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一直在看車窗外的景色，看著遙不可及的云朵壓在山頭上，想象著自己此時若是在那山頭上，那是不是一伸手就摸到云了。

    他這么想也就這么問了。

    程晚秋笑了笑，“你可以試一下，看看能不能摸得到?！?/br>
    “爬山？你要是能背我上去我沒意見?！绷殖蹀D(zhuǎn)頭笑得一臉狡黠地看著他。

    程晚秋點頭，“你不愿意走我就背你。”

    林初勉為其難般，“那我就伸手摸一摸，摸到了我就找個玻璃瓶把云裝進去?！?/br>
    “帶回家嗎？”

    “對啊，就放在客廳，二井和東哥要是來做客我就給他們介紹，看，這瓶子里是我爬到山頂上裝的云?？?，這是我在海邊抓到的寄居蟹，它的名字叫做蟹老板?！?/br>
    “寄居蟹還沒抓到你已經(jīng)取好名字了？”

    “這代表了我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決心?！?/br>
    類似這種沒有營養(yǎng)的對話時不時會發(fā)生，但沒過多久林初就困了，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歪著頭睡得迷迷糊糊的。

    房車在服務(wù)區(qū)停下的時候他惺忪的睡眼都沒能完全睜開。

    程晚秋松開安全帶，伸手捏住他的臉頰，“要吃漢堡嗎？”

    林初稍微精神了一點，伸了個懶腰，“吃，我要巨無霸套餐?！?/br>
    “在這里等我還是要和我一起去？”

    林初懶懶地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在這里等你?！?/br>
    程晚秋點點頭，拉開車門下車。

    林初透過車窗能看見程晚秋走向快餐店的背影，他一直看著，直到程晚秋提著買好的東西回來。

    他們在房車的車座里就著可樂吃漢堡薯條，看著那些載滿人的大巴車開進開出，偶爾還能看到一些私家車也像他們一樣到服務(wù)區(qū)的快餐店和便利店里買些東西回車上吃。

    臨出發(fā)前兩人一起去上了個廁所，出來的時候林初經(jīng)過了一個蹲在地上抽煙的男人，白色的煙氣緩緩升騰，帶著燃燒的尼古丁氣味。

    林初看了眼那支燃著點點星火的煙頭，和程晚秋一起走回房車的路上他語氣充滿了不可思議，“我居然覺得很難聞！”

    曾經(jīng)他抽煙抽得可能比那個人還兇，口袋里每時每刻都有一包煙和一支打火機，可是現(xiàn)在他的口袋里多數(shù)時候是這個男人給他塞的巧克力和一小袋堅果。

    他居然也有一天會覺得煙味不好聞。

    程晚秋開心地摸了摸他的臉，“這么看來戒煙成功了?！?/br>
    兩人回到房車上，不約而同地沉默了兩秒，然后在下一秒里轉(zhuǎn)頭吻在了一起。

    下一個服務(wù)區(qū)可能要兩三個小時后才能看見，也有可能要四五個小時，如果他們現(xiàn)在不溫存，那等車開在路上想溫存都做不到了。

    程晚秋手臂摟著林初吻得有點重，舌尖進入他的口腔近乎是在掠奪般地舔舐，所以兩人分開時呼吸都有些粗。

    林初抿了抿唇靠回座椅上，程晚秋沉默地發(fā)動房車，離開服務(wù)區(qū)。

    天黑后，房車穩(wěn)穩(wěn)開下了高速，程晚秋根據(jù)汽車的導(dǎo)航在一座海邊城市的馬路中穿行。

    林初好奇地望著車窗外的街景，這無疑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人很多，但看不到什么高樓大廈，這里見得最多的樓是那些看上去長得差不多的居民樓。

    “我們要去哪？”

    “海邊，這里的海邊有個露營地，我們的房車可以停在那里?！?/br>
    “要錢嗎？”

    “免費的，租借帳篷才要錢?！?/br>
    林初有點興奮，“晚上我們就睡在房車里嗎？”

    程晚秋笑著點點頭，“對，你一下車就能看到大海?！?/br>
    白色嶄新的房車在城市的馬路里轉(zhuǎn)了幾圈，最終跟著導(dǎo)航的指引找到了那個海邊露營地。

    房車還沒開進露營地的停車場，兩人就看見了此時海邊的熱鬧景象。

    無數(shù)的星星燈亮在空中，燈下是十幾二十個年輕人，有男有女，穿著沙灘熱褲和薄外套圍著篝火唱歌喝酒，青春蓬勃，充滿了朝氣。

    林初下車后一直在看他們，被程晚秋牽著去找餐廳吃飯了也總是忍不住回頭望。

    “你想加入他們嗎？”

    “不想?！?/br>
    “那你在看什么？”

    “就是感覺他們挺開心的?！?/br>
    “那你開心嗎？”

    “開心?！绷殖蹀D(zhuǎn)回頭，臉上確實有著明媚的笑意，“因為我要去吃兩斤的蟶王和皮皮蝦?！?/br>
    “你吃不完怎么辦？”

    “吃不完你吃。”

    他們在海邊找了家大排檔，這里的海鮮都是顧客從養(yǎng)殖水箱里挑選然后再稱重付錢，最后會有人送到后廚做成菜。

    程晚秋和林初光顧的是一家夫妻店，店里的三個服務(wù)員都是這對夫妻的親戚，還有一對雙胞胎女兒，看上去和欣欣差不多大，扎著雙馬尾，穿著小裙子。

    兩個小女孩從小在海邊長大，皮膚被曬得很黑，圓圓的眼睛亮亮的，她們應(yīng)該是沒少在海邊玩，因為她們有一個罐子那么多的貝殼，每一個都很漂亮，在林初跟著程晚秋站在養(yǎng)殖水箱前挑海鮮的時候，其中一個女孩把一枚有拇指那么大的貝殼送給了林初。

    林初接過的時候一臉莫名，雙胞胎的mama就笑著解釋了一句，“她喜歡你，因為你長得很好看。”

    林初捏著手里的貝殼仔細看了看，認真地向小女孩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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