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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紈绔他有點乖[穿書] 第47節(jié)

    酸酸的,澀澀的,還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多謝容小公子?!庇诰岸赡弥峙猎谧约侯~角象征性地沾了一下。

    他帶著□□,其實沒出多少汗,僅有的幾滴汗都是自發(fā)間落下來的。

    那手帕上帶著點熟悉的淡香,是小紈绔身上的味道。

    “我用臟了,待我洗過再還給容小公子吧?!庇诰岸傻?。

    他刻意壓低后的聲音,聽著比平日里更沉,因此絲毫聽不出情緒。

    “行?!比葑瓶戳怂谎郏暗憧蓜e給我弄丟了,這手帕我還挺喜歡的。”

    于景渡嘴上答應(yīng)著,卻忍不住心道,挺喜歡你還隨便給別人用?

    雖然這個別人就是他自己,但一想到小紈绔對人這么不設(shè)防,他心里還是有些不大痛快。

    “你這幾日都沒去國子學(xué),還挺想你?!比葑齐S手拈了塊點心,用半開玩笑的語氣道。

    于景渡盯著他看了半晌,狀似無意問道:“聽說容小公子身邊換了個小廝?”

    “你說青玉???”容灼道:“他不是我的小廝?!?/br>
    于景渡眉心一跳,假裝不解道:“不是小廝?”

    “對啊,是我朋友?!比葑茮_他一笑,眉眼彎成了一個很動人的弧度,“改日我介紹你們認識,你說不定會喜歡他?!?/br>
    于景渡不置可否,眼底帶著令人捉摸不定的意味。

    一旁的周豐卻聽得直冒冷汗,心道這容小公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個……”周豐轉(zhuǎn)頭朝于景渡道:“容小公子今日來找我是探討策論的,你若是無事不妨也跟著一起探討探討?!?/br>
    他說罷又看向容灼,“大壯從前讀過書,在很多事情上很有見地。”

    “真的?”容灼驚訝道:“我看著他就像是深藏不露的?!?/br>
    說話間,外頭有家仆來叫周豐。

    周豐朝兩人打了個招呼,便先出去了。

    容灼對周豐這小廝絲毫沒有歧視,將手邊自己整理的兩頁紙往于景渡面前一推,那意思讓他看看。

    于景渡略一猶豫,拿起了容灼推給他的兩頁紙。

    那是容灼聽周豐朝他講策論時說的一些關(guān)鍵點,容灼像做課堂筆記一樣記了下來。

    可惜小紈绔一開始還挺認真,后頭的字便彎彎曲曲,像是睡著了的時候?qū)懙摹?/br>
    “容小公子從前寫策論不是挺在行的?”于景渡不解道:“怎么如今竟要找人探討?”

    容灼尷尬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逆水行舟,不進則退?!?/br>
    于景渡看著紙上那些過于初級的東西,心道這退得也太厲害了吧?

    容灼大概是想給自己找個合理的理由,來解釋他為什么會從國子學(xué)的尖子生,變成了一個連策論都寫不出來的人,于是他深吸了口氣道:“以前總聽人說年輕人不可沉溺酒色,當(dāng)時我還不信,如今可算是信了。”

    他說著擺出一臉懊悔的神情,語重心長地朝“大壯”道,“大壯,聽我一句勸,千萬別學(xué)我。小小年紀留戀溫柔鄉(xiāng),精氣神都被榨干了,腦袋也空空如也,結(jié)果如今連一篇策論都寫不出來,悲哀啊?!?/br>
    于景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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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于景渡:就喜歡看你一本正經(jīng)吹牛的樣子

    第29章

    這番話單拎出來勸誡人倒也不是不可以。

    但被容灼頂著這么一張無辜又單純的臉說出來,就顯得有點滑稽。

    滑稽之余,還有點可愛。

    于景渡總算是知道為什么先前小紈绔在外頭吹牛時,壓根就沒人當(dāng)回事了。

    如今他成了旁觀者,聽到容灼說這樣的話,卻絲毫猥瑣的念頭都生不出來。

    說不上來為什么,他心中十分篤定。

    若是容灼當(dāng)真與人有了什么,來日待他朝外說時,絕不會是這副坦蕩的神情,屆時一張漂亮的小臉定然會紅得透透的,說不定耳根脖頸都要染上薄粉,眼睛也定然害羞得不敢看人。

    但盡管如此,于景渡聽他說這些事情,心里還是有點不大舒服。

    尤其是想到先前在國子學(xué)門口看到的那一幕,小紈绔與那個叫青玉的小倌兒關(guān)系看起來似乎不錯。而且他看兩人有說有笑的,可見那青玉的性子更好相處,不像他當(dāng)初總是冷言冷語。

    于景渡從前也聽容灼在外人面前編排過他們的事情,當(dāng)時他多少有點無奈。

    沒想到時隔不久,小紈绔嘴里的那個人,就換成了青玉。

    實際上若于景渡稍微冷靜一些就會發(fā)現(xiàn),容灼無論是從前還是現(xiàn)在,壓根就沒提過任何人的名字。除了他之外,旁人根本不知道容灼說的是誰。

    “大壯你坐呀?!比葑瞥馈?/br>
    見于景渡站著,他只當(dāng)是対方不好意思,還親自起身去拖了張椅子過來。

    “今日是你幫我,怎么能讓你站著呢?!比葑普f著便拉著于景渡的手腕,將人按在了椅子上。

    少年手掌不算特別大,帶著些許微熱,握在于景渡手腕上時,令他稍稍有些不自在。

    于景渡轉(zhuǎn)頭看向容灼,忽然意識到這小紈绔似乎対誰都是這樣。

    熱情,親昵,輕易交付信任……

    対青石是這樣,対“大壯”是這樣,対青玉應(yīng)該也是這樣吧?

