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婉托著腮，往窗外看，也不曉得在看什么。

    “要下雨了。”顧清影說，“等會(huì)兒，街上的人就都會(huì)散了。”

    女孩抬頭看一眼天空：“是哎。不過天晴以后，這兒會(huì)更熱鬧吧？”

    顧清影含糊著過去，并沒有答什么。

    不多久，服務(wù)生端著牛排、三文魚和蘇打水過來，七成熟的牛排滋滋作響，冒著香氣。

    她在國(guó)外一直吃習(xí)慣了三成熟，怕女孩吃不慣，特意逆著喜好來。

    江琬婉沒動(dòng)，先看顧清影如何做的。

    左手持叉，右手拿刀……

    她學(xué)著三小姐的樣子，一塊塊地切rou。

    心想著，這切rou的功夫，已經(jīng)夠她吃好幾塊這樣的牛排了……

    至于味道，能入口便罷了，況且美人在前，她并沒多少心思品嘗。

    “下雨了?！鳖櫱逵敖K于還是做了個(gè)略微不雅的動(dòng)作，她輕抬刀叉，指指外面蓋住天空的幾朵濃云，還有一霎時(shí)瓢潑下來的雨。

    “嗯……”江琬婉想到的都是很現(xiàn)實(shí)的問題，“我們沒有帶傘，可如何是好？”

    “車就在不遠(yuǎn)處，況且，這樣的雨不會(huì)下太久?！?/br>
    三小姐說的都是對(duì)的。

    江琬婉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和盤子里的牛rou打磨時(shí)間。

    顧清影吃的快，沒一會(huì)兒，她放下刀叉，端起旁邊的咖啡，一口一口地漱。

    咖啡淳郁且絲滑，在唇齒間，每一縷都極仔細(xì)地掠過去。

    菜并不多，在精而已。

    江琬婉很快也吃完，她喝不慣咖啡，用涼白開漱了一遍口。

    她看眼外頭，雨還是沒停，不過小很多了。

    “三小姐，我們……”

    女孩征詢地問。

    顧清影停了兩秒，伸手，很自然地?fù)н^她：“先出去？”

    “……好?！?/br>
    街上空蕩蕩的，沒什么人也沒什么車輛，那些綢緞鋪?zhàn)与s貨鋪?zhàn)又惗奸]門了，這個(gè)地段客人少，好不容易下場(chǎng)雨，也算歇歇。

    雨是斜著過來的，剛一開門，江琬婉就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涼意。

    顧清影早有意圖，她三兩下脫下黑外套，撐起來，蓋在女孩頭頂，把人蒙住。

    然后溫柔地連拖帶拽，把人拉到街上。

    天地空蕩無行人，只有你我。

    顧清影將黑長(zhǎng)外套掀開一角，鉆進(jìn)去。

    她的手很冰，或許不僅是雨的緣故。五指輕輕托住女孩的臉。

    “別害怕?！?/br>
    江琬婉不曉得她想做什么，灰暗天色下，再蓋上外套，看東西都是不清不楚，有種天性的恐懼。

    她強(qiáng)定心神，還是說：“好?！?/br>
    “閉上眼睛?！?/br>
    顧清影吐氣如蘭。

    江琬婉微蹙起眉，照做。

    下一秒，有軟軟的觸感落在她鼻尖，順著輪廓向下，到鼻下溝渠處，最后移到她上唇的邊緣……

    起先是軟的，后來是濕漉漉的，就像衣裳外頭的雨。

    這種失措感讓江琬婉有些慌亂，她正僵著不敢動(dòng)，后背忽然被撫了撫，然后那雙手將她往前更帶一下。

    “別怕……放松一些?！鳖櫱逵罢f，“沒有人看到的?！?/br>
    三小姐話音剛落，那片柔軟的唇便覆上來，幾乎是接二連三的瞬間，外頭的雨勢(shì)大了，在黑暗里，尤為清晰。

    江琬婉被迫仰著頭，攬住顧清影的腰。

    衣裳蓋不住所有雨點(diǎn)，越來越多的水珠落在她身上，手背，可她知道，三小姐淋到的顯然還要更多。

    尋思的功夫，被含得有些發(fā)麻的唇被撬開，女人的舌頭探過來，兩個(gè)人喝的咖啡、白開水，此刻都混合到一起了。

    她在親吻自己。

    江琬婉徹底放松下來，予取予求。

    心卻截然相反，跳得越來越快，到喉嚨，到纏在一起的舌尖上，恨不得跳出來，給三小姐看見。

    顧清影喉間做了個(gè)吞咽動(dòng)作，不過大多是咽空氣。她后退一些，唇齒沒完全分開，有些含糊地問：“冷么？”

    是不是換個(gè)地方，就要結(jié)束了……

    江琬婉搖頭，然后迎上去，試圖像顧清影對(duì)自己做的那樣還給她。

    雖然兩個(gè)人此前都沒經(jīng)歷過，但相比女孩的技術(shù)太過拙劣，失了溫柔，像餓狼似的在啃對(duì)方的唇。

    “乖，乖……”

    顧清影別過頭去，順著腮間滑到女孩耳垂，碰了一下，然后又順著耳根回到唇角?！斑€是我來?！?/br>
    有點(diǎn)丟人……

    江琬婉后知后覺，她沒吭聲，悄悄學(xué)著喘息和換氣。

    有時(shí)搭在腰上的手亂動(dòng)，她還會(huì)模糊發(fā)出一聲，惹人遐思。

    咖啡的濃香全跑到她口中來了，隱隱約約地想，三小姐今日沒涂口紅，是否也是因?yàn)樵缦牒靡@樣的緣故……

    “……感覺可還好？”

    顧清影柔和而細(xì)碎地做著收尾，她把外套更挪向江琬婉一點(diǎn)兒，盡管兩個(gè)人都被打濕地亂七八糟。

    “……好……”

    “我們?cè)撊ボ嚿狭??！鳖櫱逵罢硪幌峦馓?，給江琬婉能看清前方和腳下路的光線。

    江琬婉還在方才的遐思中飄渺，那些觸覺像是斷藕的絲，叫人一遍又一遍回想。

    她……

    她親自己了……

    “……琬婉?！鳖櫱逵皢舅质菬o奈又是寵溺地笑，“再不走，我就要淋壞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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