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穿,三缺一,將軍速來 第160節(jié)
進(jìn)得殿中,文武百官看到眼前場景,皆大驚失色。 只見龍座旁多了兩張交椅,上面分別坐著長公主也皇后,而魏臨此刻是在龍座上,只不過左右站了兩個武衛(wèi),脖子上架了把刀。 這是幾個意思? 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臣站出來,“皇后娘娘,長公主殿下,你們……” 頓了頓,后半句“這是要造反”被他咽了回去,因為他看到崔小宛帶著一身肅殺之氣站在殿中,幾百個匪軍魚貫而入,將他們包圍。 魏瑾宜站起身,踱了兩步,“魏臨昏庸無能,不顧百姓死活,一意孤行,不配為君?!?/br> “再者,他也不是大巍皇室血脈?!?/br>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魏臨面無表情,看著底下滿朝文武,一言不發(fā)。 “當(dāng)年我母妃誕下皇子,殷沉便將襁褓中的嬰兒掉了包。” 魏瑾宜邊說邊看向殿門。 眾臣循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氣質(zhì)平平的華衣男子一瘸一拐上了殿,偶爾還朝旁瞥上兩眼,局促不安。 張立冬沒見過這場面,昨日長公主才將他的身世告訴他,他現(xiàn)在都沒緩過來。 魏瑾宜振聲道:“這才是我真正的皇兄。” 一時間,朝堂上鴉雀無聲,沒人敢說話。 半晌過去,魏臨才淡淡開口,“你可有證據(jù)?” 魏瑾宜從袖口取出一個明黃信封,封口完好,沒有拆過,上頭蓋了先太后鳳印。 “這便是母后留給我的書信,若你是個好皇帝,這封書信的歸宿便是投入火薪,可惜你不是?!?/br> 禮部尚書上前,接過信函查看一番,“確是先太后鳳印?!?/br> 先太后鳳印已隨棺入葬了,看這信函紙張和印章紅漬,也已有些年頭。 魏瑾宜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拆開信封,取出信紙交到禮部尚書手中,“念?!?/br> 禮部尚書不敢違抗,展開信紙念道:“吾兒瑾宜……” “長公主,這稱呼不合適,老臣還是不念了?!?/br> 緊接著,他將信上所述看完,大致概括了一下。 當(dāng)年先太后已瞧出魏臨心思不正,又見小女兒野心勃勃,奈何她年事已高,只嘆自己沒能替她鋪好路,只好把當(dāng)年掉包一事寫在信中,臨死前交給魏瑾宜。 信中提到先天跛足的皇子,也正好與眼前這位華服男子對應(yīng)上了。 此時眾臣細(xì)細(xì)一瞧,才發(fā)現(xiàn)張立冬雖氣質(zhì)平平,但眉眼與先皇確有幾分相像。 魏瑾宜正要開口,忽然聽得身后傳來一陣低低的笑聲。 魏臨笑得雙肩發(fā)抖,旁邊的武衛(wèi)也不由將刀挪遠(yuǎn)了一些。 “她費(fèi)勁心思將朕換來,養(yǎng)了十幾二十年,到頭來還要這么提防朕……” 他驀地站起身,面上表情像在笑,又像是哭,“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嗎?” 崔小宛在底下冷漠地看著他。 登上帝位也許不是他自己選的,但為君之后猜忌賢臣,迫害良將,為了保守秘密,舍掉無數(shù)人的性命,還丟了十幾座城池,這些都是他自己選的。 魏臨笑著笑著又低低哭出聲,狀似癲狂。 魏瑾宜閉了閉眼,遣人將他帶下去了。 整個宣政殿安靜了片刻,忽然有個臣子站出來,望向張立冬,“那這位才是真正的天子了……” 張立冬連忙擺手,有些慌亂,“我不行,我什么都不會,我也不喜歡當(dāng)皇帝?!?/br> 昨日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會跟皇室掛鉤。 佘鳳站起身,聲音不急不緩,“長公主心系黎民,她堪配天子之位?!?/br> 魏瑾宜也不推讓,來到龍椅跟前,一拂衣擺,徑直坐下。 殿中有人已經(jīng)躬了身,還有人在猶豫。 崔小宛適時喊道:“臣參見新皇,吾皇萬歲?!?/br> 有她帶頭,其余人也跟著躬了身,叩見新皇。 大巍王朝險些覆滅,沒有崔將軍,他們這些文臣都是南蒼國的階下囚,武將也沒命站在殿中。 