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你要是后悔咱就現(xiàn)在下車?！蓖趺狡诺故菦]想著瞞林曉慧，這種一打聽就知道的事肯定得提前說清楚，免得以后出了問題來找她，那不是砸她招牌嗎。

    怎么越聽越像社交恐懼癥的反應(yīng)，不敢跟人對視，跟生人說話緊張害怕，為什么趁大家休息再洗衣服呢，還不是怕跟人交流。

    “難得來一趟北城，先見見吧，要是能相中最好，免得您再替我奔波。”如果只是社恐，這個應(yīng)該是心理疾病，自然不會遺傳，那就沒什么問題。

    既然她都這么說了，王媒婆當(dāng)然不會再說什么，可一旁的林志勇覺得不太好。

    “條件一般就算了，媽還有病，那以后不得你伺候？王嬸剛剛說的北大門那個，父母雙職工呢，他自己也有工作，長得又好，嫁到這戶人家里，豈不是進(jìn)了福窩？”

    “這么好為什么要找鄉(xiāng)下姑娘？”林曉慧就反問了一句，林志勇頓時沒話說了。

    “那就李大壯，他媽年輕，能幫你帶孩子，主要李大壯有正式工作，我瞧著挺老實(shí)的，咱也不能聽別人的一面之詞，可以再了解一下嘛。”林志勇勸說道。

    “我這不是還沒拒絕嗎，先去看看那個陳巖，一輩子的事呢，多看看沒大錯。”林曉慧扯了林志勇一下，王媒婆就在邊上呢，有什么話私下再說。

    約莫二十來分鐘，總算到站了，王媒婆又帶著他們走了一段路，在一處大門外停下，跟門口的一個大媽聊了兩句，帶著姐弟倆進(jìn)了院子。

    “這里是三進(jìn)的大宅子，這是前院，過了二道門就是中院，誒呦，李大媽，在家那？”王媒婆正介紹著，就見一個婦人從屋里出來，連忙打招呼道。

    “這不是王大姐，今兒來這是？”李陳氏看到王媒婆身后的林曉慧姐弟，笑容滿面的問道。

    “帶人來看看，那不打擾您忙了，咱們以后有時間再嘮。”王媒婆沒有細(xì)說，打完招呼就帶著林曉慧他們到后院，一邊小聲跟他們說：“這兩天都忙糊涂了，看到李大媽才想起來，李向東也是這院子的，剛剛那位就是李向東的mama，挺好一人，可惜年輕輕就守了寡?！?/br>
    和李向東一個院子，那不就是和女主一個院子？陳巖？小說里有這個名字嗎？

    林曉慧想了半天都沒想起有這么個人物，也對，女主所在那院子是三進(jìn)的大雜院，住了二十幾戶人，書中有名有姓的也就那幾戶。

    那她要是和這個陳巖在一起，豈不是和女主嫁一個大雜院了？

    說真的，她不太想跟女主沾邊，畢竟主角嗎，身邊的麻煩事比較多，轉(zhuǎn)念一想，先見了陳巖再說，要是相不中，根本沒必要糾結(jié)，要是相中了，她看過原著，知道劇情走向，注意些就能避開這些麻煩。

    又想到王媒婆說李陳氏是好人，林曉慧心下一陣好笑，這位可是‘老戲骨’，把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演的淋漓盡致，表面上是個和藹可親的婆婆媽，私底下一直磋磨女主，尤其是在兒子李向東死了之后就更偏激了，對女主動輒打罵，等到真正的男主出現(xiàn)后，一個勁的阻撓他們，成為女主再婚的最大絆腳石。

    沒錯，李向東不是男主，和原身一樣，是一個只出現(xiàn)在回憶里的人物，很早就去世了，他死的時候，女主剛生完四胎，身體稍微恢復(fù)些就頂了丈夫的班成為工人，一次偶然的機(jī)會認(rèn)識了回來探親的男主，然后經(jīng)過很多坎坷，最終有情人終成眷屬。

    “曉慧，曉慧……”王媒婆喊了兩聲，見林曉慧回過神，笑道：“這就是陳巖的房子，這是正房，足有四十多平，你別覺得小，北城多的是一家老小擠在二十幾平的房子里，等陳家兩個姑娘出嫁，這房子就更寬敞了。陳家妹子，陳家妹子在家嗎？”

