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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拂夜在線閱讀 - 第十章:披著羊皮的狼 (鍛心篇) 下

第十章:披著羊皮的狼 (鍛心篇) 下

    流魚與秀真一找上昭琁與白澤,昭琁先是替流魚診斷了體內(nèi)之毒,那是昭琁從未見過的毒藥,但依昭琁所學(xué),這毒藥性緩慢,確如蒙面女子所言一年后方才起效,秀真一問昭琁可否解毒,昭琁取了流魚血液、承諾將研究此毒、盡力研製解藥。

    昭琁主動示好、提供幫助,同樣的流魚也懂得投桃報李,他將佛以子收到郝夫人密信之事告知昭琁,昭琁本對郝夫人起疑,這下更加驗證郝夫人另有盤算。

    安戈與流魚先后著了蒙面女子的道,昭琁心想不如與流魚結(jié)盟,也可趁機(jī)拉近宗家與爐公山的關(guān)係,合作首要即是坦承,于是昭琁將百曉園發(fā)生之事鉅細(xì)靡遺告知流魚及秀真一,流魚這才曉得秀真一無意間捲進(jìn)了一場巨大陰謀。

    流魚道:「這么看來,此事目前有兩個派系,一是導(dǎo)致百曉園園主體質(zhì)變異者、蒙面女子是關(guān)鍵之人,二是意圖殺害百曉園園主者、亦即秀真一的僱主。」

    昭琁道:「蒙面女子要秀真一保護(hù)安戈,那對她又什么好處?解開這點,或許所有的問題就有了答案?!?/br>
    流魚問:「那郝夫人又是哪方?」

    昭琁道:「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br>
    流魚直問昭琁:「宗家真與百曉園園主體質(zhì)變異一事無關(guān)?」流魚聰慧,已然猜到宗家能在百曉園及朱繡銀號聯(lián)姻中得到巨大好處。

    昭琁猶豫片刻,實話說道:「宗家確實嫌疑重大,我也想過是否與宗家有關(guān),但至少刺殺一事能斷定非宗家所為?!?/br>
    秀真一插嘴:「我覺得跟宗家沒關(guān)係,你們想,要是你們宗主想拉攏朱繡銀號,何不自己跟朱繡銀號結(jié)親?用得著搞這么多把戲去設(shè)計百曉園園主嗎?」

    秀真一直接點出了事件癥結(jié),宗家下達(dá)聯(lián)姻命令的時間點是在安戈認(rèn)可蕭氏叔姪之前,若宗家想藉由轉(zhuǎn)化安戈體質(zhì)迫使安戈與蕭氏叔姪培養(yǎng)感情,那便不該急著下令,等到安戈同蕭氏感情穩(wěn)定、水到渠成,安戈體質(zhì)變異才有意義,否則在一開始宗家就可強(qiáng)制下令聯(lián)姻了,由此可見,宗家并非蒙面女子背后之人。

    昭琁與流魚暫時打消對宗家的懷疑,昭琁道:「如今我們能查的依然只有兩條線索,一是蒙面女子、二是秀真一的僱主?!?/br>
    蒙面女子行蹤難覓,昭琁、白澤、流魚不約而同望向秀真一,秀真一連忙拒絕:「我絕對不會自毀行規(guī)的?!?/br>
    流魚試圖引誘:「如果我答應(yīng)讓你在上面呢?」

    秀真一雙眼放光,幻想著挺入流魚身體的快感,笑得一臉yin蕩,流魚的條件誘人,但秀真一依舊踩死底線:「不行!真的不行!」

    流魚向昭琁使了個眼色,表明已經(jīng)盡力,昭琁不慌不忙地從袖中拿出一張小紙條,來信人是袁媛,攤開紙條,上頭只有簡單三個字──「斷頭谷」。

    「斷頭谷」乃是燧明族北分家所在,北分家專職訓(xùn)練兵士,修士人數(shù)亦是四方分家當(dāng)中人數(shù)最多的,斷頭谷出來的傢伙個個驍勇善戰(zhàn),江湖上喊得出名號的有一半都曾在斷頭谷待過一段時日,傳聞要從斷頭谷出師必先殺足一百人,戾氣之重的北分家因而得了個稱號,「尸山血海斷頭谷」。

