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歧路迷惑之舞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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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早就知道你很奇怪了,但是我還真沒想過你會提出這種要求?!?/br> 「抱歉,幫大忙了?!?/br> 朝著南方急駛的馬車上,拉茲手握韁繩,催促馬匹不斷奔馳,宙伊斯則坐在開放式的車廂內(nèi),左手緊握著腰間長劍的劍柄。 或許是他回話的語氣過于嚴肅,拉茲驚訝地半轉(zhuǎn)過頭來。 「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客氣了?反正我本來就沒指望你還錢?!?/br> 「我找不到馬車的理由不只是因為錢就是了?!?/br> 「我知道,根本不會有其他瘋子想在這種時候往前線去,畢竟隨時可能被捲入戰(zhàn)爭啊?!?/br> 約十天過去,從前線傳來的消息只有越來越糟,大多數(shù)人已經(jīng)認定威脅將會穿過石墻,因此爭先恐后地離開西邊,朝著擁有高聳墻壁的大城市前進。 在這種狀況下,宙伊斯租不到任何愿意西行的馬車,連想要借匹馬對方也會在聽見他的目的地后立刻拒絕。 這時候,宙伊斯剛好碰上了之前以信件互相聯(lián)絡(luò)過的拉茲。 拉茲的人脈廣大,涉足領(lǐng)域多元,借匹馬車對他來說不是問題。問題在于之前宙伊斯聯(lián)絡(luò)拉茲是為了確認各種關(guān)于鍊金術(shù)師的情報,但此時宙伊斯拜託他的內(nèi)容卻是將自己以最快的速度運送至前線基地。 「所以,」拉茲刻意以一種輕松隨意的語氣開口。「是因為女人?那個討伐隊的騎士大人有這么讓你難以忘懷?。俊?/br> 「確實是印象深刻,不過重點不在那里?!?/br> 「都一個多月前的事了,你偏偏選擇現(xiàn)在才要去處理?!?/br> 「我和她分別沒有那么久。」 「???難不成你們之后還有再碰見?」 「我們直到十天前都還在一起旅行?!?/br> 拉茲顧不得看路,半個身體幾乎都往后扭,只為了給宙伊斯一個半驚嚇半譴責的眼神。 「你?我的媽呀,你也終于學會了用那張臉拐走女人這種邪惡技巧了嗎,居然愿意直接跟你旅行……而且還是騎士大人耶!嘖嘖。然后呢?你和她約定要把她從危險的前線救出來?」 「你的想像幾乎都是錯的。我們只是達成暫時共同行動的協(xié)議,我這趟去是要遵守約定?!?/br> 「真猜不出來是什么樣的約定,和她一起死在前線?」 宙伊斯低低苦笑了兩聲?!改菢右彩峭寺陌伞!?/br> 如果是都志在守護人民的兩人,共同在前線奮戰(zhàn),最后光榮地倒下,對兩人來說大概也算是不錯的結(jié)局。然而,這無法套用在愛緹拉身上。 因為受虛月詛咒才不得不背負使命的她,不該亡于那灰暗的戰(zhàn)場。 「喂,你如果真是去送死的,我可要停車了。」拉茲警告地說道。「我這人可不會眼睜睜看著朋友做出蠢事?!?/br> 「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是那樣的人嗎?」 「我怎么知道啊,你現(xiàn)在的眼神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好像那種瘋狂殺人魔盯著獵物的表情。」 「只是因為過去幾天都沒睡好而已吧?!?/br> 過去幾天,宙伊斯連夜替鍊金術(shù)師蒐集材料,催促他做出藥水。雖然他從頭到尾都在一旁觀看,仍不明白這樣把各種奇怪材料相加而成的液體,為什么能蘊含著神奇的力量。 「那你就快趁現(xiàn)在睡一下,別在你的女人面前暴斃了。」 「放心吧,見到她我就會好起來的?!?/br> 「哇,真噁心?!?/br> 晃動的馬車持續(xù)往南前進,一路上遇見的其他旅人都與他們方向相反,而且有人數(shù)越來越少的趨勢。 心中那股想要快點完成某件事情的焦躁讓宙伊斯無法好好休息,整日維持著一種怪異的亢奮狀態(tài)。夜晚,宙伊斯要拉茲換馬繼續(xù)前進,但拉茲本人也需要休息,于是換宙伊斯來駕車。 寂靜的夜晚令他聯(lián)想到愛緹拉。 她很少發(fā)出聲音,夜里的她幾乎就像一團影子,但光是知道她就在身旁的事實便能令人感到安心,那是對于可靠伙伴的信賴,以及有默契的兩人之間一種待在一起時自然而然會產(chǎn)生的舒適空氣。 有那種感覺已經(jīng)是十幾天前的事了,但回想起來似乎像是十幾年前一般遙遠。他腦中的愛緹拉,現(xiàn)在只剩下說著自己要完成使命的堅毅神情強烈地閃動,她的笑容、她的那種無奈的眼神、她牽著他手的觸感,都變得虛幻模糊。 像是想要補充這些快要丟失的印象似地,宙伊斯急切地朝著她所在的地方奔去。 就算早一天也好,早一天,就能爭取愛緹拉的詛咒還沒發(fā)作,或是討伐隊隊長還沒下令進攻,還有愛緹拉還沒因為自己的決心而做出無可挽回的事情。 