    林曉慧好奇的看了幾眼，問道：“我聽人說三進(jìn)的院子，第三進(jìn)不是后罩房嗎？怎么這兒跟二進(jìn)院一個格局？”

    “呦，你還知道這個呢？”王媒婆笑呵呵的說道：“這兒原來可是國公府第，五進(jìn)的大宅子，那邊還有個東跨院呢，解放后，這家的主人把東跨院和前三進(jìn)的院子捐給了國家，第四進(jìn)和五進(jìn)的后罩房他們自己住，喏，你看那邊，原來是通到四進(jìn)院的拱門，現(xiàn)在被堵上了?！?/br>
    林曉慧給王媒婆豎了個大拇指，“您還真是百事通，什么都知道?！?/br>
    王媒婆得意的笑了笑，見陳家的門還沒開，不禁皺眉，“陳家妹子在家嗎？我是王愛芳，前兒不是托我給你兒子找媳婦嗎？我現(xiàn)在帶人來了，再不開門我可就走了?！?/br>
    “在……在?！遍T吱呀一聲開了，陳媽看著他們的眼神有些閃躲，像是很怕跟他們對視，雙手緊緊捏著衣擺，像是在克制著什么，“剛剛在里屋收拾東西，沒聽太清楚，實(shí)在不好意思，那……趕緊進(jìn)來坐會?！?/br>
    沒錯了，就是社交恐懼癥，而且是重度的，林曉慧來自后世，清楚這種癥狀和反應(yīng)，就跟王媒婆說，“要不，咱們直接去找陳巖？勞煩您喊他出來，我們找個地方坐坐，互相認(rèn)識一下?！?/br>
    “我給你們拿錢?！备杏X自己說錯話了，陳媽慌張的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找個茶館，可以邊吃邊聊?！?/br>
    王媒婆眉頭緊皺，做了這么多媒，今天最糟心，擺手道：“不用了，那我們就走了?！?/br>
    “嬸子，我們先走了，再見?！绷謺曰蹧_陳媽友好的笑笑。

    看著幾人的背影，陳媽陷入深深的自責(zé)，剛剛她的表現(xiàn)一定不好，話也說錯了，那姑娘不會誤會吧？會不會因此看不上她兒子，是她這個當(dāng)媽的沒用，這點(diǎn)小事都做不好……

    幾人出去的時候又碰到李陳氏，王媒婆跟她客套了兩句，帶人直接往軋鋼廠走。

    “曉慧，我不拿你當(dāng)外人，所以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過日子呀，過的就是財(cái)米油鹽，長得再好也當(dāng)不了飯吃，李大壯的媽是厲害點(diǎn)，可她干活麻利，而且李大壯是正式工，工資也高，家里還有個meimei能分擔(dān)壓力，再看這個陳巖，他媽連話都說不利索，別說幫你了，以后還得你照顧她，要我說還是李大壯更適合過日子?！蓖趺狡耪嫘膶?shí)意的勸道。

    “我知道嬸子是為我好，可我還是想先見見這個陳巖。”林曉慧清楚社恐是什么問題，所以知道陳媽只是怕見生人，干活肯定沒問題，更不需要她照顧。

    王媒婆搖了搖頭，好話難勸該死鬼，這姑娘怎么跟一些男的似的，那么看重外貌呢？

    大雜院離軋鋼廠不是很遠(yuǎn)，走路十來分鐘就到了，王媒婆讓林曉慧姐弟在一棵大樹下等她，她去叫陳巖出來。

    見人走遠(yuǎn)了，林志勇終于忍不住說道：“曉慧，我覺得媒婆說的對，這個陳巖家里負(fù)擔(dān)太重，嫁過來你要吃苦的?！?/br>
    “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對了，回去可不能跟爸媽實(shí)話實(shí)說，這要是被他們知道了，你信不信他們肯定讓我嫁北大門那個，就他那條件，我估摸著要么是得了什么病，要么就是喜歡男人，不然怎么會找鄉(xiāng)下姑娘呢。”林曉慧覺得不是這兩種情況，也會是更嚴(yán)重的問題。

