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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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們,是我大意了?!谷缭聘兄x道?;貜?fù)師一向都在處理不反抗的乖順之物或是死物,更沒有臨敵經(jīng)驗;剛才若不是析那一記靈力打得快,如云手腕的經(jīng)脈非受重傷不可。 「沒什么,舉手之勞而已。要不是云姨您把我的魂魄塞回身體中,哪有現(xiàn)在生龍活虎的我;我才該謝謝您呢!」析很有禮貌的回應(yīng)。 「那也只是我的『舉手之勞』而已??!」如云用相同的話回敬過去,三人相視一笑,子靈回頭看著那四個又變身成人類小男孩的魑魅魍魎,說道:「輪到你們了。你們要不要說明一下,這是怎么一回事?」 「這可不關(guān)我們的事……最少我們不是主使?!?/br> 「我們山精水魅可是和人類大道法師協(xié)議過的,人類必須尊重我們的狩獵權(quán)。」 「是老仙啦!它喜歡吸取人類的魂魄,我早告訴它別貪心、一下子抓了四個道法師本來就難應(yīng)付!」 「誒,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以前從來也沒抓過道法師好不?」 「我早說過人rou不好吃,還不如啃啃羊腿牛頭甚么的,你們看,現(xiàn)在人rou吃出問題來了吧?」 「對啊,我們大多都抓些山羊、林鹿、或是黑熊之類的動物,幾乎不碰人類的!」 「都是那隻笨鳥啦,如果不是牠在旁邊慫恿,老仙也不會想吸取人類的精魂……」 「那笨鳥本就不懷好意,一定對老仙下了魅惑術(shù),老仙才會對牠的那番鬼扯言聽計從!」 魑魅魍魎四小鬼逮到了機(jī)會告狀,四個人卻彷彿有八張嘴,嘰哩呱啦說個不停,沒有章法又紊亂, 「夠了!」子靈使出「獅子吼」,對著四小鬼的腦門上轟過去,沒想到這一轟,四個小男孩都摀著耳朵抱著頭,蹲在地上不肯起來了??粗@四個小「蘑菇」半埋進(jìn)地里的模樣,子靈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獅子吼」她自從學(xué)了之后,今朝還是第一次用出來,分寸沒拿捏好,大概差點兒把四個小鬼吼暈過去。 過了大約一炷香時間,魑總算是回過神來,他站起身、用晶亮的大眼看著如云她們,點點頭,意思是由他代表發(fā)言。 正當(dāng)他開口要說話的同時,兩顆流星似的發(fā)光身影先后而至,原來是無明大師和析的師父___清虛道人。無明大師看了一眼清虛道人,用眼神示意之后,就對當(dāng)場三人和四小鬼說道:「看來我正好趕上了聽故事環(huán)節(jié),說吧,我聽著。」旋即拿出舒適的帆布座椅,在樹影下尋了個涼快地方,打開座椅悠哉坐下。 「師父!弟子一切安好,勞累師父擔(dān)心了!」析則是連忙上前對青袍老者打躬作揖,清虛道人將手搭在析的肩上,迅速判定了他的真氣順暢無礙,也就點了點頭,也找了個蔭涼處盤膝坐下,顯然也要好好聽聽,這到底怎么回事? 魑不愧是四小鬼的老大,他開始滔滔不絕地把前因后果都說了一遍,就在他說話之間,子元也悄悄到來,負(fù)手站在較遠(yuǎn)處;而那原本縮在地上的三個小鬼,也冒出了頭,站在魑的背后看著眾人,還時不時點點頭、認(rèn)可魑的話語。 原來這里是開封城郊的一個大湖邊,上萬年來自然形成的大湖養(yǎng)育了整片原生樹林,而樹林則是養(yǎng)育了各種蟲魚鳥獸,直到人類在此定居、又日漸繁榮、最終建城。人類曾經(jīng)多次給大湖命名,最近的一個名字、就叫「包公湖」,湖邊建了一座「包公祠」。 包公湖南岸、靠近開封城邊,已經(jīng)被人類開墾得七七八八,但是湖的北岸還是一片鬱鬱森林。因為靠近北岸有一座斷崖,有山有水的好地方、自古以來就有許多山精水怪喜歡憩息,這些山精水怪便使著法子阻止人類進(jìn)一步「開墾」___偶爾從斷崖上弄幾塊大石頭砸下來,變身成人類到城里傳揚湖的北岸鬧鬼事件,還有那么幾回、故意弄開城郊農(nóng)家的羊圈豬舍、把家畜趕進(jìn)林子里分尸,讓組隊尋來的農(nóng)民們心生恐懼……這種種事件,讓包公湖北岸成了一片禁地,尋常人都不會想要靠近;各種精怪們也才保住一片安寧之地。 最近這三百年間,一株老榕樹偶爾探到了一漥帶有靈氣的淺池。也是老榕樹生有慧根,剛好掌握了淺池里的靈氣、逐漸生成意識,它用根鬚霸佔了淺池、還支使精怪搬運泥土,建成了地底下的分靈池。有了分靈池相助,老榕樹在近十年來靈力大增、勢力更加龐大,遂自稱為「老仙」;常用鮮嫩的果子引誘各種鳥獸來為它效力。 最近半年多,老仙聽從一隻百靈鳥的建議,從吸取動物的靈魄、改為吸收人類的魂靈,它發(fā)現(xiàn)自己靈力大增、還有種飄飄欲仙的暢快感,便迷上了吸食人類精魄這事兒。 魑魅魍魎四兄弟原先就認(rèn)識老榕樹,在他正式成為「老仙」的那個春天,還帶了一隊綿羊當(dāng)賀禮___當(dāng)然是從隔壁村子里順手牽來的。老仙吸取羊的魂魄靈力、四兄弟幫著吃掉羊rou以減少分靈池的「壓力」。此后,魑魅魍魎四兄弟就和老仙形成了默契:老榕樹散發(fā)各種花香果香引誘動物靠近,再由行動力十足的四兄弟把動物們抓到分靈池里,分靈池的穹頂便是由老仙的錯節(jié)盤根組成,自然很順暢的吸取了動物們的魂魄,最后再由四兄弟分吃池子里的動物。 這個模式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上百年,老仙很小心、每隔三、五年才會來那么一次,所以原本不太引人注意;直到半年前那隻別有用心的百靈鳥闖進(jìn)林子、給老仙出了餿主意,才會演變成今日的處境。 「那隻笨鳥對老仙極力鼓吹,說是『吃』一個道法人,及得上它『吃』一百個普通人、三百隻牛羊;剛好最近城里將會聚集很多很多的道法人,偷偷抓幾個來『吃』,也不會被發(fā)現(xiàn)……老仙還特地召回遠(yuǎn)在大漠的我們四兄弟,就為了幫他抓道法人。」魑最后還是忍不住告了一狀,對百靈鳥的怨氣似乎綿綿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