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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o縱遙控的小孩絲毫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惡劣,繼續(xù)控制賽車往前??上乱幻?,賽車被一身形高大的男人撿起來握在了手里。 “你干嘛?”小男孩不滿地喊,“你拿我賽車做什么?” 楚煜站直身子迎上他的視線,頭往小花臉方向小幅度偏了下,“跟他道歉。” 話落,小花臉走過來扯了扯他的褲管,囁嚅道:“不、不用,我不需要他們道歉?!?/br> 楚煜半蹲下身子安撫地拍了拍他腦袋,“別怕?!?/br> “憑什么啊。”小男孩不服氣,“誰讓他站在那的?他擋著我玩賽車了,他應該跟我道歉才對?!?/br> “不道歉是吧?”楚煜優(yōu)哉游哉地點點頭,“那你這賽車我沒收了?!?/br> “你憑什么沒收我的賽車?!毙∧泻⒑吡寺?,“我告訴我爸爸去?!?/br> “行啊,你叫你爸爸來。”楚煜漫不經心地搓著賽車小輪子,語氣不緊不慢,“我正好跟他談談你欺負別人的事情,說不定還得賠醫(yī)藥費。” 小孩終究是小孩,威脅一下就萎了。 其中一小孩的爸爸特別嚴厲,要是知道他欺負別人,指不定又得罰站一晚上,他第一個站出來道歉,“對不起?!?/br> 有一個人帶頭,接下來的人就沒那么難開口了。 小朋友此起彼伏的道歉伴隨著遠處池塘的蛙聲響起。 等他們說完,楚煜回頭問還在可憐巴巴揉下巴的小花臉,“你接受他們的道歉嗎?” 小花臉點頭如蒜,“接受?!?/br> 楚煜這才把賽車放在地上。 小孩子心大,他們一開始還有點畏懼楚煜在場放不開玩,沒過兩分鐘又開心地玩起來, 楚煜上樓前拍了拍小花臉的腦袋,“下次別再任由人欺負你了,記得反抗?!?/br> “可是我打不過他們,他們有爸爸mama幫忙,我沒有,而且我不想打架,我想跟他們做朋友?!毙∧泻⒀劬η宄好髁?,楚煜透過他像是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他小時候生活在溪楓鎮(zhèn)一條臨江老街上,那里有一群跟他同齡的孩子。許是因為他膽小又不愛說話,一直是被孤立的那一個。 那些人上下學的路上動不動扯他頭發(fā)、搶他玩具,他搶不贏只好默默承受。 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上學對他來說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有一次他的書被人撕了丟到江里,他委屈地跑回家告訴爸爸。 爸爸一句“撕了就撕了,又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打碎了他最后一絲幻想。 他永遠記得那天下午,一個人跑到奶奶墳前大哭了一場,因為那里面住著這世界上唯一對他好的人。 二年級下學期他拒絕去學校上課,無論是班主任還是姑姑,誰來勸都沒用。 半年后,他收到了mama從宜北寄來的衣服。這件事讓他重新燃起一絲希望——好好讀書以后去找mama,于是再一次走進了學校。 只不過他比以前更沉默了,班里沒幾個人跟他講過話。 有天放學回家的路上,有人攔住他讓他幫忙抄作業(yè),楚煜不愿意,那人揪著他頭發(fā)摁在墻上。 墻邊有一根木棍,他體內長期積壓的憤怒那一刻全化作眼底的暴戾,趁對方松懈之際,轉身抄起木棍朝眼前人砸過去。 那是他第一次打人,終歸是下不去狠手,棍面碰到他頭發(fā)便停了下來。 那人被嚇得冷汗直流,見他動作停住小心翼翼地退開來,還虛張聲勢地說要找人打他。 楚煜沒有膽怯,眼神以及動作都在告訴他:來啊。 之后那人真喊了人過來,楚煜跟他們打了一架,他握著木棍毫無顧忌地揮舞。 那天有兩個人受了傷,他們的父母找到楚煜家要醫(yī)藥費,爸爸給完醫(yī)藥費當晚將他毒打了一頓。 他沒哭,還覺得很過癮,心里是從未有過的暢快, 那人之后再也沒找過他麻煩,楚煜也因此發(fā)現(xiàn)一個事實——人善被人欺。 你越退縮別人別想欺負你。 之后再遇到有人堵他,他隨手將書包一丟,身邊有什么便抄起什么,二話不說就開打。 他打架不怕疼,也不怕家長罵,肆無忌憚,自然兇的沒邊。 幾年過去,學校沒人不知道他,也沒人敢惹他。 他成了方圓幾里內有名的小混混。 他沒人護著,只能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保護自己。 可笑的是,那些曾經欺負過他的人之后都巴巴湊過來跟他稱兄道弟。 “你以為你不反抗,他們就會跟你做朋友?”楚煜冷笑了聲,“不會的,你只有強大起來,他們才會看得起你?!?/br> 小花臉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我必須打贏他們?” 楚煜發(fā)現(xiàn)跟小孩溝通還是有些困難,“不是非要打贏,你只要記住,不要怕任何人?!?/br> 他說完也沒管小花臉聽沒聽懂,徑直往樓梯口走。 回到房間,楚煜往沙發(fā)上一躺。 張牧的電話此時打了過來,“你回去了?” 房間內燈都沒開,從窗外透進來的皎潔月光勾勒出楚煜線條清晰的側臉輪廓,“嗯,剛到家。” “怎么回去了?”張牧又回到了KTV,這會站在門外,“我剛送完羅熙,還打算回來找你吃夜宵,你住哪?我現(xiàn)在去找你?” 楚煜說了個地址。 半個小時后,兩人離公寓樓不遠的一個夜宵攤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