    林志勇頓了頓，心里認(rèn)同了林曉慧的說法，“放心吧，我肯定不跟爸媽說?！?/br>
    林曉慧點(diǎn)頭，目光轉(zhuǎn)向軋鋼廠的大門，就見保衛(wèi)科的一個年輕保安小跑著進(jìn)廠，看來是去找陳巖了，希望這位真的跟王媒婆說的那樣干凈清爽。

    第8章 相親（完）

    “不錯，你的技術(shù)進(jìn)步很快，等你考到電工證，我就去找主任提轉(zhuǎn)正的事，這樣你的工資能再高點(diǎn)?！睆堊詮?qiáng)大手拍了拍陳巖的肩膀，欣慰的說道。

    “多虧了師傅細(xì)心教導(dǎo)，不然我也不能學(xué)到這么多東西?！标悗r真心實(shí)意的說道。

    這年頭，做師傅的講究留一手，可陳巖拜他為師后，就盡心盡力的教導(dǎo)，可以說是傾囊相授，當(dāng)然，這里頭有陳巖父親的原因，但也要張自強(qiáng)記恩，像是陳父生前帶的徒弟，對陳巖的態(tài)度就一直淡淡的，好像根本不認(rèn)識似的。

    說話間，保衛(wèi)科的同志進(jìn)來，看到陳巖擠眉弄眼的說道：“石頭，快出來，有人找你?！?/br>
    看到來人是自己好哥們，陳巖先翻了個白眼，然后跟張自強(qiáng)告了聲假，就跟他出去了。

    “說吧，誰找我？”陳巖勾住張平的脖子，好奇問道。

    張平左右看了看，確定沒別人，小聲說道：“王媒婆，帶人跟相親來了，我遠(yuǎn)遠(yuǎn)瞄了眼，那水靈的，你小子走大運(yùn)了?！?/br>
    “媒婆？”陳巖沒想到王大媽的動作這么快。

    這事還得從李向東要訂婚說起，院子里知道他要娶鄉(xiāng)下姑娘，有人說他鬼迷心竅，有人說他聰明，陳巖不做評判，可李向東有句話說到他心坎了，‘同是農(nóng)業(yè)戶口的兒媳婦，才不會看不起他老娘。’

    李陳氏只是戶口問題，李向東都擔(dān)心城里姑娘瞧不上，那他老娘的情況可就更嚴(yán)重了，再三考慮后，陳巖攔下王媒婆，要是有合適的農(nóng)村姑娘就介紹給他，可他沒想到王媒婆的動作這么快。

    “想什么呢？到了?！睆埰酱亮舜陵悗r的后腰，沖遠(yuǎn)處的大樹使眼色，“就那個，怎么樣，是不是很漂亮？”

    陳巖卻忍不住皺眉，太漂亮的會不會很高傲？

    “陳巖，這邊?！蓖趺狡趴吹疥悗r，沖他招了招手，“那邊樹下的姑娘就是我給你介紹的對象，叫林曉慧，邊上是她雙胞胎弟弟，我們?nèi)ミ^你家了，曉慧見你媽害怕生人，就提議直接來找你，然后在附近找個能坐的地方聊一聊，我跟你說，曉慧這姑娘除了是農(nóng)業(yè)戶口，別的真沒的說，長得好，做飯好吃，會做衣服，還認(rèn)識字，最主要是性格好，小姑娘說話輕聲細(xì)語，有條有理的，我知道你擔(dān)心什么，她見了你媽后還愿意來見你，說明她不介意，所以待會好好聊聊?！?/br>
    陳巖沒想到林曉慧已經(jīng)見過他媽了，而且察覺到有問題之后還愿意來見他，忍不住抬頭望去，不想兩人的眼神對上了。

    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瞬間映入陳巖的心底，只覺得心臟怦怦直跳。

    另一邊，林曉慧也看到了陳巖的正臉，用一個成語來形容，那就是清新俊逸，正是她喜歡的款，大大超出她的理想值。

    她原本想著，媒婆都愛夸大其詞，有三分顏值她能夸出七分的效果，沒想到這個還真沒騙人。

    林曉慧羞澀的收回目光，這回不是裝的，她真的有點(diǎn)臉頰發(fā)燙。

    一旁的林志勇戳了戳林曉慧，壓低聲音說道：“誒，誒，這回媒婆沒騙人，確實(shí)長得好，也就比我差點(diǎn)?！?/br>
    林曉慧不禁看向林志勇，他們是雙胞胎，不過因?yàn)槟信?，只有六分像，林志勇就是黑了點(diǎn)，細(xì)看還是挺帥的，好好捯飭捯飭，說不準(zhǔn)還能傍一下富婆。

