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區(qū)美人養(yǎng)娃日常[八零] 第62節(jié)
眾人點頭,心說這不是廢話嘛,誰不知道啊,就是因為這,礦上對衛(wèi)孟喜母子幾人都格外寬待些,平時都會多照顧一下她的生意。 “作為鄰居,我也是很關(guān)心……” “說重點?!毙l(wèi)孟喜冷著臉,不想聽她表演鄰里和睦。 “好吧,既然你這么不識好歹,那我就直說了。自從臘月二十七那天晚上,天黑以后,有一個矮個子男人進了你屋以后,你的屋里總是發(fā)出‘哐當哐當’的動靜,每天都是白天不響,半夜三更卻又哐當哐當,每晚持續(xù)半小時左右……我可真替你們家床擔心,別萬一哪天垮了……” 所有人的眼睛,瞪得銅鈴一般大,半夜三更,男人,哐當哐當,每次持續(xù)半小時,床……又是個年輕漂亮的丈夫不在家的女人,簡直要素滿滿好嗎? 就這幾個關(guān)鍵詞,已經(jīng)夠男男女女在心里想象出幾十個劇情來了。 有些糙漢,竟然小聲嘀咕,“半小時,這還怪厲害的?!?/br> 下流的已經(jīng)在搞競猜,到底是陸廣全厲害還是這個夜半來客更厲害些。 侯愛琴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都給我閉嘴,放什么屁?!?/br> 她這人是做婦女工作的,幾十年了接觸過的見過的女人沒一萬也有八千了,其實是有點眼力的,什么樣的女人不是好人,什么樣的女人安分,她雖然不一定一眼就看出來,但也都大差不差。 當時兒子領(lǐng)著謝依然回來,她一眼就看出來不是好人,說不上哪兒不對勁,明明穿著談吐和學歷都拿得出手,可她就是感覺這個女孩是故意裝乖。 表面看起來乖得不得了,良家婦女,其實私底下是什么事都能做出來的。 所以,她第一印象就是兒子是不是被她設(shè)套了,不然怎么會跟她在一起? 但兒子極力否認,讓她別管小輩的事,老頭子也勸,小兩口證都扯了,你阻撓不了,搞不好還把母子情分弄沒了,到時候不是主動把兒子推向那個女人嗎? 可不,這才結(jié)婚幾個月,幺蛾子就出了一串又一串,她真是越想越氣。但跟兒媳婦不一樣的是,她那個繼姐,雖然沒見面時兒媳婦就話里話外的上眼藥,可真見了面,看著是長得過分漂亮,在一個普通煤嫂身上有點不穩(wěn)妥,可接觸下來發(fā)現(xiàn)……嗯,是個不錯的。 此刻,她就有這種感覺,溫柔和氣那個是假好人,但蠻橫不安分那個卻是真安分。 她愿意給衛(wèi)孟喜一個機會,“小衛(wèi),對于李秀珍的指認,你有什么要說的?!?/br> 衛(wèi)孟喜開始是發(fā)愣,覺著莫名其妙,怎么左邊的鄰居跟右邊的鄰居一樣,都莫名其妙說聲音的事兒,后來一聽半小時,深更半夜……忽然靈機一動。 是的,她反應過來了,可她差點沒笑死。 衛(wèi)孟喜的笑真的快藏不住了,不行了,“你確定?” 她問的是李秀珍,嘴角帶笑。 她本來就生得明艷大方,這時一笑起來,那叫一個艷光四射,所有人都同時有一種“今天太陽真燦爛”的感覺。 李秀珍快要被她氣死了,這時候還不忘賣弄風情,還不忘蠱惑別人是吧?“我怎么不確定,那種羞人的聲音肯定不止我一個人聽見,不信你問劉桂花,她也在你家隔壁。” 劉桂花眼里能噴火的話,李秀珍已經(jīng)被燒成一把骨灰了。 “放你娘的臭狗屁,我啥時候聽見?小衛(wèi)每天晚上忙鹵rou還來不及呢,有那閑工夫?