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想攻略我 第1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這土地里[1950]、被狠戾侯爺占有之后(重生)、掌印太監(jiān)的廢公主、替嫁、重逢[娛樂圈]、我好弱,我裝的、玫瑰私藏(都市 1v1 )、關(guān)鍵詞(先婚后愛)、至死靡它(兄妹 1v1養(yǎng)成H )、暗燈(校園1v1h)
戚杏還勉強(qiáng)維持著風(fēng)度,沈蘭亭掛在戚杏手臂上,腳步虛浮。 邁出春暉堂的門檻,沈蘭亭還是一臉不高興。她一直等著王栩來看她,結(jié)果等她抄完了也未見王栩身影。 “是誰惹公主不快?” 沈蘭亭睜大眼睛回頭,就見王栩站在春暉堂外不遠(yuǎn)處笑看著她。 “王栩!”她放開攀著戚杏手臂的手,提裙向王栩跑去。但因為右手使不上力,她只好單手?jǐn)Q著裙子。 “是誰惹公主不開心了?”王栩含笑問。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沈蘭亭嬌嗔。 “答應(yīng)公主了,怎會不來?”王栩笑道,看了一眼天色,“公主抄得快,我以為還要遲些才能出來?!?/br> 聽得夸贊,沈蘭亭心情大好地?fù)P起眉來:“那是自然,不過我也不算很早出來的,你等了很久了吧?!?/br> “還好?!蓖蹊蚝軠睾偷溃肮髟缧┗厝?,我送公主到太苑外。” 沈蘭亭并不想剛與他說上兩句話就分開,但想到王栩在這里等自己良久,她便不忍心讓他繼續(xù)站著,只好道:“好,你也早些回去?!?/br> 王栩頷首。 沈蘭亭與戚杏在前面走,王栩跟在她二人身后不遠(yuǎn)不近處,三人如此到了太苑外。 “王栩,我走了啊。”沈蘭亭有滿心的話想說,最后化作這一句。 “公主慢走?!蓖蹊蚰克退限I。 轎輦被抬起,沈蘭亭打起轎窗上的簾子向后看,只見王栩依舊站在原處目送她離開,身影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小。 直到轎輦一拐,她徹底瞧不見王栩身影,才緩緩將簾子放下。 王栩目送沈蘭亭離去后也未離開,折身回太苑,在春暉堂外等著。他掩口打了個哈欠,倚墻懶散站著繼續(xù)等人。 周寅尚未出來完全在他意料之內(nèi),只是按照她那個抄寫速度,他覺得到明日周寅都不見得能出來。 日影西沉,夜色漸濃。 春暉堂中又有人從堂中出來,王栩定睛一看,并不是周寅。 第25章 談漪漪原想等著周寅一起走的,春暉堂里只剩下她們兩個,很有難姐難妹的意思。不過周寅卻叫她先回去,說自己還剩下不少沒寫完,她便只得先走。 王栩看清出來的不是周寅后重新靠回墻上借力站著。他等了數(shù)個時辰,這會兒天黑了還在等,實在很有耐心。 他篤定周寅總會出來,亥時宵禁,他至多等到亥時總能見到她。 春暉堂中,魏夫子終于躺夠,從躺椅上坐起來看向周寅。 只見她依舊保持著一模一樣的姿勢跪坐在桌前執(zhí)筆而書,看上去連書寫的速度都不曾變過,同樣地讓人看了心焦。 哪怕天都黑了,她也沒有慌張地加快速度,依舊不緊不慢的。 魏夫子瞥了眼刻漏,終于開口:“還差多少?” 周寅嚇得一顫,停筆抬頭,很乖巧答:“還欠三十三遍。” 魏夫子眉頭一皺:“旁人都能寫得完,你怎么寫不完?”他覺得周寅并不上心,磨蹭到現(xiàn)在。 