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想攻略我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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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蓬稻草上修補(bǔ)房屋的男人接話:“看這天氣,怕是要下雹子。”他一面說一面在房頂敲敲打打。 “喔唷,那可了不得,地里的東西都要給砸壞了!”馮母因沒有地,幸災(zāi)樂禍的。 “可不是嘛?!?/br> 馮母東張西望,絕不叫人有絲毫懈怠,仿佛這些人是她花錢請來的。她絮絮叨叨,指指點(diǎn)點(diǎn),偶爾斥罵走神的人,院子里滿是她高亢的叫嚷聲。 “哎?你那是什么?”瞧見有人將一根黑鐵棍子釘在房頂上,馮母急忙叫住人。 那人勾勾手,示意馮母過來一些。 馮母狐疑看人,向前挪了些,到房頂下。 那人才低聲道:“這是慕虎館的獨(dú)門寶物,叫辟邪針。將之釘在房頂上,再綁上絲線掛上符紙,一切邪祟無法近宅,能免小病小災(zāi)。不是家家都有這物的,您小聲些,莫叫他人聽見。萬一旁人知道了來鬧,您這原本有的也要沒有了。” 馮母忙捂上嘴,左顧右盼,看見沒旁人才重重松了口氣,眉開眼笑:“你釘,可要釘好一些!” “哎!”那人應(yīng)道,“若旁人來問你家這是什么,你怎么說?” “我便說是道觀求來辟邪的,絕不提慕虎館半個字?!瘪T母十分上道。 昏黃的天幕低垂,上天像是在憋著什么,秘而不宣。直到夜色降臨,地上依舊冷沉沉的,十分悶人。 馮郎君餓了一中午未進(jìn)水米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到了晚間他再不能不吃了。索性他也已經(jīng)想清事情,便很理所當(dāng)然地出來用飯。 馮母心里哪有對兒子發(fā)脾氣的埋怨,見他肯出來用飯高興還來不及,又是哄又是夸地殷勤迎人到桌前坐下。 她分了筷子過去,邊坐下邊道:“你晌午便未用飯,晚上多用一些。” 馮郎君埋頭夾菜,一頓不吃餓得慌。 二人分食了兩道菜,對著桌上狼藉而坐??磧鹤映缘脻M意,馮母才問:“兒啊,白日是誰惹你不快?” 馮郎君文雅地擦了擦嘴,心中沒由來地升起一股煩悶,想要發(fā)火,卻還是忍著脾氣將白日發(fā)生之事言明。 馮母驚疑不定地聽罷,終于忍不住埋怨:“你怎么能叫她聽見呢?你說之前出去看一看??!這叫她聽見,她日后哪里還愿意跟你!” 馮郎君厭煩:“說都說了!能怎么辦!” “那咱們往后該如何是好??!”馮母捶桌干嚎,“咱們一家都靠她養(yǎng)著,沒了她哪里能活啊!” 馮郎君重重拍桌:“有完沒完!” 馮母被嚇得一噎,哽在原處。想到以后沒錢的日子,她嚎啕大哭起來,也不心疼兒子了。 馮郎君猛地站起:“她聽見了又如何?又不是沒有其它法子讓她就范?!?/br> 馮母哭聲一止,聽到有法子,心念一動:“是了!我剛剛是太急了!她都與你私下相會,還能不做我馮家媳婦兒不成?便是知道你心里話又能如何?說出去哪里還有人會要她!” 她終于想通,忍不住笑道:“早該如此,過去看你還要哄著她,若不是為她家的錢和勢力我哪里能眼睜睜看你受這份罪?你可是我們老馮家九代單傳,日后她嫁入我們馮家,就該守我們馮家的規(guī)矩!” 馮郎君順著馮母的話去想,仿佛已經(jīng)看到謝荇嫁與她后認(rèn)命的模樣,心中越發(fā)焦躁起來,恨不得此事能立刻發(fā)生。 他上午被真面目暴露的驚恐攫住,一時之間沒轉(zhuǎn)過彎來,只覺得天都塌了。