我看怕是你,自個兒想啥想得都發(fā)夢了,還把自己發(fā)的夢賴小衛(wèi)頭上,你要點臉會死嗎?” 劉桂花可不是衛(wèi)孟喜會講道理,她就是想到啥說啥,維護自己朋友是第一位,反正一陣瘋狂輸出,把李秀珍罵得快哭了。 “我明明是……你們倒打一耙!” 李秀珍帶著哭音問:“你要不是找野男人,你家半夜為啥有那種聲音?” 衛(wèi)孟喜心說,這就哭上了,都還沒開始呢?!澳憧诳诼暵曊f我找野男人,要是最終發(fā)現(xiàn)你是故意誣陷我,該怎么辦呢?” “不可能!要是我真說錯了,我立馬給你上礦區(qū)后門舉牌子道歉?!?/br> 劉桂花立馬接嘴:“好啊,那你就去后門跪著,舉著牌子給小衛(wèi)道歉,道三天,咋樣?” 李秀珍現(xiàn)在只想快點讓衛(wèi)孟喜身敗名裂,洗清自己“長舌婦”的名聲,順便再把她生意弄垮。 畢竟,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后,工人們?yōu)榱吮芟右膊粫俑I東西,女家屬們看見她也要吐口水,到時候就是淹不死她也能讓她做不了生意。 那樣的話,后門的生意不就是她的天下了嗎? “好,我舉牌子跪著給她道歉,道三天?!钡綍r候誰舉牌子還不知道呢。 劉桂花大聲道:“侯主任,各位街坊鄰居,大家都聽見了啊,有些人啊別想著抵賴?!?/br> 衛(wèi)孟喜忍不住想笑,桂花嫂可真是神助攻,無論她想干啥,她雖然心里不一定理解也不一定贊成,但她總是無條件的支持她?;盍藘奢呑幽苡羞@樣一位好朋友,上天待她真是不薄。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弄糊涂了,怎么,被抓現(xiàn)行的婦女還能笑出來?這怕不是瘋了吧? 就是劉紅菊也被笑得毛骨悚然,這衛(wèi)孟喜不會是真瘋了吧,聽說瘋子打人殺人是不用坐牢不用槍斃的,那她可得小心點。 衛(wèi)孟喜笑著,看來今兒是不露富都不行了,想做個隱形富婆奈何別人不允許啊?!昂钪魅危魑唤址秽従?,既然她硬說我屋里藏了野男人,還天天搖床,那我就帶大家進去看看,現(xiàn)場‘搖床’給大家看,怎么樣?” 眾人傻眼,同時也更興奮,這熱鬧誰不看誰是傻子! 侯愛琴有點拿不準,“小衛(wèi)……” 衛(wèi)孟喜笑笑,侯愛琴的心意她心領(lǐng)了,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大家請跟我來吧?!?/br> 進了大門,是一個收拾得非常整潔的小院子,兩扇小碎花的窗戶,擦得干干凈凈,門簾掀開,“侯主任您進來看看吧。” 侯愛琴沖在最前面,心里想的是,要真有什么誤會她也可以幫著解釋兩句。她是幫理不幫親,但人嘛,總還講究個投不投緣,喜不喜歡。 屋里擺設(shè)很簡單,也很干凈,床上被子疊得方方正正,靠窗位置有個書架,擺著滿滿登登的書,旁邊是一個罩著碎花布的柜子,她也沒細看?!靶⌒l(wèi)這種事情掰扯不清的,要不還是算了……” 話未說完,衛(wèi)孟喜指了指那個碎花布罩著的“桌子”,大聲道:“李秀珍,你要找的‘野男人’就在那里面,自己去看吧?!?/br> 不用李秀珍動手,跟來看熱鬧的人已經(jīng)不嫌事大的一把掀開。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有的替衛(wèi)孟喜擔憂,有的幸災樂禍,更多的則是吃瓜群眾,大家都擦亮了眼睛,就等著看這個“jian夫”長啥樣。畢竟,小陸可是礦上有名的俊俏人啊。 