周寅頓時紅了眼眶,泫然欲泣。 魏夫子年邁,并不能看清周寅神色,只見她不說話,語氣越發(fā)嚴(yán)厲起來:“你可是心中不滿,存心怠慢?”他提倡有教無類,可以接受駑鈍的學(xué)生,卻不能接受學(xué)生沒有學(xué)習(xí)態(tài)度。 周寅肩頭顫顫,似是壓下淚意,帶了哭腔:“周寅不曾?!?/br> 魏夫子愣住。他雖看不清楚,耳朵倒是不背,立刻聽出她是哭了,老人家一下子不知所措。他傳道授業(yè)多年從未教過女學(xué)生,更沒有遇到過女學(xué)生哭了這種事,不由抬頭去看侍立在一旁的助教。 助教也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還在周寅并不是一個會讓人為難的人,她從袖中掏出帕子輕輕拭淚,盡力忍著哭聲道:“連累您二人久等,請您先回,周寅今日一定抄完再走?!?/br> 她這樣誠懇,讓魏夫子意識到她并沒有什么態(tài)度問題,于是更加疑惑。 她為什么寫不完? 魏夫子起身,向周寅去,要一看究竟。 周寅頓時扶案而起,因跪得久、起得急、又未用晚食,這時候她整個人不禁晃了一晃,險些跌倒。 魏夫子愈發(fā)感到棘手,今日深切地認(rèn)識到女弟子與男弟子大不同。他可以毫無負(fù)擔(dān)地嚴(yán)厲斥責(zé)男學(xué)生,卻無法同樣對待女孩。 他眉頭皺成一座山包,拿起她桌上抄寫好的厚厚一沓翻閱起來。 周寅局促地垂首站在一旁,靜待夫子吩咐。 魏夫子起先沒什么反應(yīng),隨著紙張翻動越看越動容。他只是粗看,很快便將這六十七遍《大學(xué)》看完,看罷一嘆,眼神復(fù)雜地望向周寅。 她哪里是不用心,她分明太用心! 平心而論面前這女郎字寫得并不是最好,甚至可以說是六人中偏下的,但她每個字都寫得無比工整,紙張上毫無墨跡,足見是沒有因為被罰而敷衍了事。她是太認(rèn)真,所以寫得慢。 被罰抄者倒后來難免心思浮躁,下筆漸漸潦草。而周寅的六十七張紙每一張都一樣,如同拓印。 魏夫子的眉頭舒展開,態(tài)度軟和下來:“罷了,你不必抄了?!?/br> 周寅非但沒有開心起來,反倒惴惴不安地望著夫子輕聲問:“您不收我做學(xué)生了嗎?” 魏夫子不明白她為何作此想,卻不期想起她的身世,頓時明白她為何敏感不安,不免出言解釋:“只是讓你休息,不必再抄了?!?/br> “可我還沒有抄夠百遍,大家都抄夠了……”周寅猶豫。 “你抄的時間最長!”魏夫子的意思是她最用心,便不必再抄。但他神色嚴(yán)肅,看上去反而像在責(zé)怪周寅抄得慢。 周寅顯得十分慚愧。 魏夫子見她誤解,只得補(bǔ)充:“我已見到你的用心,時候不早了,宮中宵禁,你早些回去,免得明日又來遲?!?/br> 周寅終于領(lǐng)會他的意思,很感激地笑:“多謝夫子。” 魏夫子擺擺手:“快回去吧。” 周寅的開心總是持續(xù)不了多久,她很快抱歉:“耽誤您二位這么久,真的對不起?!?/br> “莫說這些,快回去吧?!蔽悍蜃舆€是聽不慣軟話。 他教的不是皇親貴胄,便是入宮伴讀的貴女郎君。其中也有溫和好脾氣者,但骨子里總有天生的以及后天無意識養(yǎng)成的傲慢。他們的善解人意是高高在上的,稱作“大度”或者更為合適。 而一旦有事情出錯他們很難第一時間自省,總是習(xí)慣問責(zé)。因在生活中他們很少需要遷就別人。 面前這位女郎不同,她自省過度。