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偏執(zhí)丞相和離后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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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著她慢慢往回走:“有些事,還真是只能阿盈自己拿主意?!?/br> 姜知意低著頭,莫名覺到一絲憂傷。從前她認(rèn)識的張玖是個愛說愛笑的少年郎君,對黃靜盈也是溫存體貼,她還曾暗自羨慕過,沒想到短短兩三年,事情竟鬧到了這個地步,最苦的是明明已經(jīng)夫妻離心,偏生和離不得,即使千辛萬苦爭得和離,如今的世道風(fēng)俗,至親的母女兩個,只怕必須分離。 這些天黃靜盈一心忙著經(jīng)營店鋪,情緒剛剛好些,突然又出了這件事,這一次,必定又要鬧大了。 仰臉看著姜云滄:“哥,你幫著盈jiejie想想辦法好不好?” 姜云滄低頭看著她。他最受不得的便是她這樣仰臉看他,眼波柔軟,蒙著淡淡的水汽,每次她這么看他,每次她這樣軟著聲音央求他,便是舍了性命,他也不會拒絕:“好。” 姜知意心里稍覺寬慰,又意識到她的要求有多難,和離不單單是兩個人的事,更多時候是兩家人的事,更何況都是京中有頭有臉的人家,更何況還牽扯到歡兒跟誰的問題。嘆了口氣:“哥,這件事太難了,我總是給你添麻煩?!?/br> “怎么會。”姜云滄輕輕揉著她的頭發(fā),涼而滑發(fā)絲從手心里溜過,這樣的動作,是他在無法擺脫現(xiàn)有身份的情況下唯一最親近,又不逾越的動作。心里有甜蜜的苦澀,他是真的歡喜,歡喜她這樣依賴信任著他,“只要你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給你摘下來?!?/br> “我不要星星,我只想要盈jiejie跟歡兒好好的。”姜知意在惆悵中忍不住帶了點(diǎn)笑,“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要什么星星?!?/br> 是啊,不是小孩子了。他看著她長成窈窕的少女,看著她喜歡上別人,嫁給別人,看著她如今,懷著別人的孩子。不苦澀不嫉妒是假的,可他也只能如此,他還沒能擺脫兄妹身份的桎梏。 是什么時候意識到對她的心思不再是兄妹了呢?是從他下意識地回避,不敢再帶她爬上屋頂看星星的時候?還是每次回來看見她一個人待著一個人玩耍,忍不住心疼的時候?還是她執(zhí)意要嫁沈浮,他恨怒之下去了西州的時候? 姜云滄低著頭:“好,我去想辦法,一定遂了你的心愿。” “哥哥真好,”她眼睛彎彎地對他笑,“幸虧有哥哥在,要不然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br> 姜云滄再沒有比此刻更加確信留在京中的決定是正確的,什么建功立業(yè),什么沙場雄心,所有的一切都不及她一笑,不及她此時輕言細(xì)語地跟他說著話。 目光太熾烈,太容易被看出破綻,姜云滄強(qiáng)迫自己轉(zhuǎn)開眼:“放心,我一直都在。” 兩年前的他太輕率,就那么拋下她去了西州,她總給他寫信,滿紙寫下的都是對沈浮的愛意,他不想看,他恨不能撕碎了這些信,然而他不得不看,他還想知道她過得怎么樣。 