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珠(重生) 第7節(jié)
“那怎么一下子就好了?” “我怎么知道?大概是神仙顯靈吧!” 方翼扭頭看過去,屋里安安靜靜,和平時一樣。 “行了,大人沒事,你們趕緊回去干活吧?!?/br> “嘖嘖嘖,好你個老季,現(xiàn)在就趕我們走了?!?/br> “那咱們就走唄,要不是來看大人,誰理他!” “說的是?!?/br> 幾人走了幾步,看到方翼還在原地。 “方司馬?你不走嗎?” 萬嵩擠眉弄眼:“我們只是來看大人的,他還有別人要看呢,怎么能現(xiàn)在走?” 幾人露出會心的笑,道:“那我們先走了,方司馬,等會兒見。” 方翼笑了笑,默認(rèn)了。 待他們走遠(yuǎn),他試探著問季經(jīng):“季總管,那我……” 季經(jīng)道:“大小姐去老夫人那里了,過一會兒才會來。方司馬愿意的話,就在這等會兒吧?!?/br> 方翼點點頭。 “那我先去理事了,請自便?!奔窘?jīng)施過禮,就走了。 方翼目送他離開,慢慢回到屋中。 這黃大夫脾氣古怪,不喜歡人多,此刻仆從全都守在外頭,屋里只有他和一個藥童。 方翼目光閃了閃,上前問道:“黃大夫,大人真的沒有別的病嗎?” 第8章 蟲尸 黃大夫奇怪地看著他:“你覺得應(yīng)該有什么?。俊?/br> 方翼頓了頓,道:“晚生只是費解,去請您的時候,大人看起來很不好的樣子。” “哦,這個啊!”黃大夫說,“老夫剛才說了,可能是庸醫(yī)看錯了?!?/br> 方翼不死心:“脈相上也看不出來?大人先前瘦成那樣,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不像沒事的樣子。” “這誰知道?我又沒看到?!秉S大夫極不負(fù)責(zé)任地說。 方翼無言以對。 “不過……”黃大夫又說了兩個字。 方翼一下子提起了心:“什么?” 黃大夫摸著胡須,沉思道:“老夫見到徐大人,感覺他精血虧空嚴(yán)重,像是之前被什么東西啃了?!?/br> “那東西呢?” “沒找到??!”黃大夫揮揮手,“管他呢,反正老夫沒見到,只對自己見到的負(fù)責(zé)?!?/br> “……” 外頭有人問:“黃大夫,給您找了兩件換洗衣裳,您來試試合適嗎?” “你們辦事還挺快?!秉S大夫喜滋滋,“行,老夫馬上去試?!?/br> 他看著方翼:“你……” 方翼道:“晚生在這等著?!?/br> “行?!秉S大夫不疑有他,對藥童道,“三七,這里你守好了?!?/br> “知道了,師父?!?/br> 黃大夫出去了,屋里只剩下方翼和藥童兩人。 藥童向他施了一禮,便拿了個藥缽,坐在病床前慢慢碾著。 方翼回了個笑,收回目光,看向另一邊。 不能接近病床,他沒法找蠱蟲的下落,只能細(xì)想黃大夫剛才的話。 精血被什么東西啃了,符合蠱蟲吸食精元的特性??纱笕爽F(xiàn)在臉上出現(xiàn)了血色,是蠱蟲沒了嗎? 好端端的,怎么會沒了?那苗人明明說過,除非宿主死去,否則蠱蟲就如同附骨之疽,絕對不會消失的。 他的目光漫無目的地掃過,忽然瞧見茶桌上放著幾件衣物,上面紅斑點點,似乎是血跡。 方翼心中一動,走過去。 這好像是先前吐了血的貼身衣物,都已經(jīng)兩天了,為什么還放在這? 季經(jīng)管家甚嚴(yán),絕對不會允許下仆這樣偷懶,那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方翼看了眼藥童,見他只盯著病床,就慢慢翻看起來。 