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一路高升 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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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念抹了把眼淚,無聲地服身應(yīng)下。 陸煜轉(zhuǎn)身出了內(nèi)殿。 * 殿內(nèi)傳來動靜,眾人忙回頭,二重簾被從里面掀起,皇上那張沒有什么情緒的臉露出來,他看見了周美人,吩咐: “她情緒不穩(wěn),你先進去,若她醒來,就陪她說會兒話?!?/br> 周美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身邊的阿柚就松了口氣,這就代表皇上并沒有懷疑主子,她忙拉了下主子,周美人皺了皺眉,不再說話,任由宮人將她連同軟榻一起搬進了內(nèi)殿。 不少人將欣羨的眼神投向她,周美人心中煩躁,再加上擔心顧晗,根本懶得搭理這些人。 整個搬抬的過程中,有一個人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很久。 周美人并沒有察覺,等她離開后,外殿中寂靜了很久,直到皇后開口打破沉默: “皇上,不知昭貴嬪現(xiàn)在如何了?” 她皺著些眉心,一副擔憂的模樣,陸煜只看了她一眼,根本不曾回答她,而是平靜地問劉安: “今日打掃那條路的宮人呢?” 皇后被忽視,她也只是頓了下,臉色就恢復(fù)如常,好似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劉安使了個眼色,很快宮人帶了一個宮女進來,那宮女瑟瑟發(fā)抖,剛進來,就跪下說: “奴婢參見皇上和各位主子娘娘,奴婢今日傍晚時分打掃完那條路,就回去了,奴婢保證,奴婢有認真打掃,離開時,那條路上絕對不可能有油漬的?!?/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夜了,宮中除了巡邏的禁軍,宮人也都下值,對于小宮女來說,今日一事也的確算無妄之災(zāi)。 劉安小聲地說:“戌時三刻落的雨,那個時候?qū)m人都下值了,若在那之前潑了油漬,早就會被大雨沖刷干凈?!?/br> 換句話而言,潑油漬的人,肯定是在不久前才動的手。 陸煜手指不緊不慢地敲點在案桌上,悶悶的響聲讓殿內(nèi)眾人心中發(fā)慌,他耷拉著眸眼,平靜地說: “今日經(jīng)過那條路的人,不論主子還是奴才,全部拿下審問?!?/br> 話音甫落,殿內(nèi)頓時就有幾位妃嬪變了臉色,宮中是有巡邏和值班的人,誰都不敢保證,自己從那條路經(jīng)過時會無人發(fā)現(xiàn),而且,若不心虛,為何要刻意隱瞞自己的行程? 劉安帶著人親自排查,很快就查出所有今日經(jīng)過那條路的人。 淑妃的翊安宮和長春軒離得甚遠,此事根本牽扯不到她,她很樂意看戲,抬眼掃了眼,就見那群人站了三個人,淑妃視線只在其中一個人身上轉(zhuǎn)了圈。 不僅是她,陸煜也瞇眸看向那個人。 容寶林跪在地上,她臉上有些彷徨和無措,攥著衣角垂頭跪在那里。 宋寶林早就看不慣容寶林,當即說: “我們朝陽宮去榮粹殿,最近的路可不是那條,容寶林為何會到那里去?” 她似乎只是好奇,但誰都聽得出她對容寶林的針對。 容寶林身子抖了下,有些緊張和害怕,她替自己辯解:“夜間太黑了,而且下雨路滑,那條路會寬敞安全些?!?/br> 她說得的確是個理由,這種天氣,她換個安全的路線,誰都指責不了什么,宋寶林被堵得啞聲,當即撇了撇嘴。 其余人也各有理由,陸煜視線落在容寶林身上,就在容寶林越發(fā)不安的時候,劉安忽然走到陸煜身邊,附耳低聲說了句: “皇上,奴才發(fā)現(xiàn)有個人在昭貴嬪前也經(jīng)過了那條路?!?/br> 陸煜眉眼一動,問:“什么人?” 劉安遲疑了下,壓低了聲: “冷宮中的琉玥。” 第75章 冷宮二字一出,當即有人變了神色,在無人看見前,就垂眸掩住情緒。 陸煜眉頭緊皺在一起,劉安低聲提醒他:“皇上,當初要害昭貴嬪的何氏就在冷宮,而琉玥就是她的貼身宮人。” 抖落出這個消息的人是綏月宮的宮女,她身子有些發(fā)抖,皇后看向她,思忖半晌,皺了皺眉搖頭道: “冷宮和長春軒離得甚遠,你可有看錯?” 邱寶林不由得推了推小宮女,讓她趕緊說: “皇后問你話呢,還不快說!” 小宮女忙磕了幾個頭,才敢說話:“奴婢不敢亂說!奴婢陪同主子前往榮粹殿,途中,主子覺得冷,讓奴婢回宮拿披風,等奴婢回來時,就遇見過琉玥?!?/br> “奴婢在宮中待了三年,往日常在御膳房遇見琉玥,絕對不可能認錯!” “就因琉玥應(yīng)該待在冷宮才對,奴婢才將這事記在了心里,求皇上和娘娘明鑒,奴婢不敢胡言亂語!” 冷宮消息一出,立即無人在意容寶林,容寶林不著痕跡地垂了垂頭。 ********** 任誰都想不到富貴堂皇的皇宮中還有這樣的地方,暗紅的大門緊閉,里面破舊不堪,電閃雷鳴期間,似有殿中響起聲音。 