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唯恐路人聽到，李緒一把將他揪過來：“你他媽的——”

    “我認(rèn)真的?！?/br>
    ……

    竇遙原地等待，沒再吭聲。

    李緒面紅耳赤地拽著他的衣領(lǐng)，少頃回過神來，把人僵硬地推遠(yuǎn)。

    “……竇遙老子殺了你，我他媽是直男，我喜歡女的，喜歡這個！”

    見他雙手在胸前用力比了道弧度，竇遙抿嘴笑了一下：“嗯，我信?！?/br>
    “不準(zhǔn)笑！”

    “對不起，沒忍住?！?/br>
    “說了你他媽還笑？”

    我都不惜把自己的人設(shè)凹成yin魔了，給點(diǎn)面子行不行？李緒臭臉到極點(diǎn)，偏偏不能拿眼前這個人怎么樣。

    竇遙盯著他的耳垂，低聲：“以后我能給你送情書么?！?/br>
    “……不能?！?/br>
    “那送你回家？”

    李緒剛想說也不能，猛地想起跟他就住在同一個小區(qū)，只能憋出一句“以后不準(zhǔn)再等我放學(xué)”。

    “那，每晚打電話？”

    “傻逼吧你，”李緒暴走之后情緒又變得有些懊惱，“打什么電話，兩個男生膩歪什么……知不知道這樣我們朋友很難做。”

    竇遙：“所以你會疏遠(yuǎn)我？”

    “……我也沒有這么說?！?/br>
    “那就行了?！备]遙靜靜地看著他，“總要為自己爭取一次。”

    李緒嘴唇動了動，剛想說點(diǎn)什么樓梯上傳來遲欽的喊聲：“上來啊你們倆，站外面當(dāng)門神呢？”

    他只能又把話咽了回去。

    上樓之前竇遙走過來，熟練地從他兜里摸出煙盒：“沒收?！?/br>
    “……”

    到二樓被陳楠奇怪地問：“李緒你耳朵怎么這么紅？”

    李緒捂?。骸皟龅摹！?/br>
    “……那凍得有點(diǎn)狠?！?/br>
    晚上回去李緒直接把竇遙甩掉了。

    獨(dú)自走回家，竇遙發(fā)現(xiàn)父母還沒睡，他媽付萍正坐在沙發(fā)上大發(fā)雷霆。

    “竇志康！老娘倒了八輩子霉才嫁給你這么個東西，要錢沒錢要能力沒能力，你他媽枉叫男人！”

    他爸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蹲在角落偏頭抻脖子：“誰能耐你找誰去，嘁，說我不行，我又不像你那么——”

    “爸，媽?！备]遙皺眉，“少說兩句?！?/br>
    付萍看了兒子一眼，站起來把房門重重甩上。她一走竇志康也不在家呆了，收拾起桌上幾張彩票就出了門。

    回到房間竇遙坐在桌前溫了會書，然后打開qq，發(fā)現(xiàn)自己被拉到了一個群組。

    ——七匹狼

    “……”

