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裝后死對頭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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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薛瑯臉色已一沉,同他道:“你騎馬去尋一尋潘安?!?/br> 馬兒馱著王懷安往遠(yuǎn)處草原去了,薛瑯下了長安橋,漸漸到了屯田處。 已是黃昏,此時本該是將士們行完晚cao,疲憊地回營洗漱和躺尸的時候,卻見遠(yuǎn)處膳房前一片開闊處圍著一群人,也不知在看什么熱鬧。 他牽馬過了衛(wèi)所,再行了幾步,便見牧監(jiān)急匆匆前來,看到他如同見了救苦救難的菩薩,“將軍竟在此,快快前去看看潘夫子吧!” 他腳步一頓。 潘安竟在這里? “他怎地了?”他問。 牧監(jiān)一時半刻難以說清楚,一張臉糾結(jié)成一朵菊花,上前替他牽著馬,“將軍去看了便知了?!?/br> 一瞬間的躊躇后,他不由分說大跨步往前。 將士們瞧見他的身影,紛紛讓出一條路。 路的端頭,那片開闊處的中間地帶,潘安正坐在一個小馬扎上,面上微微帶著笑意,抱著一根半人高的笤帚不知在作何。 二十幾日未見,匍一相見,他竟一時有些陌生。 他輕吸了一口氣,抬步上前,到了她跟前。 她意識到身畔有了人,抓擠的手一頓,抬頭看向他,粲然一笑,“阿耶,你回來啦?!?/br> 他眉頭一蹙,當(dāng)即轉(zhuǎn)首喝道:“誰給他飲了酒?” 火頭營的皰兵上前,苦著臉道:“哪里飲過酒,是潘夫子吃了毒野菇。晌午他來營中看褐牛時,幾個兄弟正在摘野菇,他一時興起也要跟著摘,不知怎地便將毒菇混在了里頭。原本就沒摘幾個,他占強(qiáng)全都吃個干凈……就只毒了他一人,現(xiàn)下是生了幻覺?!?/br> “如何不給他灌藥?” “我等一動他,他便大喊非禮,無人敢上前……” 他眉頭又是一蹙,便見潘安已偏頭問:“阿耶,你要飲什么?” 此時牧監(jiān)趕過來,低聲同薛瑯道:“他瞧見穿著盔甲之人便喚阿耶,營中的兄弟不敢占他便宜,全都解了甲?!?/br> 薛瑯轉(zhuǎn)首,這才發(fā)現(xiàn)便連數(shù)位在此訓(xùn)兵的副將,也未穿盔甲。 “胡鬧!”他低叱一聲,再垂眼時,卻見潘安兩只手在笤帚上捏擠了一陣,最后雙手做出個捧缽的姿勢向他高舉:“阿耶,飲!” “這笤帚是羊,這是他在擠羊奶,營里的兄弟們都給他追著飲了個遍?!蹦帘O(jiān)道。 “令軍醫(yī)煎藥?!彼谀帘O(jiān),方上前看了潘安幾息,往前探手,虛空做出個接碗缽的姿勢,再抬手一飲…… 她卻坐在小馬扎上放聲笑了幾笑。 他“飲奶”的手一頓,偏眼看她,卻見她一副壞事得手的滿意勁兒,得意地提醒他:“那是羊尿?!?/br> 他不由垂了手。 她笑完,又有模有樣地“擠”了一碗,重新遞給他,“飲這碗。” 他再睨她一眼,上前接過碗,頓了幾頓,作勢抬首去飲。 她“撲哧”一聲又笑了出來,“這也是羊尿!阿耶怎地不識色?奶是乳白,這是黃色?。 ?/br> 薛瑯:“……” 作者有話說: 嘉柔:還想同本紈绔分手?