李秀珍心里恨得不行,她期待這一刻太久了,自從聽見“哐當”聲那天晚上起,她就在等著讓衛(wèi)孟喜身敗名裂的這一天!她是真的想不通,也恨衛(wèi)孟喜身在福中不知福,陸廣全那樣好的男人,她為什么還不滿足,還要給他戴綠帽子! 就像自己也得不到的珍寶,她只可遠觀不可褻瀆的珍寶,擁有珍寶的人卻一點也不懂得珍惜。 她今天一定要看看這個讓衛(wèi)孟喜不守婦道不懂珍惜的jian夫長啥樣,到底是有三頭六臂還是貌比潘安,又或者是很有錢?外面的萬元戶。 然而,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不是什么潘安也不是什么猛男,而是一個大鐵盒子。 她不信,扣開鐵盒子的蓋子,伸頭一看,里頭倒是有兩個大缸,身形矮小的男人縮著勉強能藏進去,可沒人。 衛(wèi)孟喜冷笑:“怎么,很失望吧?” “你把人藏哪兒了?”李秀珍脫口而出。 侯愛琴皺著眉頭,“能不能少說兩句,見好就收?!彼龑嵲谑鞘軌蛄诉@個女人,人小衛(wèi)都讓她進屋來找了,找不到人沒證據(jù)她還要跳! 大部分人都不知不覺松口氣,雖然跟衛(wèi)孟喜接觸不多,但看著是個正派人,應該不至于做什么出格的事,再說煤嫂們是一體的,要是出了個不守婦道的煤嫂,這整個窩棚區(qū)的婦女也沒臉不是? “不,我不信,要是沒人她半夜搖床是怎么回事?” 只見衛(wèi)孟喜一言不發(fā),撿起一堆臟衣服扔進鐵盒子里,插上電,加水,鐵盒子立馬發(fā)出“哐當哐當”的聲音。 現(xiàn)在的自動洗衣機是沒有靜音裝置的,也沒有后世那么高的功率,動作慢悠悠的,哐當頻率不是很高。 “這是臺洗衣機?!焙類矍儆X著胸口那口氣終于順了,冷冷地看著李秀珍,“洗衣機每次洗衣服的時間就是半小時左右?!?/br> 眼神里那滿滿的鄙視和不耐煩,讓李秀珍羞得滿面通紅。 “對不住各位鄰居,因為我白天忙著干活,只能等孩子們睡著后才有時間洗衣服,打擾到大家我很抱歉,以后我一定把洗衣服的時間改到白天?!?/br> 眾人哪還有不明白的?從一開始小衛(wèi)就不卑不亢,一點也不慌亂,說明那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有些人吶,自己想男人想瘋了,就把自己想的那些破爛事兒扣別人頭上?!?/br> “就是,小衛(wèi)我就一直覺著是個正派人?!?/br> 大家七嘴八舌,支持衛(wèi)孟喜的,罵李秀珍劉紅菊的,小小的院子比過年還熱鬧。 不過,也有的人重點在洗衣機上,“我聽說張副礦長嫁閨女,陪送的就是一臺洗衣機,這得值不少錢吧?” “可不是,結(jié)婚那天我也看見了,還沒這臺大呢,聽說七百塊買的呢!” “那這臺咋說也得八百塊吧?” 一瞬間,院里又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八百塊錢買一個洗衣服的玩意兒? 就洗衣服那么簡單的有手就能干的事兒,也值當花八百塊?現(xiàn)在誰家男人舍得花自己兩年的工資給女人買個啥啊,就是一個月工資買塊手表的都罕見,小陸這后生可真不賴! 不過,這是部分婦女酸溜溜的想法,她們可不敢說出口,因為心里更震驚的是——住窩棚的陸家居然能一口氣拿出八百塊錢! 他們的錢是哪兒來的? 衛(wèi)孟喜知道,藏富是藏不住了,但她也不能讓人知道她的真實收入,否則后患無窮。 只見她笑著說,“洗衣機是我爸媽為了彌補這么多年的虧欠,送我的,就當陪嫁,這事說來話長……但,我想不通的就是,明明是父母給的陪嫁,怎么到了鄰居嘴里就是我藏了個野男人?” 