馬車日夜不停地疾行七天,他們終于抵達了前線基地的第一道關(guān)隘。 朝著南北兩方無盡綿延的矮石墻上,就只有一座武裝士兵把守著的要塞,看來必須經(jīng)由建筑內(nèi)部才能繼續(xù)通往基地。 「再來就沒我的事啦?!估澰谝欢尉嚯x之外停下馬車,頂著遠方士兵狐疑的眼光,轉(zhuǎn)頭詢問宙伊斯:「需要等你嗎?」 「你愿意等我嗎?」 「當然啦,既然你沒打算去送死,就是想活著吧,想活著可少不了我。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你以為魔獸的rou可以當飯吃嗎?」 「要是真的遇上危急情況,我還有這把劍可以賣?!?/br> 「都這種時候了誰要跟你買劍啊?」拉茲放開韁繩,懶洋洋地靠上車廂邊緣。「好啦,我就在這里等,要帶人的話最多只能帶一個啊?!?/br> 「如果發(fā)現(xiàn)狀況不對,你就不要管我了,快點離開。」宙伊斯說,但他知道拉茲也不需要他的提醒。他跳下車,在甩開卡到劍柄的斗篷時,只思考了一瞬,便將斗篷脫下丟在車廂內(nèi)。 「等一下,你穿著護甲?」拉茲上下打量著他,看著他之前都隱藏在斗篷之下的皮革輕甲,雙脣大張。「你老實說,你到底是來干嘛的?」 「只是以防萬一。我是來把愛緹拉帶回去的?!?/br> 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突然就脫口說出實話,不過將目的說出聲讓他更加重了決心。他朝拉茲微微一笑。 「她很固執(zhí),我其實沒有把握能夠說服她,所以你不用等我太久?!?/br> 拉茲雙手抱胸端詳著他,接著不知為何露出一種滿意的神情。 「你真是變了。雖然你這么說,臉上的表情卻顯示你不說服對方就不會離開,以前的你可不會做這種事,只要失敗一次就會放棄了?!?/br> 「聽起來以前的我比較明智?!?/br> 「你說的沒錯,但人類可不是為了保持明智而活的?!估潛]了揮手,一副在趕他走的模樣?!缚烊グ?,我這臺車回程不坐滿兩個人就不劃算了?!?/br> 「謝了,之后見?!?/br> 「之后見?!?/br> 宙伊斯朝著要塞走去。這一帶的地面是暗沉的褐色,據(jù)說在前線基地周遭更是草木不生的灰黑色,足足散發(fā)著魔獸地盤的味道。 也是死亡的味道。 看守要塞入口的兩名士兵并未露出任何警戒的模樣,只是以一種像是見到瘋子般的表情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 宙伊斯都還沒開口,其中一人就以歡快的語氣說:「讓我猜猜,宙伊斯?」 「是愛緹拉小姐的吩咐對吧。」 「哦,確實是有那么一回事,她叫我們要放你通行。」士兵搓搓下巴。「不過你還寄了封信對吧,剛好是送來咱們這兒的最后一封信,那之后就沒有信差敢過來了?!?/br> 他寄給愛緹拉的信居然被其他人給看過了啊。不過這也并不意外,前線基地事關(guān)重大,任何運送進去的東西經(jīng)過檢查也是應(yīng)該的,即使只是一封信。 「是的,寫信的是我。請問你們知道她有沒有看到信嗎?」 「有啊、有啊,在她的大約五十名伙伴全都看過內(nèi)容之后吧?!故勘┛┑匦Γ姷街嬉了挂苫蟮难凵?,補充道:「是里面那個男人跟我們說的,他是銀月討伐隊負責領(lǐng)路的人,我猜你也可以叫他領(lǐng)你進去。」 宙伊斯輕輕點頭?!父兄x?!?/br> 要塞是石磚砌成的堅固建筑,由塔樓與一個個方形小房間所組成,空氣冰冷,擺設(shè)簡樸單調(diào)。就在第一間房間內(nèi),一名外表不修邊幅的男子面對著入口坐在木桌邊,用單手撐著下巴,展現(xiàn)出一副感到無趣的模樣。 他所穿的是討伐隊一貫的輕便皮革護甲,因此他應(yīng)該是士兵提到的領(lǐng)路人沒錯,但看見他的表現(xiàn),宙伊斯不禁愣了一瞬。 深怕錯過時機的他火速趕來此地,最先見到的卻是如此景象,一直處于過度緊繃狀態(tài)的全身肌rou不禁在愕然之中放松下來。 「是你?!?/br> 男人看見他,把腦袋從手掌中移開,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一下子脫離過度專注的狀態(tài),讓宙伊斯頭腦暈沉,他強打起精神,維持與人交際時該有的禮貌儀態(tài)。 「我是宙伊斯,是來見愛緹拉小姐的?!?/br> 「我知道,我有見過你。我叫陶德?!?/br> 不知道有什么自我介紹的必要,男人甚至友好地向宙伊斯伸出了手。結(jié)果,在宙伊斯回握之后,他立刻加重力道扣住他的手,湊近了他低聲詢問。 「不好意思啊,雖然咱們素昧平生的,但我實在是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攻略愛緹拉前輩的?能夠稍微透露一二嗎?」 「我正在趕時間,如果你能先帶我到前線基地去的話,我會很感激?!?/br> 「當然了,我們邊走邊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