知道那寫了滿紙的愛意都被沈浮辜負(fù)時,他真想殺了沈浮。 “那不行呀,”姜云滄聽見姜知意的回應(yīng),“哥哥得快些回西州,阿爹離不開你,西州也離不開你?!?/br> 不,沒有誰,沒有哪里離不開她,唯有他,離不開她。 既然已經(jīng)回來,他就不會再走,他要守著她,這天底下唯有他,永遠(yuǎn)不會辜負(fù)她。 姜云滄岔開話題:“你今天好些了沒?林正聲傷得不輕,接下來這陣子,只怕得是齊浣為主了,或者我再去請個大夫?我總有點(diǎn)不放心齊浣?!?/br> 一句話提醒了姜知意,忙道:“林太醫(yī)在哪里?我去看看他?!?/br> 姜云滄頓了頓:“人我送去太醫(yī)院交給了朱正,你還是別過去了吧,不方便?!?/br> 那邊人來人往,朱正又是沈浮的心腹,的確不方便。姜知意想了想:“要么讓廚房做些滋補(bǔ)的飯食送過去?公中沒有廚房,吃飯什么的肯定不方便,林太醫(yī)這樣子真可憐?!?/br> 姜云滄看她一眼:“都是伺候?qū)m里的大夫,手里的補(bǔ)藥比哪里都多,你放心,虧不到他?!?/br> 然而到底還是答應(yīng)下來:“我這就讓廚房安排上,回頭我親自過去一趟。” 一來看看林正聲的傷勢,二來有些話,他得跟沈浮說清楚。 黃靜盈一路催著轎子,幾乎是飛跑著,很快回到了侍郎府。 張家兄弟多,他們夫妻分在最靠近外側(cè)的小院里,這陣子她不想看見張玖,一直沒讓張玖進(jìn)門,張玖平日里便在書房里住著。 把歡兒交給乳娘,黃靜盈快步上前,推開書房的門。 張玖歪在床上哼小曲,聽見開門連忙去拿書,看見是她連忙又庡?跳起來,笑著說道:“你怎么來了,是不是消了氣,總算肯見我了?” “張玖?!秉S靜盈站在門內(nèi),冷冷叫他。 張玖這才注意到她神色不對,板著臉顯然是在生氣,張玖收斂了笑:“又怎么了?我可沒招惹你?!?/br> “是你讓人打了林正聲?”黃靜盈看著他。 張玖抬抬眼皮,又低下去:“你又聽誰瞎說?我天天關(guān)在這院里門都出不去,上哪里打人?” “那些混混都抓到了,要不要我?guī)诉^來對質(zhì)?” 張玖退后,慢慢地坐回床上,盤著腿露出了笑:“怎么,你這是找我興師問罪來了?” 這是承認(rèn)了。黃靜盈翻騰了一路的怒火此時再也壓不住,上前一步:“你憑什么打人?” “憑什么?憑我想打。”張玖晃悠著,“爺被窩里的事,輪得著一個小小的大夫指手畫腳?呸!” 他啐了一口:“打他都是輕的,惹惱了爺,我打死他!” 黃靜盈再沒想到他能說出這種話,怒到了極點(diǎn):“你!無恥!” “你做下那種齷齪事,你還有臉打人!” “林太醫(yī)如今還昏迷著,如果他有什么事,你等著!” “爺?shù)戎?,”張玖鼻子里冷哼一聲,“怎么,打了他,你心疼了??/br> 黃靜盈滿腔怒火似被冰水當(dāng)頭潑下,怔了怔:“你說什么?” “打了林正聲,你心疼了?”張玖抱著胳膊歪在床頭,“我早就知道你們有貓膩,以前就總背著我去別院見面,姜家二姑娘鬧和離,你深更半夜跑過去又還叫上他,這回還這么巧,我逛窯子,他也逛,還巴巴地跑去告訴你,呵!” 他冷笑:“這些天我挨你的罵也挨得夠了,怎么,許他逛窯子,不許我逛?你對他,可是好得很呢?!?/br> 窯子,窯子。每說一遍都像戳在心上,黃靜盈一陣惡心,想吐,死死掐著心口:“他沒成親,他愛逛哪里都行,你呢?” “你還要我怎么樣!”張玖突然怒起來,“我為了你做的還不夠嗎?” 