然而冷靜下來他卻覺得這也不是一件壞事,至于從今往后他不必再與謝荇虛與委蛇。 他一開始還是對謝荇有些喜歡。身份尊貴,容貌過人,舉止嫻雅,是他想象中妻子的模樣。但時間一長,她的溫婉成了無趣,她的守禮成了呆板。她骨子里的清高讓他無時無刻不在偷偷自慚形穢,這與他裝出來的全然不同。 他嫉妒起謝荇,恨她出身尊貴,為了報復(fù),也為了掌握她,在感情穩(wěn)定后他便開始打壓她。 這不是他頭一次這么做,在他還在村子里時就是這么騙著村子里的女孩們?yōu)樗隽斯┧退锷钜约吧暇┏堑腻X。后來他到了京城,自然不會再理會她們。她們要死要活,與他有何關(guān)系? 而他與謝荇的相識自然也是在他的預(yù)謀之中,他皮相不錯,慣會裝相,便是靠著這些來騙人的。他原不該在今早說出心里話,但他近日來很容易就暴躁,堪稱一點(diǎn)就著,也不知是怎么了。 “咱們先同她商量,若能叫她認(rèn)命那是最好,這樣謝家也能多給你些好處。不然她非要撕破臉,叫我們?nèi)ブx家鬧,誰臉上都不好看,謝家也肯定不愿多幫你?!瘪T母掐起心眼兒分析利弊,“可惜你始終不曾得手,若能將她如此那般,最好再讓她有咱們老馮家的種兒,估計她鬧也不會鬧了?!?/br> 馮郎君冷笑:“我如何得手?咱們家住的這種地方我哪里敢?guī)齺??”他未說的是謝荇太過古板,讓他碰一碰都不愿,總將事情推到成親以后。 馮母訕訕的,剛要張口說些什么,只聽得房外爆發(fā)出突如其來的噼里啪啦聲。她愣著,快步跑到門前,只見食指與拇指圈起來那么大小的冰雹自天上向下砸,撒豆成兵般落在地上炸個粉碎,被風(fēng)吹的砸進(jìn)屋來。 馮母連將房門關(guān)上并上了門閂從內(nèi)鎖起,免得怒風(fēng)將門吹開。 “這鬼天氣可真是造孽,昨日下雪今日下雹子。還好今兒個慕虎館的人幫著來修房子,要不今日可怎么熬過去!”馮母頗為后怕。 馮郎君還在琢磨如何將謝荇治得服服帖帖,也沒答話。 門外雹子聲勢浩大,宛如千軍萬馬。 一霎,漆黑的夜被撕開一道口子,天色全白。地面震動,只聽轟隆一聲。 馮母被嚇得一蹦,只聽得房頂上傳來輕微的紙張呼呼聲。 “哎喲!”馮母皺起眉,“該不是今日剛安的辟邪針掉了吧?” “什么辟邪針?什么符紙?” 馮郎君話未說完,又是平地一聲悶雷,叫他渾身發(fā)麻。他迷茫地瞧著自己的雙手,還未想明白自己為何會變麻,就感到一陣灼熱。 房頂上一簇簇火苗燃起,連成一片,整座房子頃刻間被籠在火海之中,馮郎君與馮母連叫也未叫出口成了兩具焦尸。 …… “女郎這是在找什么,我來幫您找吧?”妙華望著周寅矮身在桌下翻找,即使怕極了房外落雷還是想幫她做事。 “天黑,我想添兩盞燈?!鄙倥忧?,聲音顫顫,像是怕極了。 作者有話說: 周寅:害怕打雷! 靈感來源于富蘭克林放風(fēng)箏 第43章 凡來者聲勢洶洶歸去也快。 滾雷排空, 接二連三的霹靂炸開,冰雹嘩啦啦地落,仿佛天上下石頭。四起的狂風(fēng)嗚咽, 一陣陣的慘白光亮。 半盞茶功夫老天才息怒, 冰雹停歇, 雷電散去,留下遍地狼藉。 烈焰熊熊燃燒, 木頭的斷裂聲噼啪響起, 梁柱再支撐不住。 嘩。 馮家的房子轟然倒塌, 符紙早已燒盡,鐵棍落入廢墟之中,未留下任何痕跡。 “馮家走水啦!”有人高聲呼喊。 …… 暖閣內(nèi)燒著銀炭, 絲縷青煙與桌上的汨汨燭火交映。周寅安靜地坐在圓桌前,青絲如瀑垂落在她腰際,稱得她分外纖弱。 謝府今日的早食是小籠包。她認(rèn)真地用筷子夾起一只, 包子皮薄而透亮,隱約可見湯汁在其中流動。她面前擺著一應(yīng)蘸料盤, 但她卻沒有絲毫取用的意思,一手托起小碟在唇下接著,另一只手將包子送入口中。 她用飯時依舊慢吞吞, 但吃相絕佳, 便是看她用飯都是一種極為賞心悅目的享受。 周寅鮮少發(fā)出聲響, 連呼吸都是緩慢無聲的。