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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睡覺吧?” 我們,想把所有話的主語都變成“我們”。 牧云行點點頭:“去洗漱吧,我去給你拿被子?!?/br> 江愉不敢弄臟她的洗手池,所以洗漱之后專門收拾了一下自己掉的頭發(fā)、還有泡沫什么的。結(jié)果一直到她在沙發(fā)上坐下,牧云行才把被子找出來。 “你蓋這個吧,客廳可能比里面冷,”牧云行面前擋著被子,只能側(cè)頭看著她,“你就穿這個睡?” 江愉一副“當(dāng)然如此”的表情:“秋衣秋褲,睡覺標(biāo)配。” “隨你,”牧云行把被子在半空中抖擻著打開,讓它落在江愉身上。 江愉一瞬間被老師的味道包圍,她感覺自己一頭扎進了棉花里,不知上下為何處。 她簡直太感謝那個在寒風(fēng)里等了幾個小時的自己,換來了這么一個不可多得的夜晚。 “行了,趕緊睡吧,明兒一早還得回去,”牧云行打了個哈欠轉(zhuǎn)身走了,“我去洗漱?!?/br> “老師!” 牧云行伸懶腰的動作頓住了,這回很有經(jīng)驗的沒有回頭。 江愉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晚安?!?/br> 她看著老師沖她擺了擺手,邁著懶洋洋的步伐關(guān)上了客廳的燈。 牧云行已經(jīng)很小心了,她把自己能發(fā)出的所有聲音都盡可能的減小,奈何江愉在黑暗中故意捕捉她的聲音,根本沒有睡覺的意思。 她能感受到老師的每個動作都小心翼翼,這種小心翼翼讓她欣喜萬分。 大概有將近二十分鐘,牧云行似乎打算去睡覺了,然而腳步聲停到半路,江愉屏息聽著,腳步聲換了方向,逐漸向她靠近。 牧云行站在她面前靜了一會兒,這一會兒可是夠考驗江愉的。 她在想自己裝睡的話,老師會不會說點什么,所以她完全不敢暴露,生怕錯過重要信息。 但牧云行只是站了一會兒,低頭給她掖了掖被角。 她的手若有若無的在江愉的頸間來回,江愉只得狠狠咬著牙,來壓制心中的悸動。 好像只有幾十秒,牧云行收回手,轉(zhuǎn)身就要離開。那一瞬間江愉伸手牽住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舉動。 別走,僅僅想說這個,別走行嗎? 牧云行愣在原地,這種牽手讓她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以前,那時候一旦曖昧上了癮,就立馬答應(yīng)下來。 牧云行垂了垂眼,淡淡道:“別說你一直沒睡。” 江愉松了手,任由手臂垂落,沒使一點力氣。手指的關(guān)節(jié)砸在地板上,牧云行一直都沒回頭。 松手的那一刻兩個人大概都覺得空落落的,然而誰也沒再說話。 牧云行漸漸遠(yuǎn)離的腳步聲,和來的時候一樣輕。 要離開的,明早要在牧云行醒來之前離開。 江愉摸索著怎么討得老師的喜歡,萬事都要有張有弛,這是她從學(xué)習(xí)上得到的方針。 她大概是對的,牧云行一直到吃早餐的時候,腦子里還都是一團亂麻。 她其實知道這是些追人的把戲,距離忽遠(yuǎn)忽近的,好讓被追的人有種捉摸不透的感覺。她什么都知道,可還是不自覺落網(wǎng)。 她拿出手機來,給張青揚打了個電話。 那是她還在齊江游泳隊時的隊友、同學(xué),也是她從小到大的玩伴。 牧云行以前的很多事只有她知道,一定程度上,她們像是對方的史冊。 響了很久還沒人接,牧云行就要掛掉的時候,對面說話了:“喂?” 還沒等牧云行接話,張青揚笑了一聲道:“沒被偷手機吧你?” 牧云行愣了愣,突然想起來兩人上次電話的結(jié)尾,她開玩笑說“以后再也不給你打電話”。 “什么毛病,該記的不記?!?/br> “哈哈哈,”張青揚爽朗的笑聲傳出來,牧云行瞬間舒心了不少。 “咋了你,突然給我打電話——”說到這里,張青揚看了看自己游泳館里的學(xué)生,壓低了聲音道,“老娘最近忙結(jié)婚的事兒呢?!?/br> 牧云行咬了口三明治,打趣道:“哦呦呦呦~要結(jié)婚了就是不一樣哈?” “哈哈哈——所以就是嘮閑嗑?” “不不不,”牧云行嘆了口氣道,“你在哪呢?” 張青揚敏銳的捕捉到了八卦的味道,看著偌大的游泳館,憋著笑說:“在家呢,你說就行。” 一個學(xué)生跑過來似乎要說些什么,張青揚趕緊擺擺手叫她先回去。 牧云行雖然有些懷疑她,但還是如實道:“我好像感情出了點問題,我——” “誒等等等!”一聽她要說這事,張青揚也認(rèn)真起來,“等我去辦公室?!?/br> 牧云行把麥片倒進牛奶里,對此見怪不怪:“張教練現(xiàn)在家里都安辦公室了?” “呵——”張青揚已經(jīng)坐在了辦公室里,兩條腿隨意的搭在窗臺上,“說吧,我聽聽哪個倒霉催的想跟你過。” 牧云行挑了挑眉,把一肚子臟話生生咽了回去:“你別逼我重開殺戒?!?/br> “錯了姐,說吧——你得有快兩年沒給我說過感情問題了吧?!?/br> “你再想想?我和李尋分手那會兒不是告訴你了?” “哦對對對,”張青揚看了看自己的美甲,“后悔了?” “不是,是另一個人,”牧云行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下定決心般道,“我一個學(xué)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