黃靜盈張大眼睛,看他跳下床,怒沖沖地來回走動:“你不喜歡我房里有人,好,我把那倆丫頭都打發(fā)走了,你說不準(zhǔn)納妾,好,我也沒納,你懷著歡兒大半年,我想親熱一下都不行,好,我也忍了!黃靜盈,你還想要我怎么樣?” 黃靜盈掐著心口,惡心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不對,他說的明明都不對,為什么他如此理直氣壯?“我懷著歡兒,也成了罪過嗎?” “別人家這時候都有侍妾通房伺候,我呢?”張玖拍著胸脯,噗噗作響,“我什么都沒有!你還有什么不知足的?我一個大男人,不納妾不跟丫頭廝混,就偶爾去窯子里逛逛,你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不對,都不對。黃靜盈白著臉,想反駁,又覺得反駁如此可笑,于是笑起來,慢慢搖著頭。真是可笑,夫妻一場,原來同床共枕了整整兩年的人,心里竟是這么想的。 她當(dāng)初,怎么會瞎了眼,沒認(rèn)出他的本來面目呢。 張玖等著她吵,可她沒吵,這讓他有些失望,滿腔的不滿和怒氣沒處發(fā)泄,冷笑著道:“怎么,你無話可說了?” “我跟你,的確沒什么可說的?!秉S靜盈搖著頭,“當(dāng)初是我眼瞎?!?/br> 張玖一下子怒起來:“對對對,你眼瞎,挑了我這么個沒用的丈夫,沒攀上高枝!我早知道你心里不滿,你想著別的男人!怎么,就許你勾三搭四的,不許我逛窯子?” 黃靜盈腦中嗡一聲響,嘴唇哆嗦著,本能地反駁:“你說什么?” “怎么,心虛了?要我一個個跟你數(shù)嗎?”張玖抱著胳膊冷笑,“頭一個姜云滄,他一個沒老婆的漢子,你天天往他家里跑,見了他說說笑笑的,哥哥meimei叫著,誰信你們沒有問題?還有那個林正聲,你對他可真夠好的,他只不過挨了頓打,你就問罪問到我頭上,我是你丈夫,你胳膊肘憑什么往外拐?你敢說你跟他沒有貓膩?指不定你們背地里怎么廝混呢,要不然他事事都聽你……” 啪!清脆的掌摑聲打斷了他的話,張玖捂著臉,瞪大了眼睛:“你敢打我?黃靜盈,你反了天了!” 黃靜盈煞白著臉,水杏眼睜得大大的:“不錯,我打了?!?/br> 她真是瞎了眼,到此時,才算真正認(rèn)清張玖的面目。咬著牙再又揚(yáng)起手:“張玖,你真讓我惡心?!?/br> 巴掌沒有落下,張玖一把推開了她,男人的力氣大,黃靜盈跌跌撞撞摔出去,頭磕到了桌子,只覺得眼前一黑,有什么溫?zé)岬臇|西流了下來。 “阿盈,阿盈!”張玖叫起來,撲過來扶她,“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失了手,阿盈!” 黃靜盈一點(diǎn)點(diǎn)模糊的視線看見他去摸她的頭,他手上很快沾滿了血,他抖著聲音叫她,又打橫抱起她:“阿盈你別怕,我這就叫大夫,沒事的,包一下就好了,沒事的?!?/br> 最后清醒的意識里,黃靜盈拼著氣力推他:“你滾開。” 過午時分,沈浮回到官署,馬秋追過來回稟道:“藥已經(jīng)制好,半個時辰前讓李易和白勝用心頭血送服了,眼下兩個人并沒有什么異狀。” 半個時辰太短,不足以說明這個藥方?jīng)]問題。沈浮思忖著:“朱正和林正聲呢?讓他們今天留下,密切觀察那兩個人的反應(yīng)。” “林太醫(yī)昨晚上被人打了悶棍扔在城南荒坡上,眼下還昏迷著沒醒,朱太醫(yī)忙著照顧他,回了太醫(yī)院?!瘪R秋道。 沈浮皺了眉:“不可能是打悶棍的,查出來內(nèi)情了嗎?” 