    群里除了他還有李緒、遲欽、陳楠龐雷雷、席雯和蔣方方，討論氣氛相當(dāng)熱烈。

    【亞瑟：@l緒人呢？一個澡要洗那么久？】

    【雷二：灰多，搓得久一點(diǎn)可以理解?！?/br>
    三秒不到就顯示“群主方方撤回了雷二的一條消息”，上面那條嗖一下消失了。

    【雷二：胖子你至于這么慫嗎？？】

    【亞瑟：你不怕那我把他艾特出來讓你當(dāng)面說？】

    【雷二：謝遖颩喥徦謝好心人，當(dāng)面就不必了，他能把我骨灰揚(yáng)了?！?/br>
    ……

    竇遙放下手機(jī)去洗澡，回來發(fā)現(xiàn)李緒剛剛在群里冒泡。

    【l緒：這什么群?！?/br>
    【雯子：罵你的】

    【l緒：？】

    【亞瑟：別聽她的，有我在能讓人罵你嗎緒?！?/br>
    【方方：緒哥，我們在商量下個月去郊區(qū)轟趴，我舅舅新開的，不玩白不玩。】

    【l緒：都有誰。】

    【亞瑟：就群里這幾個，你要還想叫誰就拉進(jìn)來，人越多越熱鬧。不過瘸子至今還沒出現(xiàn)，不知道能不能去啊?！?/br>
    半分鐘沉默。

    【l緒：他有事?！?/br>
    【瘸逼：我有空。】

    ……

    竇遙扶額。

    【瘸逼：群主給我改的備注？】

    【雯子：有沒有一種可能，方方不至于這么沒素質(zhì)?！?/br>
    【亞瑟：并沒有被內(nèi)涵到。你們有誰看過緒手機(jī)？他給瘸子的備注是狗逼。】

    【雷二：震撼?！?/br>
    【雷二：@瘸逼，對于自己發(fā)小如此的沒素質(zhì)你什么感想。】

    下一秒蔣方方收到群消息：l緒申請成為群管理，是否同意？

    他趕緊點(diǎn)了同意，私聊問：“怎么啦緒哥?！?/br>
    李緒沒回他，直接在群里把遲欽和龐雷雷禁言。

    【雯子：？】

    【雯子：。】

    李緒懶得給竇遙改備注，順手把他也弄成了管理員，隨便他自己。

    退出群聊，竇遙單敲他：“能打電話嗎?！?/br>
    “不能?！泵牖?。

    還行，起碼沒刪除好友。

    竇遙拿毛巾擦干頭發(fā)，坐桌前整理東西，想起白天那張紙。

    “畫收起來了？”

    -

    李緒站陽臺狠狠吹風(fēng)。

    甚至想抽煙喝酒，將叛逆進(jìn)行到底。

    沒多久meimei跑過來抱住他的腿：“哥你快看我畫的這個大風(fēng)車，你快看你快看?！?/br>
    李緒撇眼，驀地一怔。

    meimei左手拿著他校服兜里那張紙，右手攥著鉛筆。他搶過來，只見紙被鉛筆涂得亂七八糟，畫像基本看不清了。

    “誰讓你動哥哥東西的？”他語氣一秒沉下去。

    meimei被他嚇得縮了縮脖，說了句“是jiejie拿的！”，扔下紙飛速跑開。

    回屋找到橡皮，李緒用力擦了半天，效果還是很一般。整張紙變得臟兮兮的，鋼筆的墨跡也被擦得深淺不一，幾乎看不出原先的人物輪廓。

    手都擦累了他才把紙重新折起來揣進(jìn)兜里，站陽臺上不知道向誰撒火。

    旁邊的手機(jī)忽然嗡了一聲。

    “畫收起來了？”

    李緒靠著墻，無力地罵了聲臟話。

    “早扔了?！?/br>
    沉默兩分鐘，竇遙問他：“扔哪了？”

    “路邊的垃圾桶啊還能哪?！?/br>
    “哪個垃圾桶？”

    “誰他媽會記得?！彼罩謾C(jī)，嘴唇抿緊。

    竇遙很久沒再發(fā)言，半晌才補(bǔ)了一句：“下回要是不喜歡可以還給我，我來處理?！?/br>
    隨市的春暖來得很慢，至今夜里氣溫都很低。李緒木著臉，盯著屏幕一聲不吭，注意到下回兩個字以后淡淡地撇開眼。

    是不是傻逼，這么隨便處置你的心意，你還有下回？

    “我先睡了?！备]遙的文字有點(diǎn)冷感。

    李緒用力揉了揉臉，渾身上下涌現(xiàn)一股莫名的沖動，三秒鐘后直接沖出門。

    -

    剛躺下竇遙枕邊就震了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