而這個年紀(jì)自省過度的女郎,多是吃過不少苦的。 這份不同讓魏夫子有些可憐她。 周寅將自己的矮桌收拾好,再度向夫子與助教行禮:“夫子,我回去了?!?/br> 魏夫子叫住她:“拿盞燈走?!?/br> 助教不知從何處拿出一盞點亮了的絹紗燈遞給她。 “多謝?!敝芤妨饲飞?,輕聲感謝助教,又對夫子道,“多謝夫子?!?/br> 魏夫子點點頭:“回去吧?!?/br> 春暉堂外,王栩聽到腳步聲緩緩直起身子看向大門。 只見一?,摤撆鈴拈T中探出,是少女提燈而行。從他這里遙遙看去,見她冰肌雪膚玉骨天成,乖巧中帶著清冷。 是周寅無疑。 他拂去身上并不存在的塵埃,刻意發(fā)出聲音,引她回頭來看。 周寅果然聽到腳步聲,站定回頭,眼中是淡淡迷惘。看到不遠(yuǎn)處的王栩,她rou眼可見地緊張起來,抬足欲行,又大約是覺得拔腿就跑很不禮貌,于是很尷尬地立在原處。 王栩卻不尷尬,向她走去,很自然問:“可否借光?”他與周寅保持適當(dāng)距離,并不顯得冒犯。 周寅微垂著眼,并不看他,將燈遞過去,看上去想盡快將人打發(fā)了。 王栩失笑:“我只借光,并不借燈?!?/br> 他卻還是將燈接過,提在手中:“不過斷沒有男子在還讓女郎受累的,我來提吧?!?/br> 周寅抬起頭輕輕看向他,似乎不解其意。 “走嗎?”他問。 周寅好像莫名其妙被他掌握,不由跟著他的節(jié)奏走,但下意識依舊不想與人牽扯太多:“我自己走就好……” 王栩笑:“夜黑,還是讓我沾一沾女郎的光同行吧,到太苑外將燈還你。”語氣輕快,卻又不容人拒絕。 周寅只好與之同行,卻一左一右相去甚遠(yuǎn),她幾乎走在曲徑的另一側(cè)。 王栩見狀也并沒刻意向她靠近,這或許在一定程度上給了她安全感,讓她沒有越走越遠(yuǎn)。有崔驁做示范,他自覺足夠了解周寅的性格。但凡讓她感受到一絲不安,她便會一下子退得很遠(yuǎn)。 雖然他不好向周寅靠近,卻盡量在不驚嚇到她的前提下努力照顧她。他伸展手臂,讓燈照亮周寅前行的路,自己面前一片漆黑。 周寅很快意識到他的照拂,幾次三番抬頭看他,欲言又止。她終于鼓起勇氣,細(xì)聲細(xì)氣道:“您可以將燈挪過去些。” 王栩偏偏不動:“夜色太黑,女郎注意腳下。” “我看得清……”她小聲道。 夜深露重,秋風(fēng)颯颯,打著旋兒襲來便是一陣入骨寒意。 二人并行,安靜得不可思議,還是王栩打破僵局:“說來今日我倒很幸運。” 周寅好像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嗯”了一聲表示尊重。 “我將東西落在學(xué)堂特意回來取,沒想到出來還能借一借光,你說我是不是很幸運?”王栩刻意引著周寅說話。 周寅拘謹(jǐn),不大愛接話,只輕輕應(yīng)了一聲。 她不熱情卻并并不影響王栩的熱情:“你為何留到這么晚?我聽公主說了些,是因為抄書?”他自然而熱絡(luò),聽起來不過是隨意話家常,不會惹人反感。 “是?!敝芤ё秩缃稹?/br> “辛苦,我之前也被夫子罰抄過,次次抄完手臂都酸痛不已?!蓖蹊蚝逍『核频恼Z氣,自然得不到回應(yīng)。 “今日崔驁發(fā)瘋你還好么?”他自然而然地說起別的,“別怕,他日后不會再如此。” 周寅終于隔著夜色望他一眼,低聲道:“多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