從太醫(yī)院到清平侯府那條路,沿途住的都是豪貴人家,所以巡街的士兵比別處分外多,沒有什么賊人會選在那里打悶棍。更何況林正聲是個樸素不愛張揚(yáng)的,渾身上下沒有一件值錢東西,錢袋里多數(shù)時間也是癟的,那些慣匪都是老手,不可能認(rèn)他做個有錢人。 這件事,看起來更像是尋仇。 “聽說是姜小侯爺把人送回來的,”馬秋道,“不過姜小侯爺什么也沒說,放下人就走了。” 姜云滄。沈浮回想著花園里那遠(yuǎn)遠(yuǎn)一瞥,她耳上的墜子微微晃動,仰著臉在跟姜云滄說話。呼吸再次艱澀起來,沈浮定定神:“讓人去太醫(yī)院看看,若是林正聲醒了,問問他怎么回事?!?/br> 馬秋答應(yīng)著走了,沈浮換了公服,推開李易的牢房。 李易一下子跳了起來,指尖還沾著干了的心頭血:“大人,那個藥我吃了!” 他聲音嘶啞著,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白蘇狡猾得很,沒那么容易說實(shí)話的,我只怕這藥是毒?!?/br> 他自然也是因?yàn)檫@個顧慮,所以才沒有直接服用,而是先讓他和白勝試藥。沈浮淡淡的:“你是大夫,是藥是毒你自己判斷,記得把脈相和身體的反應(yīng)寫下來?!?/br> 書吏遞過紙筆,李易沒有接,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大人,如果是毒呢?” “如果你醫(yī)術(shù)足夠好,應(yīng)該能救自己一條命?!鄙蚋〉脱?,“需要什么藥材稟報獄卒,所有用過的藥材都要記錄在冊?!?/br> 李易行動如常,頭腦清楚,至少目前來看,這藥并不像是毒。 沈浮轉(zhuǎn)身離開,去了白勝的牢房,白勝同樣沒有毒發(fā)的跡象,沈浮依前吩咐了,留下紙筆記錄。 李易和白勝都是醫(yī)者,醫(yī)術(shù)都不算差,又都跟白蘇關(guān)系匪淺,他們是最佳的試藥人選。如果白蘇沒說實(shí)話,那藥是毒,他們必定會使出全部本事保自己不死,如果白蘇說的是實(shí)話,那藥是真,那么兩個醫(yī)者,又能最準(zhǔn)確的觀測出服藥后的變化,到時候他再服用,也能少走些彎路。 出來時龐泗迎著:“大人,白蘇昏過去了,是否令人救治?” “不急,再等等?!鄙蚋∷尖庵?,“謝家店有沒有動靜?” “沒有,”龐泗道,“岐王那邊也很平靜。” 他們倒是很沉得住氣?!凹纯贪才虐滋K換牢房的事,把消息透出去。” 謝勿疑沉得住氣,白蘇卻未必。除了取血那次,白蘇身體上并沒有受到什么傷害,前幾天她都能扛過來,沒道理此時突然昏迷。 如果她一直昏迷,他就不得不請大夫來醫(yī)治,密閉的環(huán)境一旦打破,就有機(jī)會渾水摸魚。 白蘇,已經(jīng)等不及了。失去耐心的人,最容易出錯。 門外突然一陣喧嚷,有急促的腳步響,沈浮抬眼,看見走廊盡頭處姜云滄大步流星地走了進(jìn)來。 門吏一路小跑追著試圖阻攔,沈浮擺擺手讓人退下,姜云滄進(jìn)了門,挑著濃眉:“讓你的人都滾開!” 沈浮沉默著,對上姜云滄殺氣凜凜的臉。 作者有話說: 大肥章,假期快樂~ 第69章 屋里只剩下他們兩個, 姜云滄上前一步:“沈浮。” 沈浮定睛,抬眼。對面相覷,更能清楚地發(fā)現(xiàn), 姜云滄的氣質(zhì)長相都不像姜家人, 姜家人的容貌都偏于雅致,而姜云滄那張臉上的桀驁之氣壓都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