她扶持誰,他們便奉誰為君。 謝宴匆匆趕來,見到這場面,也是愣了愣。 魏瑾宜一眼便看到他,“謝宴,禁軍今后忠于何人?” 謝宴連忙俯首,“禁軍忠于大巍,從此聽候皇上差遣。” 一切來得倉促,新皇禮服和年號事宜皆交由禮部去辦。 魏瑾宜讓人將張立冬帶下去,目光掃一圈,停在于丞相身上。 “于相年事已高,該回去頤養(yǎng)天年了?!?/br> 于丞相正了臉色,正要推辭,一名武衛(wèi)上前,將一個小冊子呈到他跟前。 他猶疑不定,接過一看,臉色蒼白,忙伏地叩首,“謝皇上恩典?!?/br> 【崔晚】那個小冊子里是什么內(nèi)容? 【佘鳳】那是賬本,從殷沉遺物中搜出來的,這些年他與殷沉狼狽為jian,也是貪污不少。 【佘鳳】這些罪證夠他死全家了。 【崔晚】哦,他兒子已經(jīng)沒了。 【佘鳳】? 【佘鳳】什么時候的事? 【崔晚】就前些天,被閹了扔牢里沒給治,活活熬死的。 【佘鳳】你這么兇殘? 【崔晚】不是我,是月月,還有我麾下的副將。 樊寶珠收拾過細(xì)作,有膽有識,在青牛寨匪軍中的地位已與成九河相當(dāng),現(xiàn)在也是個副將了。 兩人正聊著,又聽魏瑾宜提到佘鳳。 “如今于相辭官,丞相之位空虛,佘鳳滿腹經(jīng)綸,有經(jīng)世之才,當(dāng)即刻入相?!?/br> 有臣子上前阻撓,“皇上不可,她可是……” 他頓住,想了老半天也想不出佘鳳現(xiàn)在的身份,魏臨都成階下囚了,皇后如今應(yīng)當(dāng)是什么身份? 他往禮部尚書的方向看了看,禮部尚書立馬出來解圍,“她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是太后,便沒聽說過太后為相的?!?/br> 佘鳳瞥他一眼,“魏臨便是個假皇帝,我這皇后自然也是假的,怎么現(xiàn)在成太后了?” 禮部尚書遲疑,“這……” 佘鳳好整以暇看著他,“你是想讓皇上奉我為太后?” 那敢情好,這便宜不占白不占。 “非也?!?/br> 禮部尚書想了想,“只是女子入朝為仕,是不是不太妥當(dāng)……” 此言一出,殿中眾人齊刷刷望過來,其中夾雜了幾道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 禮部尚書又往旁邊一看,見崔將軍也是投了一記眼刀過來,這才驚覺自己說錯話,頓時背若芒刺。 此刻他想扇自己一巴掌,什么女子不能入朝為仕,新皇是女子,崔將軍也是女子,他一時就沒反應(yīng)過來。 魏瑾宜挑了眉,又問:“諸愛卿覺得妥不妥當(dāng)?” 妥當(dāng),那可太妥當(dāng)了。 眾臣紛紛站出來表態(tài)。 “臣以為,佘娘子乃丞相最佳人選?!?/br> “臣附議?!?/br> “附議?!?/br> 禮部尚書也垂了首,微微點(diǎn)頭,默默加入附議的人群當(dāng)中,只當(dāng)自己剛剛在放屁。 “還有一事,崔小宛通敵乃是冤案,是魏臨為保守秘密,故意陷害,故恢復(fù)崔小宛鎮(zhèn)國大將軍名號,歸還將軍府,諸臣可有異議?” 殿中安靜下來,這下是誰也不敢有異議。 甚至還有大臣想提議另賞崔將軍黃金百兩,考慮到此刻戰(zhàn)亂,國庫空虛,便也沒吱聲。 崔小宛順理成章恢復(fù)了鎮(zhèn)國大將軍的名號,連帶著手底下兩千多名匪軍也一并歸順朝廷。 戰(zhàn)事還沒結(jié)束。 南蒼軍占去的十幾座城池還未奪回。 魏瑾宜令崔小宛和其余將士在晸京城中歇息幾日,養(yǎng)精蓄銳,軍營也需要時日籌備糧草。 朝會就此結(jié)束。 魏臨被拖下去后關(guān)進(jìn)了暗牢,這個地方曾經(jīng)關(guān)押過崔小宛,如今輪到他自己了。 暗牢不見天日,黑燈瞎火,尿sao味和死老鼠的臭味混雜在一起,隱隱從茅草堆里散出來。 幾個暗衛(wèi)被關(guān)押在其他牢房。 魏臨獨(dú)自一人對著墻,感到無盡的絕望。 沒了。 什么都沒了。 若是二十四年前沒有換子這一出,如今他應(yīng)當(dāng)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莊稼人,沒什么大富大貴,也沒那么多勾心斗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