琉玥白著臉,陪主子等待消息。 冷宮條件很差,差到琉玥以往根本不敢想,一張木床,不說什么精致奢華的床幔,連梳妝臺都是琉玥剛進來時,用身上僅存的首飾換來的。 其實冷宮中并不需要梳妝臺,她們見不到皇上,梳妝與不梳妝又有什么區(qū)別? 可主子剛來時,根本不適應(yīng),只要一想到每日睡醒都撲頭蓋面的場景,不禁覺得崩潰,主子最在乎的不過風花雪月和那張臉皮子。 等她們知曉冷宮究竟意識著什么時,早就將身上僅存的銀子和首飾用完了。 她們和同在冷宮的林氏不同,有皇后看顧,根本無人敢怠慢林氏,而她們沒有銀子打點,連膳食都用得不及時,琉玥想,沒有任何一位后妃可以忍受得了這種生活。 所以,在有橄欖枝拋來時,她們立即迫不及待地抓住。 琉玥環(huán)膝盤坐在地上,不斷回想,她做得有沒有疏漏,該是沒有的,這宮中的每條路每日都有不知多少人路過,她特意挑得晚些時間,哪就那么巧會被撞見? 琉玥這般想著,還未松口氣,冷宮的大門就被撞開,一群人闖進來,琉玥聽見為首的那個公公尖聲: “把這奴才押走!” 琉玥反抗不得,她怔愣地被拖走,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完了! 長春軒內(nèi)殿燃著燈燭,玖念不斷替顧晗擦著臉頰,外間傳來一陣喧噪聲,床榻上的女子皺了皺細眉,下一刻,仿佛受驚般地睜開眼。 趙嬤嬤就在殿內(nèi)伺候,老來許是心軟,見狀,不由得道了句: “也不知哪個壞心的,下手真是歹毒!” 趙嬤嬤見慣了貴嬪平常溫柔冷靜的模樣,如今乍見她如此,在長春軒一日,她就會為顧晗考慮一日,加上女子面容蒼白,如同嬌花蔫懨,哪個鐵石心腸的會不生些憐惜? 顧晗掃了一圈,似才回過神,自己已經(jīng)回了長春軒,她閉了閉眼眸,手搭在小腹上輕撫,勉強壓抑住那分驚慌,聲音有些沙?。?/br> “皇上呢?” 她說得很慢,嗓喉間不舒服,玖念忙倒了杯水給她潤喉,才回答:“皇上在外面替主子審查?!?/br> 玖念低聲將顧晗昏迷期間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待聽見冷宮琉玥二字時,顧晗不著痕跡地擰了下細眉,只在余光覷見趙嬤嬤時,她眉眼間浮現(xiàn)了抹怔愣和驚疑: “怎么會是她?” 這份驚疑倒是多了幾分真切,她是真的沒有想過,這件事居然會和何氏有關(guān)。 何氏被關(guān)進冷宮后,顧晗就沒有關(guān)注過她,誰知曉,這個時候,她居然還會冒出來?! 只是不知,這背后主謀又是何人? 何氏尚是三品修儀時,都不得寵消息不靈通,壓根就沒那個能耐算計她到這種地步,她究竟是受誰主使,又或者,她是被誰利用? 顧晗垂頭,掩住眸中一閃而過的冷意,須臾,她才深呼了口氣,不再對這件事討論,而是越過眾人,視線落在周美人身上,苦笑: “是我牽累你了?!?/br> 周美人不愛聽這話:“什么叫你牽累,冤有頭債有主,誰往地上潑的油漬,誰才是害我的罪魁禍首,你急著擔什么責?” 周美人堵住顧晗的話,才記起這個琉玥來: “剛進宮時,何氏就幾番針對你,如今又來,可她哪來的本領(lǐng),若非余氏的死,你也不可能出宮,何氏一個冷宮廢妃,還能做到這步不成?” 許是摔了一跤,將她腦袋也摔得靈光了,撇了撇嘴,一臉的嫌棄: “也不知是誰幫了她,一些心思盡數(shù)用在這些歪門邪道上,難不成除了你,她們就能懷上了?” 內(nèi)殿因她的話,氣氛有幾分緩解,顧晗也垂眸,很輕地說: “我也想知道究竟是誰。” 她有孕尚不足三月,就這么迫不及待地對她出手。 有這般能耐的,不過就那么幾個人,當真這般忌憚她嗎? 錦被下,她的指甲幾欲刺破手心,疼痛讓她越發(fā)清醒,也讓她心中越發(fā)恨毒了背后的人,可在外人看來,她仍不過是被驚嚇得有些回不過神來。 ** 琉玥被壓在殿中,砰一聲跪下,膝蓋撞在青玉石上,疼得她臉色驟白,她是直接被押過來的,渾身都被雨水打濕。 無人關(guān)心這些。 陸煜只問了她一句話:“誰指使你的?” 就如同周美人說的那般,何氏沒有這個能耐,陸煜也不可能相信何氏是主謀。 若非顧晗往日間就格外小心,今日會是什么結(jié)果?陸煜一想到,他可能當時趕到時,見到的會是女子衣襟被鮮血染紅的場景,額角青筋就不由得跳了跳。 琉玥啞聲說:“奴婢不知皇上在說什么……” 陸煜倏然掀起眼皮子,他扯動唇角,差些笑出了聲,這番模樣,讓一旁的皇后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眼神深了片刻,才恢復(fù)如常。 陸煜在想,他往日在宮中終究是脾氣太好了,才叫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將他當作傻子蒙騙。 他手指敲點椅柄上,聲音平靜得近乎沒有情緒: “朕再問一遍,誰指使的你?” 琉玥還待狡辯,劉安卻察覺到不對勁,當即問了句:“你一個冷宮的奴才,大半夜的無緣無故為何跑到長春軒前?” 他是在提醒琉玥,她的行為根本不可能無辜,不要再做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