送你喝尿! —— 不好意思,才碼出來。 這兩天實在太疲憊了,腦子完全轉(zhuǎn)動不了。 明天想請個假,恢復(fù)一下狀態(tài),后天中午十二點(diǎn)再更。 第52章 徐徐藥香于營地中漸起。 薛瑯連飲了三碗“羊尿”, 終于有打都護(hù)府而來的副將求見,將他從第四碗之前解救出來。 “阿耶要去何處?” 他身形將動,嘉柔當(dāng)即抱著笤帚站起身, “阿耶可是不喜飲羊尿, 想要逃開?” 曠野四合,天上流云如注,營中數(shù)根火把將周遭照得亮堂。 嘉柔微微歪了腦袋,清澈的眸中隱透焦急。 他的聲音低沉:“喜歡?!?/br> 她瞬間因吃驚睜大了眼睛, “阿耶竟喜飲羊尿?阿耶的喜好怎地如此惡心人?” 周遭“嗤”地起了一聲笑。 薛瑯轉(zhuǎn)眸, 凌厲眼風(fēng)緩緩定在一棵胡楊樹的高處。 李劍抱劍坐在樹杈上, 瞧見他的眸光, 終于舍得主動說上兩句話:“我只會殺人, 不會驗菇。放心, 毒菇吃不死人?!?/br> 薛瑯緩緩垂首, 又冷冷環(huán)視一周。 場上看熱鬧的兵卒們瞬間走得空空, 只余軍醫(yī)手持蒲扇親自在紅泥小爐邊守著藥鍋煎藥,又是吹氣又是扇風(fēng),顯得因忙碌而顧不上去看那些不該看的熱鬧。 嘉柔已牽著她的“羊”到了他跟前, 空著的那只手往前一伸,便牽住了他的手, “阿耶, 你可是要回營里?你帶著兒, 兒與小羊都悄悄的, 阿娘不會知道的?!?/br> 她的手幾許溫涼,卻如蜂蟄一般, 他瞬間便抽離出來, 往旁處看了幾息, 方回首道:“我有要事,你不可跟隨?!?/br> 她一把丟開“羊”,往前撲去,明明能輕易抱住他的腰身,卻不知為何要大手筆的往地下一撲,雙手緊緊箍住了他的腳脖子,撲騰著自己的兩條腿高聲大喊:“阿娘,阿耶要往外頭去尋賣酒的女郎、跳胡旋的女郎、會吟詩的女郎、不穿衣裳的女郎……” 薛瑯垂首看著她這一副無賴的模樣,不由捏了捏眉心,在她喊出第五個女郎之前,終于道:“你若要跟去,便不可多言,不許搗亂……” 她立刻松開他的腿,從地上爬起身,很是乖巧地猛點(diǎn)兩下頭,響亮道:“兒聽阿耶的話?!?/br> 他回首看向軍醫(yī),軍醫(yī)很是能體諒他的不易,連忙道:“再需一刻,湯藥就能成?!?/br> 他轉(zhuǎn)身便往外行去。 她當(dāng)即回身抱住笤帚,一蹦一跳跟著他去了。 衛(wèi)所邊上的一間土坯耳房里,燈燭幾番搖晃。 薛瑯負(fù)手而立站于窗前,目光落在門口一棵樹下的嘉柔身上。 她正一手扶著笤帚,另一手順著笤帚上的細(xì)竹枝的方向一下又一下?lián)崦?,看著是在給小羊梳毛。 近月未見,她面上似乎清減了些。原本圓圓的臉頰,如今顯出一個收得緊致的尖下巴。 也是這般一晃眼望去,他始覺,她比初遇時已長高了一截,只是面上仍是雌雄難辨的模樣,不知要等多久才能長開。 他的身后,前來秉事的副官正低聲道:“敖包節(jié)上向?qū)④娤露局穗m乃龜茲人,然據(jù)鄰人曾提及,一個月前有外邦人曾于他的居所進(jìn)出,曾偶爾說過幾句天竺話?!?/br> “天竺?”薛瑯回首,“那鄰人因何能分辯出天竺語?” 副官忙道:“卑職今日便是帶人去查探此事,那鄰人言,他早年曾在天竺住過幾年,本就會些天竺話。此事卑職也尋人佐證過,確然如此??磥?,又是盤亙在天竺的突厥人出手?!?