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鹽是甜不是咸 第59節(jié)
沉默了會兒,她看了眼輸液袋子里面的余量:“輸完可以回酒店了吧?!?/br> 他搖頭:“還是在醫(yī)院觀察一晚上比較保險?!?/br> “吃不好睡不好的,感覺會加重病情?!?/br> “我陪你?!?/br> “更不行了,你明天晚上有課,今天還是需要好好休息?!?/br> “一兩天休息不好沒事兒,我年輕,身體抗造?!?/br> “我生病了不抗造,休息好了很重要。” “你先瞇會兒,輸完問問護士?!?/br> 陳鹽也確實燒的眼皮直打架,就說:“那我瞇會兒了……” 他點了點頭。 陳鹽閉上眼睛,雖然又累又難受,但是依舊死活睡不著,就頭昏腦脹迷迷瞪瞪暈暈乎乎,可能也沒恍惚多久,覺得手背一疼,睜開眼,發(fā)現(xiàn)護士剛把針拔下來。 護士見她醒了,說了句:“你沒什么問題,可以回家了,你男朋友小題大做,堅持讓你在醫(yī)院觀察一晚……” 他怎么還這樣,陳鹽立馬坐了起來:“不住,不住,都說好了的,我出院?!?/br> 然后,陳鹽也不知道她堅持回酒店,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葉涼風(fēng)送她回到房間,就不走了。 說不放心她,要在她房間湊活一晚上。 任憑陳鹽說破天,他也只用溺死人的溫柔看著她鬧騰,不為所動。 什么最難纏?不是小鬼,而是繞指柔。 可是,房間內(nèi)只有一張床。 他說:“我不會對你病人怎么樣的?!?/br> 他敢!“你在這里肯定睡不好的,我打呼,我磨牙,我夜里放屁還熏人?!?/br> 為了趕他走,陳鹽也是不顧形象了。 他笑:“好的,我做好心理準備?!?/br> 她的房間是大床房,她說:“我要在床中間放上我的行李箱,你不能越界?!?/br> 他咳了一聲:“我本來是打算在你房間加張床的……” 陳鹽一想,是啊,她怎么沒想到。 主要是沒怎么住過酒店。 既然可以加床,那她必須把話說明白:“我相信你的人品,加也行?!?/br> 他沉吟一下:“你這么相信我,那就不加了,大晚上折騰酒店也麻煩,就放行李箱吧?!?/br> 陳鹽趕緊說:“他們掙得就是這份錢,不麻煩不麻煩。” 最后還是加了張行軍床,和被褥。 這一夜,真是極為折騰,好不容易躺下,陳鹽故意說:“葉老師,為人師表的,今晚你一定要以身作則啊?!?/br> 他躺下后,翻了一下身,面對著她,給她打了一劑強心劑:“放心吧,就算不是老師,我也不會對你一個患者下手的。” 頓了一下:“除非你主動?!?/br> 陳鹽心里翻了一下白眼,抬手按滅了自己那邊床頭的燈,回了句:“您多慮了,睡吧?!?/br> 他起身走到床邊,陳鹽剛打算問他干嘛!人前老師人后禽獸嗎? 結(jié)果,他抬手把她露在外面的手臂給塞了進去,還給她掖了掖被角。 陳鹽反抗:“屋里熱吶。” 他說:“正適合發(fā)汗,睡吧。” 又汲著拖鞋躺回自己床上去了。 房間里雖暗,陳鹽好像更有安全感了,她在這一刻不知道為什么忽然這么不合時宜的悟到了一件事兒:人為什么是群居動物而不是獨居動物,女人為什么要結(jié)婚而不是單身。 因為有個男人在屋里,確實會比一個人待著要踏實要安心,也讓她不用胡思亂想。 靜靜的躺了一會兒,她發(fā)自肺腑的說了句:“謝謝。” 過去的就算了,人要活在當下,并且努力往前看。 她以為他會笑笑,說睡吧,或者不說話。 沒想到他安靜了一會兒,忽然問:“為什么喜歡俊子?” “……”陳鹽從來沒說過她喜歡他,從來,她不喜歡他,而是恨死他了。 這恨意沒有及時傳達給這位聽眾,只聽到這位聽眾說了句良心話:“說實話,俊子的脾氣挺不好……” 陳鹽打斷他:“不是不好,形容詞用的不恰當,是很爛?!?/br> 他繼續(xù)說:“我比他好?!?/br> 陳鹽想了想,一直以為他是個謙謙君子,今天才知道也不是個善茬,還很善于偽裝。但是跟韓俊比的話,回答一聲「嗯」,其實也不過分。 他又說:“為什么不放下他,選個更好的。” 陳鹽不知道說什么了,他再好,跟她也沒關(guān)系??; 還有,她自己放下還是放不下那個壞東西,沒有任何區(qū)別,那個人已經(jīng)換了新的城市,有了新的對象,只要不管她來要債,他倆就毫無關(guān)系。 陳鹽說:“我其實覺得,你也沒有多好,你最大的問題就是對所有人都和煦,陽光普照獎你拿,沒毛病。” 