    甚至対周豐,対那幫紈绔也是如此。

    于景渡心中微微泛起一點點不合時宜的情緒,暗道在這么多人里,小紈绔待他與待旁人,究竟有沒有不同?在対方那里,他到底是個例外,還是和旁人一樣的存在?

    “你想什么呢?”容灼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沒什么。”于景渡收斂了情緒,開口道:“策論的題目是什么?”

    “選賢任能。”容灼忙道。

    于景渡一手扣著桌面,“那你先說說自己対這個題目的理解?!?/br>
    他如今雖然易了容,也是小廝打扮,但一開口便帶著掩不住的氣度。

    容灼都未覺出異樣,面対他時卻不由自主變乖了幾分,倒是有了點學(xué)生的樣子。

    “選賢任能就是朝廷用人,要依著品性和能力,選擇品學(xué)兼優(yōu)的人?!比葑频溃骸耙粋€國家,要想正常運轉(zhuǎn),就要依靠人來治理,人好了,朝廷就好,人爛了,朝廷就爛?!?/br>
    “話糙理不糙。”于景渡聞言不由失笑,“展開說說看?!?/br>
    “哦?!比葑葡肓讼耄档狸_揉碎了講,那不就是“是什么,為什么,怎么辦”嗎?

    于是他便老老實實將這題目拆開,先是闡述了何為賢能之才,又說了選賢能之才的必要性,最后從制度方面稍加分析了幾句。不過他并不懂政治,說出的大都是宏觀角度的論點,很難針対本朝提出什么有見地的想法。

    容灼說得并不如何順暢,但于景渡卻聽得很耐心。

    “寫策論要考察的是你的見地,你說的這些沒有問題,但不夠具體?!庇诰岸傻?。

    “我主要是覺得這策論寫了也沒什么意義?!比葑茢[開了架勢,一本正經(jīng)地道:“我朝,上到儲君的選定,下到文武百官的選拔,都是包含在這道題目里的吧?可是這上上下下哪一條,也用不到我的見地啊?!?/br>
    “就說儲君吧,選誰都是陛下一句話的事兒?!比葑频溃骸芭匀四母覍澾@種事情多說一句不是?”

    于景渡聞言頓時來了興致,朝他問道:“這屋里只有你我二人,你不妨朝我說說,若是讓你做主的話,你會選什么樣的儲君?”

    “反正不會是……”容灼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想起本朝百姓可以私下議論這些事情,這才繼續(xù)道:“非要選的話,我選宴王殿下。”

    于景渡一怔,顯然有些驚訝。

    “為何?”

    “你不想想,宴王殿下為何名聲不好?”容灼朝他解釋道:“那是因為他從不遮掩,做了什么事情都不怕讓人知道。但仔細打聽一下,其實他也沒做過什么過分的事情,無非就是兇了點,嚇人了點?!?/br>
    “人在這世上,哪有毫無缺點的?有些人名聲差,卻未必是真的差,而有些人名聲好,也未必是真的好?!比葑普f罷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那意思你應(yīng)該知道我在內(nèi)涵誰吧?

    他這話本意其實并不是為了夸宴王,而是想拉踩太子,內(nèi)涵太子虛偽。

    可于景渡作為宴王殿下本人,卻很難不動容。

    這讓他不由想起了許久前在馬球場那次。

    宋明安那幫紈绔隨口編排他的不是,當(dāng)時小紈绔也替他說過話。

    “所以說選賢任能這種事情,你就算選了個賢能之人,又如何知道他是真的賢能,不是裝出來的?”容灼道。

    就像太子,看著是個知人善用的。

    實際上滿心都是算計利用,絲毫沒有愛才之心。

    “那不說儲君,說說文武百官?!庇诰岸傻?。

    “文武百官就更沒得說了,說是選賢任能,實際上不是要考科舉嗎?”容灼道:“也就那樣吧,選出來的未必是最有才華的,也未必是品性最好的?!?/br>
    在容灼看來,古代的科舉制度和現(xiàn)代社會的高考是有很多相似之處的,都有不可避免的局限性,卻也是相対來說最為公平的選拔制度。

    若是沒有科舉,那么很多默默無聞的學(xué)子便沒有入仕的機會。

    十年寒窗說起來容易,真要落到每個人身上,都不是易事。

    尤其古代的生活條件,決定了大部分人的求學(xué)生涯,真的就是字面意義上的苦讀。

    容灼現(xiàn)在想來都很慶幸,他自己是要靠著落榜保命,而不是靠著上榜。

    否則,以他的教育背景,別說離春闈只剩半年,就算是再給他三五年讓他苦讀,他也很難在春闈中脫穎而出。畢竟科舉這種事情,不是靠著臨陣磨槍就能應(yīng)付的。

    若真是這么簡單,學(xué)子們也不必苦讀那么多年了。

    也正是因為清醒地認識到了這一點,他在春闈這件事情上,壓根沒打算掙扎。

    容灼說著又取了一張紙來,提筆在上頭寫了點什么。

    “你是因為不滿科考制度,所以才不愛讀書?”于景渡問他。

    “國子學(xué)里讀的那些書,無外乎是兩種?!比葑祁^也不抬地道:“一種是教人怎么科考,另一種就是教做人的道理。我將來不想做官,而且做人的道理都學(xué)會了,自然就不想讀了?!?/br>
    他対周豐這小廝到底還不算熟悉,所以不能朝対方提起太子的事情,因此也沒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