    流魚見了斷頭谷三字有些不明所以,秀真一卻顯得過于冷靜,似乎努力想掩飾內(nèi)心的慌張與驚訝,流魚知道秀真一從不是個冷臉之人,立馬猜到斷頭谷就是秀真一藏匿的底牌。

    昭琁道:「那日秀真一打算迷暈我,好在我多年試藥、有一定抗藥性,才沒中了他的招,離開鍛造屋后,我便讓袁媛偷偷盯著你們,接著發(fā)現(xiàn)一隻鴿子進(jìn)出屋子,袁媛立刻暗中追蹤,就在剛才我收到她的來信,她跟著那隻鴿子一路追到了斷頭谷,谷內(nèi)高手眾多,袁媛不敢深入,但能確定信鴿入了斷頭谷?!?/br>
    這段日子不見袁媛,流魚以為她護(hù)送昭琁到了爐公山后回了百曉園,此刻方知她是去探秀真一來歷了。

    「你來自斷頭谷?」秀真一一身本領(lǐng),流魚從未問過他師從何處,而今昭琁查出他與斷頭谷有聯(lián)系,斷頭谷擅于教導(dǎo)死士,秀真一若真是斷頭谷之人也不奇怪。

    「……?!剐阏嬉豢粗黥~,沉默。

    昭琁道:「你認(rèn)不認(rèn)都無妨,你只是顆棋子,我要找的是你上面的人,斷頭谷我自會親去查探,找出與你聯(lián)系之人是早晚的事,當(dāng)然若你愿意說便是事半功倍。」

    秀真一兩難之際,流魚的手覆上了他的拳頭,流魚道:「沒事的,不說就不說,不必勉強(qiáng)。」

    流魚的一抹微笑給了秀真一拒絕的勇氣,真正的相伴從不是束縛,每個人皆有選擇的權(quán)利,流魚不愿秀真一顧念自己而背叛內(nèi)心,既然昭琁能查得出,又何必為難秀真一呢?

    秀真一反握流魚的手,解釋:「我與斷頭谷并無關(guān)係,不過我的師父和斷頭谷有些淵源?!?/br>
    昭琁問:「與你通信的就是你師父?」

    「是?!顾D(zhuǎn)向流魚,道:「先前你不是問過我為何成為殺手、做著厭惡之事嗎?是因為我?guī)煾??!?/br>
    「你師父脅迫你?」流魚平和的語氣夾帶著些許憤怒。

    秀真一撓著頭、略顯尷尬,回道:「不是,是我?guī)煾盖妨瞬簧馘X,我只好幫著一起還債。」

    流魚一聽,翻了個白眼,白擔(dān)心一場,他不耐煩說道:「你師父欠了多少錢?」秀真一悄悄在流魚耳邊報了個數(shù)字,流魚瞬間目瞪口呆,本想著以他多年打造兵器攢的積蓄足以替秀真一贖身,這下只能改心意說道:「你還是繼續(xù)殺人吧?!?/br>
    昭琁自知逼不了秀真一開口,她和流魚結(jié)盟,再向秀真一下藥讓他吐露真言也不合適,秀真一已透露他師父欠債頗多,有了這條線索應(yīng)當(dāng)不難查,畢竟從流魚的反應(yīng)看來那數(shù)目定然是天價。

    爐公山已無能給昭琁的訊息,昭琁下一步便是前往北分家斷頭谷,一想到又得舟車勞頓,她無奈地托腮嘆息,這趟出門,先是去了百曉園、后到爐公山,這會兒又得趕往斷頭谷,她祈禱著上天別讓她連最后的南分家都得親自跑一趟。