    “干嘛這么看著我？”林志勇被林曉慧看的心里發(fā)毛。

    “看你臉皮到底有多厚，行了，他們過來了，別耍寶了。”林曉慧踢了林志勇一下，淺笑著對上陳巖探究的目光，落落大方的伸出手，“你好，我叫林曉慧?！?/br>
    “你好，我叫陳巖，耳朵陳，巖石的巖?！标悗r抬手跟林曉慧的手輕輕碰了一下就縮了回去，略有些緊張的說道：“我知道不遠(yuǎn)處有家小茶館，不如去那邊喝杯茶消消暑？”

    “行?！绷謺曰劭戳搜坳悗r，沒想到兩人的眼神又碰上了，立馬別開眼，一前一后的朝陳巖所說的茶館走去。

    “誒，王嬸，你拉我干嘛？”林志勇傻愣愣的問道。

    王媒婆別了他一眼，“你個傻小子，沒見他們看對眼了？讓他們兩人單獨(dú)聊聊，要是沒問題，過幾天就能喝上你jiejie的喜酒咯?！?/br>
    “啊？”林志勇呆呆的看著陳巖和林曉慧的背影，他們什么時候看對眼的？

    兩人就這么走著，不時對視一眼，也不說話，但也不尷尬，約莫四五分鐘后，陳巖在一家小茶館停下，咳了一聲，介紹道：“這兒雖然是茶館，但是賣的最好的是酸梅湯，老板放井里鎮(zhèn)過，冰冰涼涼的，好喝又解暑?！?/br>
    點(diǎn)東西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王媒婆和林志勇沒跟來，兩人對視一眼，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沒一會，老板就提了一壺酸梅湯過來，看到陳巖和他對面的林曉慧，沖他調(diào)皮的眨了眨眼，還用嘴型說了個加油。

    陳巖不好意思的笑笑，先給林曉慧倒了一杯酸梅湯，然后才給自己倒上，喝了兩口，冰涼的感覺讓躁動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王大媽有把我的情況跟你說過嗎？”陳巖不等林曉慧回答，略帶緊張的介紹著自己的情況，“我父親三年前因公犧牲，母親精神方面有點(diǎn)小問題，但你放心，她就是不愛出門，不愛說話，做家務(wù)什么的都沒問題，我還有兩個meimei，一個在上初中，明年參加中考，還有一個下半年上初中，我是家中長子，我爸沒了，我就得扛起家里的擔(dān)子，所以這兩個meimei我肯定得供她們上學(xué)，目前的生活壓力是大了點(diǎn)，不過你放心，我下個月就去考一級電工證，我?guī)煾刚f等我考出來了，就找主任給我轉(zhuǎn)正，到時候能拿三十二塊五的工資，算上夜班補(bǔ)貼，每月能有三十五塊，我再接點(diǎn)私活，不說多富裕，我肯定能讓你吃飽穿暖。”

    林曉慧不時點(diǎn)下頭，表示自己有在聽，等他說完，就說道：“你的情況王嬸子跟我說過，你爸爸沒了，你是長兄，照顧兩個meimei是應(yīng)該的。”

    陳巖看到林曉慧真誠的眼神，心里松了半口氣，有些忐忑的問道：“你見過我媽了，你……會介意嗎？”

    “如果我介意，就不會讓媒婆帶我來找你了?！绷謺曰圯p笑，接著說道：“我還沒介紹自己的情況呢，我是林家村的，跟李向東老婆一個村，不過我家條件比她家差多了，勉強(qiáng)混個溫飽，我家兄弟姐妹五個，我排第三，剛剛你看到的那個是我雙胞胎弟弟，洗衣做飯這些基本的家務(wù)自然都會做，對了，我識字，基礎(chǔ)的我都認(rèn)識，別的……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問我?！?/br>
    兩人的眼神又對視上了，不過這回陳巖沒等林曉慧別開眼，直接說道：“別的？我有機(jī)會以后慢慢了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