她在一片寂靜中用完早食,若不是妙華時而出聲, 甚至?xí)屓苏`以為房中無人。 她漱了口, 轉(zhuǎn)身到窗下的長桌前看燈。兩盞怪模怪樣的燭燈燃著, 火苗脆弱極了。 妙華看她終于閑下來, 與之攀談:“女郎,昨夜可真是駭人,那樣大的動靜,好在就一會兒。若是下一整夜今天起來還不知要成什么樣呢。” 周寅貌似心有戚戚地點(diǎn)頭,用發(fā)釵撥弄得燭火搖曳:“好可怕。”軟綿綿的。 “今日還去大女郎那邊嗎?”妙華又問。 周寅唇角上翹:“去的,大表姐需要我?!彼坪醣蝗诵枰獣屗械接鋹偅龑?shí)在愛幫助人。 然而不必等她去找謝荇,謝荇先過來了。 謝荇來得神色慌張,又矛盾地帶著隱隱約約的喜意,讓人感到奇怪。她瞧瞧周寅,又看看妙華。 周寅會意,柔聲道:“妙華,去為我沏一壺茶好嗎?” 妙華應(yīng)道,旋即退出門去,并將門帶上。 周寅這才看向謝荇,好奇問道:“大表姐,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謝荇神情有些恍惚,被問了回過神不由吞了吞口水,用復(fù)雜的眼神看向周寅,最后顫聲道:“表妹,因果報應(yīng)?!?/br> 周寅輕輕挑眉,疑惑不解:“是怎么了?” 謝荇不知該用什么樣的語氣回答,失魂落魄:“馮郎君他,他死了?!?/br> 周寅驚得一把捂住嘴,遲遲不能平靜下來,聲音都微微變了調(diào):“好端端的,怎么會死了?”因著抬手的動作玉袖下滑,露出毫不起眼的佛珠手串。 她咬字發(fā)音與旁人不太相同,有種些微怪異的動聽。 謝荇瞧見她震驚無比的模樣,潛意識中那點(diǎn)懷疑消失得無影無蹤,鄭重同周寅道:“昨夜雷鳴電閃,你知道嗎?” 周寅連連點(diǎn)頭:“聲勢浩大,我知道的?!?/br> “馮家昨夜被雷劈,整座房子都給燒了?!敝x荇嗓子發(fā)澀,“馮郎君和他娘不知是被雷劈死的,還是被活活燒死的。” 周寅雙目驟然無距,不知想到哪里去了,臉色蒼白。她再抬起眼看人時眼眶染了胭脂色的紅,很是無措地喃喃道:“死掉了……” “是啊。”謝荇昨日還在為馮郎君之事煩憂,沒想到事情陡然得到解決,還被解決得干脆利落沒有后患,讓她遲遲無法反應(yīng)過來,總覺得一切并不真實(shí)。 “表姐?!敝芤勇暻託?,“那是不是不用擔(dān)心他會對表姐不利了?” 謝荇一怔,心頭一酸,眼眶發(fā)熱。她看出周寅明明怕得要命,卻在第一時間想到是她從今往后是不是就沒有后顧之憂了。 謝荇心中感動極了,胡亂點(diǎn)頭:“沒錯?!瘪T家付之一炬,家中被燒得什么也不剩。她甚至不必去費(fèi)心搜索那些書信,自有上天為她解決一切。她沒有留下任何證據(jù)。 周寅紅著眼含蓄地笑:“太好了?!?/br> 謝荇徹底安心,確定此事基調(diào)。這是一件好事。無緣無故被雷劈死是件可怕的事,但死的是馮郎君,那就是一件再好不過是事。 他該死。 謝荇終于明白自己內(nèi)心深處最真實(shí)的想法,她的手在顫抖,但不是因為害怕,是痛快。她痛快極了。 她感嘆:“原來這世上真是有因果報應(yīng)的?!辈蝗槐姸嗨婪?,為什么馮郎君偏偏是被雷劈死的?分明就是因為他違背誓言。 周寅似是緩過來些,但或許因為膽子太小,她看上去還是懨懨的:“自然。”說到這里她顯得十分虔誠。 謝荇好奇:“表妹怎會如此信佛?”她一直不明白周寅的信仰,像她這樣年紀(jì)的女孩子實(shí)在不該這樣。 周寅抿起嘴微微一笑:“是佛渡我。” 謝荇聽得云里霧里,卻跟著道:“日后我也要與你一同信佛了,佛也助我?!?/br> 周寅溫順地點(diǎn)頭稱好,眼睛眨啊眨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