/br> 薛瑯不置可否,來回踱了踱,便聽外頭的潘安高聲贊嘆道:“哇,好多螢蟲??!” 他不由偏頭望去,卻是衛(wèi)所崗哨上的兵卒在換火把,抖出了許多火星子。 她一句贊嘆過,丟下了她的“羊”,轉(zhuǎn)身便去撲“螢蟲”,那些火星子便紛紛打在她身上。 他眉頭一蹙,已大步出了耳房,轉(zhuǎn)瞬便到了她跟前,拉著她避去一旁。 她兩手相合捧在他面前,緩緩展開,“阿耶,看,螢蟲,它們每只都打著一盞小燈籠呢?!?/br> 憧憧火把下,她的面在橘黃的火光下纖塵不染,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瑕疵。似上好的琥珀的兩顆眼珠鑲嵌在光潔的面上,澄澈地令世人愧然。眼尾有一顆芝麻大的小紅痣,為她的眼眸憑添了幾許惑人的媚意。 他垂首避開她的眸,去檢查她的手,并未見新燙出的傷,卻在她左手掌心瞧見一處才結(jié)了痂的半新不舊的傷,足有半指之長,不知傷了多久,現(xiàn)下還有些微腫。 “如何傷的?”他眼眸微沉。 她由著他的目光看到了她的手,聽懂了他的話,很是努力想了想,便垮了臉,頗有幾分委屈:“阿耶,你昨日去兵部為何不帶兒?兒在后頭追你,摔倒傷了手……” 他心知她說的是胡話。 潘永年直到戰(zhàn)死那年也只是個小小隊正,哪里有上兵部的資格。 “可吃過藥?”他問。 她便癟著嘴點(diǎn)點(diǎn)頭:“是阿耶親手喂的苦苦的湯藥,阿耶領(lǐng)著圣旨的那日,你忘了嗎?” 她雖有些委屈,可似乎被他這般一問,又有些安慰,忙回去樹下抱起她的“小羊”,兩只手忙活了一瞬,便端著一碗什么東西過來,很是孝順地遞給他:“阿耶,飲,你最中意的?!?/br> 他盯著她的手看了幾息,接過她手中的“碗”。耳室里的副將此時方跟出來,她很是懂事地問:“阿耶,可要給趙世伯飲?” 那副將本姓胡,不知為何被她安上個“趙”的姓,想來是將胡副將當(dāng)成了趙勇。 不等薛瑯回應(yīng),她已歡喜地回去又“端”了一缽過來,“趙世伯,給!” 胡副將不知她玩的什么把戲,可看大都護(hù)都已“端”上了一碗,他不端不合適,便也雙手接過來,同薛瑯兩人互看一眼,齊齊揚(yáng)首。 嘉柔歡喜地?fù)嵴?,待胡副將“飲”完,忙詢問:“滋味可好??/br> 他自是要拍馬屁,大拇指一豎,“好味,絕世好味?!?/br> 她由衷地感慨:“趙世伯,你竟與阿耶一般惡心人呢!” 胡副將微微一蹙眉。 他好心配合做戲,這潘安怎地還罵人呢! 此時軍醫(yī)終于趕來,手中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大都護(hù),藥已得當(dāng)?!?/br> 薛瑯上前接過湯藥,輕輕抿了一口,入口自是苦澀,已不太燙,此時飲下剛剛好。 他又同軍醫(yī)低語兩句,待軍醫(yī)轉(zhuǎn)身匆匆離去,他方同她道:“飲過此藥,你便回去莊子歇息?!?/br> 她微有遲疑,“阿耶不同兒一起回去?阿耶要去何處?” 他偏首往遠(yuǎn)處看了幾息,方低聲道:“我有我的路?!?/br> 她面目一皺,眼中瞬間起了霧氣:“阿耶不帶兒?阿耶怎忍心不帶兒一起去?” 她忽然跳起,就去猛推他的手,他一時不查,手中湯藥瞬間被推撒了他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