該不會蠱蟲陰差陽錯被吐出來了吧? 翻著翻著,好像看到衣領(lǐng)間夾著一顆米粒樣的事物,他心中一跳,正想仔細(xì)看清楚…… 門忽然開了。 徐吟驚訝地看著他:“方司馬,你在??!” 方翼垂著手,神情自若地向她點頭:“三小姐,我來看大人?!?/br> “哦?!毙煲髀唤?jīng)心應(yīng)了聲,踏進(jìn)門來,“黃大夫呢?” “去試衣服了?!?/br> 徐吟沒說什么,掃向他身邊的茶桌。 方翼很自然地問:“這不是大人穿過的嗎?為何放在這里?” “是黃大夫要的。說是看看父親那晚嘔的血有沒有異常?!毙煲髡f完,轉(zhuǎn)頭問藥童,“查出來了嗎?” 藥童起身施了禮,答道:“師父還沒有看。” “哦?!毙煲飨袷菍@件事沒興趣了,過去看父親。 方翼問:“三小姐,大小姐不來嗎?” 徐吟抽空回了他一句:“jiejie今天陪祖母用飯?!?/br> “這樣啊……”方翼停頓了一下,說,“那我先告辭了?!?/br> 徐吟無所謂地擺擺手。 方翼便拱了拱手,退出了屋子。 原本在看藥童碾藥的徐吟,慢慢直起身,看著他走出去,目光幽冷。 方翼的背影消失,季經(jīng)和黃大夫走了進(jìn)來。 “三小姐?!?/br> 徐吟向他們揚了揚下巴:“查一下吧。” 黃大夫翻了翻,說:“沒了?!?/br> 藥童放下藥缽,稟道:“師父,他停在那好久了,我沒敢回頭。” 季經(jīng)眉頭緊皺,嘴唇抿緊,好一會兒才道:“三小姐,真是他嗎?” “你不是看到了嗎?”徐吟淡淡道,“眼見為實。” “可是……”季經(jīng)實在不能接受,可是了半天,也沒可是出來。 徐吟輕輕道:“季總管,你想一想,要是父親醒不過來,誰會得到最大的好處?” 季經(jīng)沉默許久。 倘若前晚大人真的走了,那么他以后就奉小姐為主了。依大人的意思,大小姐八成會招方翼為婿,到那時,他就會成為刺史府的新主人。 “太著急了啊……”季經(jīng)喃喃道。 大人還在壯年,將來必能更進(jìn)一步。方翼自己也很年輕,二十出頭何必爭著掌權(quán)?何況,他和大小姐連婚約都沒定下,誰知道會不會有意外? 季經(jīng)想不通。何況…… “大人對他恩重如山,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或許,就是恩太重了吧?!毙煲鞯?,“時時刻刻被人提醒,一直欠著債的感覺可不好受。” “若是如此,也太狼心狗肺了!”季經(jīng)狠狠捶了下桌。 徐吟神情更加淡漠。這算什么?跟后來做的事比起來,下毒算什么?他還能做出更加狼心狗肺的事。 季經(jīng)抹了把臉,問:“三小姐,怎么處置他?” 徐吟沒回答,瞥了眼黃大夫。 黃大夫剛把蠱蟲倒出來端詳,接收到她的目光,哈哈一笑:“老夫就是個大夫,你們府里的事,跟我們沒關(guān)系。” 然后把他們往外趕:“你們要議事出去說,這里只治病?!?/br> 看,他這么上道,可千萬別滅他的口。 徐吟不由笑了下,施過禮,便出去了。 …… 方翼直接回了家。 連母親過來問話,他都顧不上,把自己關(guān)進(jìn)屋子,小心翼翼地攤開手。 手心躺著只白色的蟲子,已經(jīng)成了干尸。 蟲子太小,他仔細(xì)看了許久,都沒分辨出是不是金蠶蠱。因為他喂的時候,還是一只蟲卵。 金蠶蠱,顧名思義,應(yīng)該是一只金色蠶蟲樣的蠱,這確實像蠶蟲的樣子,不是金色應(yīng)該是剛孵化不久,還沒長成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