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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愉沒看牧云行,牧云行也沒理她。 真是搞笑。 不知道為什么,江愉從走廊往電梯走的時候,滿腦子都在循環(huán)這四個字。 她看著電梯鏡面里的自己,回想著剛剛逼仄病房里的,自牧云行出現(xiàn)之后她就變得手足無措,走的時候羽絨服的下擺甚至掛到了一號床的衣架。 總之就是狼狽,她回憶著牧云行的表情,老師狼狽嗎? 老師要比她老練的很,江愉只能感覺到老師的不自然,回想起來卻沒有任何線索。 電梯到了一樓,她直接坐在了大廳的椅子上,目光緊鎖電梯間,盯著里面走出一波一波的人來。 老師絕對不像表現(xiàn)出來一樣自然,她的一舉一動決沒有那么游刃有余了,江愉確信這件事——或者說不得不確信。 接近半個小時了,還是沒有牧云行的影子。 江愉有些慌神,想辦法找了一張武警醫(yī)院的平面圖,她仔細(xì)看那些畫著電梯間的地方,有些當(dāng)初對□□時的緊張感。 西邊還有個電梯間,好像上天給她開的玩笑。 她挫敗的靠在座位上,冰涼的金屬靠背讓她清醒,對啊,早該想到的,這么大的醫(yī)院怎么可能只有這一個出口。 只有堅定地相信著理智的人,才會痛恨面對感情失控的自己。 她看著時間又走過幾分鐘,終于下定決心般撥通了牧云行的電話。 “老師?” 老師那邊的背景音是人們的交流聲。 “嗯,怎么了?” “那個——我就想問問你走了嗎?” 牧云行有點聽不見她說什么,捂著手機(jī)走了出去:“正準(zhǔn)備走,你說?!?/br> 江愉心里的小人跳起來歡呼,她鎮(zhèn)定了一下,面不改色的說出早已想好的那套說辭:“啊,沒什么大事,就是西邊那個電梯停了,你要是走的話出病房直接右拐就行——我剛才就繞了一大圈?!?/br> 牧云行微微蹙眉,頓了頓回到:“好,我知道了?!?/br> 掛了電話,江愉簡直被自己的機(jī)智感動了,她覺得自己一定是有點這方面的天賦。 她舒服的靠在已經(jīng)被暖熱的靠背上,充滿期待的看著電梯間。 牧云行掛了電話,轉(zhuǎn)身回了病房,她嘴邊若有若無的帶著一抹笑意,可能是覺得江愉這個把戲太過拙劣。 她來的時候就乘的西邊的電梯,那時完全沒有停開的跡象,一想就知道江愉在騙人。小姑娘這次又想干什么?牧云行識破了她的計謀,反倒覺得有點好奇。二號床來了拜訪的人,本就狹小的病房瞬間被擠滿。 牧云行本就準(zhǔn)備離開了,她回去跟李葉淑打了聲招呼,便拿起大衣來走了出去。 她想也沒想就往右手邊走去。 可能在識破江愉的那一刻,這個決定就已經(jīng)做出來了。 林飛遠(yuǎn)錯過了無數(shù)個上報這件事的機(jī)會,直到看著大家都離開了會議室,他還在糾結(jié)著應(yīng)該作何選擇。 他和牧云行找李葉淑談了很多次,可這位軟心腸的隊長如何也不愿再去追查這件事了。 她不是好心,她就是軟弱,治理隊伍全靠感情和熱心,應(yīng)該嚴(yán)厲的那部分靠陳萱。 如今也是這樣,可能會引起事情擴(kuò)大的舉動,李葉淑寧可白挨這一頓也不會去做。 沒辦法,原生家庭和成長經(jīng)歷決定了這件事,任后來的人再怎么溫暖也改變不了了。 說到底他們只是老師,沒有義務(wù)鞍前馬后。 對學(xué)生要真心、又不要過分影響自己,這件事其實兄妹倆都做的很好,只是表現(xiàn)出來的程度不同罷了。 但是江愉出現(xiàn)在了林飛遠(yuǎn)的視野里之后,他有點搞不懂自己的meimei了。 “老師,好巧?!?/br> “哦?”牧云行看著她那雙澄澈的眼,認(rèn)真道,“確實很巧,這學(xué)期忙嗎?” 江愉勾唇笑了:“不忙,游泳結(jié)業(yè)之后更輕松了。” 意有所指,一語雙關(guān)。 牧云行懶得跟她玩這套,擺擺手直接開始打直球:“行了,別說你等這么長時間就是想噎我這一句的?!?/br> 江愉也不裝了,扯扯她的袖子道:“老師,中央公園有家新開的燒烤……” 牧云行徑直往醫(yī)院大門走:“大晚上的不吃那么多?!?/br> “別慌,那那那——” 江愉小步追她,出了醫(yī)院之后牧云行卻頓住了,指了指對面的“老鴨母雞湯”問道:“有興趣嗎?” “必須有!” “江愉,”牧云行走了兩步,下定決心般回頭道,“你看到了,我最近真的很忙。” 江愉愣在原地,她只知道自己心里那些敏感的想法一直翻山倒海,不知道老師竟然也感覺到了。 這些天的委屈似乎一下子消失了,她的臉上終于又揚起牧云行熟悉的那種笑容:“看到了?!?/br> 牧云行點了點頭,繼續(xù)往前走。 江愉簡直想一個沖刺跑進(jìn)那家店里,好像怕丟了老師似的,她往前走了兩步便回過頭來。穿過人潮對視的時候,牧云行心想,就從這里開始吧。 在逐漸淪陷的陣地里變成對方的俘虜,既然喜歡是一件瘋狂的事——還有什么比違背信條更瘋狂呢?結(jié)課了就不是師生,她們比誰都明白,這根本不是理由。 一步步邁過斑馬線,來吧,讓我一步步走入你的陷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