那天大鬧婚禮現(xiàn)場的事,圍觀的人多少知道點,就是不知道的,也無話可說。娘家父母給的陪嫁,這有啥好眼紅的,有本事你再投一次胎,回爐重造去。 侯愛琴眸光動了動,那一對親家什么德行她知道,婚禮當天就溜之大吉了,怎么可能補償小衛(wèi)? 怕就是賣快餐和鹵rou掙的,她路過幾次,知道小攤生意確實不錯。 侯愛琴是從苦日子里過來的,對于靠自己辛勤勞動而致富的正面例子,她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欣賞和佩服。做小吃雖然看著賺錢,但其中的辛苦是誰做誰知道,尤其是小衛(wèi)這種愛干凈的人,私底下要比別人付出的更多。 再加上現(xiàn)在做小吃,名聲也不好聽,多少煤嫂寧愿就在家里閑著吃男人也不愿去干,已經(jīng)很能說明問題了。 既然小衛(wèi)不愿承認這是賣小吃掙的錢,那她也不說破,“李秀珍呢,你還有什么話說?” 李秀珍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仿佛打翻調(diào)色盤。 所有人都在看著她,剛才她還說“不記得聽誰說的”,明明謠言的源頭就在她這兒。 劉桂花也不忘加把火,“李秀珍,剛才你怎么說來著?如果是你冤枉了小衛(wèi),你就怎么來著?” 李秀珍低著頭,黃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掉,可總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群眾,“你不是親口說要去后門跪著舉牌子道歉嘛?咱們大家伙可都是聽見了?!?/br> “就是,這么別出心裁的道歉方式我活了四十年還沒見過呢?!?/br> “那你快去吧,晚了要下雨了?!?/br> 李秀珍心如死灰,心里把這些瞎起哄的人恨個半死,卻沒想過剛才被起哄的對象不是她時,她心里有多感激這群“熱心”群眾。 侯愛琴也煩透了她這副小媳婦的樣子,看見她就跟看見自己那不省心的兒媳婦一樣,糟心。 “既然敢冤枉別人,就要付出代價,如果造謠不需要付出代價,那以后是不是誰都可以亂說別人壞話,把莫須有的帽子戴別人頭上?” 她是當領(lǐng)導的,幾句話說的十分有氣勢。 原本還鬧哄哄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就這么拿眼睛瞪著李秀珍。 她要是不去道歉,以后這礦區(qū)還不得亂套?比前面幾年還沒規(guī)矩,反正造謠污蔑誰也就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兒,完了別人要是被逼死了,死了也“活該”,要是沒死,忍辱負重活下來了,可臭名聲卻要背負一輩子,連他們的子女兒孫都要被人指指點點。 侯愛琴雖然沒被整得太慘,但她見過這樣的例子,造反派舉著大旗,用謠言就能殺死一個人。 她恨透了這樣的“人”,這就是畜生! 對畜生,她需要客氣嗎?“李秀珍同志,你要是今天不想去的話,明天中午十二點我在后門等你,你要是不來,我就去找張毅,夫妻一體,我不信你造謠他不知道,那就你們兩口子一起去道歉,怎么樣?” 李秀珍搖搖欲墜,可是劉桂花早過來“攙扶”著她,想暈也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