其實,陽奉陰違獎給他,也沒毛病,但這個節(jié)骨眼,對照顧她的人,這么說,不合適。 他難得沉默了一會兒:“你的意思是俊子比我好?” 陳鹽回:“你能不能跟人比,別跟他比?!?/br> 他:“……” 倆人又安靜了一會兒,他又問:“袁野呢,怎么樣?” 陳鹽實話實說:“他最大的問題就是色,不光吃著自己碗里的,還偷吃別人(你)碗里的;他還飄,賺了錢就覺得高人一等; 他還虛偽,只要有利用價值,就套近乎,你看他和我住的小區(qū)門衛(wèi)混的熟的;要是沒利用價值,他就給你擺譜,上次去吃飯……” 葉涼風(fēng)打斷她:“再說下去,天都亮了,睡吧。” 陳鹽忽然意識到剛剛自己說了他的缺點和他好哥們袁野的一堆缺點,還暗點他另外一個好哥們不是人,有點兒不地道,怪不得他不愿意和她繼續(xù)聊天要去睡覺了。 處理好和葉老師的關(guān)系也是很有必要的,她有義務(wù)睡前挽回一下:“今晚和你待在一起,我忽然明白了女人為什么要結(jié)婚?!?/br> 葉涼風(fēng):“太突然了,你不說清楚我會以為你在向我求婚?!?/br> 陳鹽無語的翻了個身,面對著他:“我是說房間里有個男人比我獨住有安全感,結(jié)婚的意義大概也在這里,我以前不懂,今天感受到了,我決定回京后就好好找個合作伙伴,爭取兩年內(nèi)簽約成功。” 對,那個人都有合作伙伴了,難道她從小美到大的人,還能落他后面,她要比他先結(jié)婚。 他:“……” 話說完了,事兒想通透了,陳鹽舒坦了:“睡覺!” 閉上眼睛,正在尋找瞌睡蟲呢,隔壁床說:“以前你為了甩開俊子利用了我,現(xiàn)在,你要是不甘心,缺把槍,也可以為了氣他再利用我一次?!?/br> 陳鹽:“……” 假設(shè)韓俊沒睡夠她,氣他只會讓他發(fā)飆更快,倒霉的還是她; 現(xiàn)在他夠了,憑她找誰當男朋友,都氣不著他。 所以,這主意,餿的很。 可能見她沒吭聲,他又說:“不建議利用袁野?!?/br> 陳鹽一下子懂了,懂了他為什么忽然對她積極,不是因為嘉嘉,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袁野,他覺得她和袁野來往是為了利用他氣韓俊。 這高校教授的腦回路,真的七拐八繞。 她自己都沒想到這招。 陳鹽想,你們這三個臭男人,把她當什么了。 一個當她雞,一個當她浪,一個當她是個心機小婊砸。 陳鹽冷冷的回了句:“確實缺把槍,你要是給了我,我打算先崩了你試試槍法準不準?!?/br> 估計她的變臉速度之快,嚇到他了,他沒敢再吭聲。 第二天一早,陳鹽燒已經(jīng)退了,還有點兒流鼻涕和嗓子疼。但也沒大礙了,他看完體溫計,表情輕松了點兒,對她說:“走吧,去吃早飯,吃完我就回京了,你再補補覺。” 吃飯時候,他一反常態(tài)的沉默,幾乎不怎么理會她。 陳鹽猜測應(yīng)該是昨天一槍給他崩廢了,今天就愛搭不理了。但陳鹽對他的態(tài)度還是一如既往,平平常常,倆人吃過了酒店自助早點,陳鹽陪他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又跟著他下樓check out。 他用酒店的車去機場,陳鹽陪他在酒店門口等車的時候,問了句:“回京后,咱倆還需要保持聯(lián)系嗎?” 陳鹽真的想處理好他倆之間的關(guān)系,畢竟,以后還要共事的。 不共事的話,那就各自安好,一拍兩散,反正已經(jīng)兩不相欠了。 他笑了笑:“看你了,你不想聯(lián)系,就不聯(lián)系了吧?!?/br> 陳鹽懂了:“只有我不識趣的繼續(xù)主動聯(lián)系你,你才會禮貌性的和我保持聯(lián)系。” 他似真似假的回道:“也不一定,禮貌是小朋友們應(yīng)該做的,成年人不需要虛情假意的禮貌?!?/br> 潛臺詞,你主動也沒戲。 正說著,車開過來了,司機下車接過他的行李箱。 葉涼風(fēng)對她說:“別忘了吃藥?!?/br> 陳鹽點頭。 司機放完行李,幫他把車門打開了,他也沒看她,扭頭就坐上了車。 陳鹽覺得這么就讓他走了,好像很不地道一樣。畢竟昨天陪她去醫(yī)院忙前又忙后,最后什么也沒得到,就摸了一把臉,還挨了一嘴炮。 想到這里,陳鹽挺真情實意的說了句:“昨天,謝謝你,還有,對不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