    昭琁忽然有種奇妙的感覺,從東分家、西分家到如今的北分家,短短時間她半推半就地一路到訪各分家,這真是巧合嗎?冥冥中彷彿有人引導(dǎo)著她一步步追查下去。

    安戈出事,線索指向爐公山,刺殺源頭又和斷頭谷脫不開干係,分家一個個牽涉其中,此事的發(fā)展遠(yuǎn)遠(yuǎn)超過昭琁最初設(shè)想,也許這盤棋最終目的便是將整個燧明族拉下水。

    昭琁決定前往斷頭谷之事須先向宗主回報,斷頭谷谷主飛雪和宗主夫人乃是同門師姐妹,宗主夫人雖出身朱繡銀號蕭氏,卻只是個旁支,家族中身份末微,因此年幼時即被送往斷頭谷拜師,昭琁怎么說都是一名私生女,和宗主夫人向來不親近,連帶著往年斷頭谷谷主祭祖時沒給過昭琁好臉色看,昭琁曉得這此行艱難。

    昭琁寫信給宗主時,硬著頭皮也寫了封信給宗主夫人,希望能透過宗主夫人讓自己在斷頭谷順風(fēng)順?biāo)?/br>
    昭琁在里屋寫信時,白澤間著無事在屋外散步,他隨手從地上拔了幾株狗尾巴草折成草兔,秀真一想起蒙面女子也帶著草兔,連忙將這發(fā)現(xiàn)悄聲告知流魚……。

    秀真一一臉認(rèn)真,猜測道:「他倆不會是一伙兒的吧?草兔聯(lián)盟?」

    流魚聽了后并不意外,他走向白澤,一語道破:「蒙面女子是巧心吧?」

    巧心,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即便在燧明族也不見得有多少人記得這名字,可流魚記得她,那名總是跟在昭娥身旁、無微不至照顧著昭娥的女子。

    白澤停止折兔,轉(zhuǎn)向流魚,道:「巧心已和小姐一起死于當(dāng)年內(nèi)亂。」

    「誰能證明呢?」奴僕的命從來不值錢,內(nèi)亂之時死傷無數(shù),根本沒人留意是否真有巧心尸首,流魚接著說:「我和巧心相處不多,連我都能認(rèn)出她,我不相信你認(rèn)不出來?!沽黥~細(xì)心入微,身形、氣味、語態(tài)全是證據(jù),縱然蒙面女子聲帶受損,聲音的本質(zhì)仍在,流魚不會認(rèn)錯。

    「你對我說這些做什么?」

    「我想知道你們究竟在計畫什么。」

    「我和她不同路。」白澤此言等同證實巧心身份,蒙面女子正是昭娥侍女巧心。

    「那她走向何方?你又走向何方?」

    白澤接著折完手中草兔,他在三隻草兔上施法,草兔像有了生命般在地上追逐跳動,白澤漠然說道:「你可以向宗家告發(fā)我,我不在乎?!?/br>
    「我說過,我相信你,自然也相信巧心?!沽黥~對他們的信任源于對昭娥的忠心,他相信昭娥帶出來的人不會濫殺無辜,所以他才那般篤定巧心不會傷害自己。

    白澤望著活潑的草兔,承諾:「你和秀真一會平安的,只要你們不多管間事。」

    「我和他已在局中,豈是間事?」秀真一被安排刺殺安戈、流魚中毒,他們早不能獨善其身。

    「別逼我殺你?!?/br>
    白澤語帶威脅,秀真一立馬拔刀擋在流魚身前,「流魚,小心!」

    流魚自信對白澤道:「你不會?!?/br>
    「你不了解我?!?/br>
    白澤拿下紗笠、露出一雙血紅瞳孔,他并未散發(fā)殺氣,但秀真一多年的殺手經(jīng)驗告訴他白澤即將出手,秀真一打算先發(fā)制人,正要發(fā)動攻擊,昭琁恰好寫完信從屋內(nèi)走出、出聲阻攔二人相斗,白澤見狀、重新戴回紗笠,默默離開。

    昭琁追問為何起了衝突,流魚隨口編了理由,所幸昭琁并未追究,白澤在燧明族名聲不佳,這樣的情況昭琁見過不少回,未曾多想。

    事后,秀真一詢問流魚為何不揭發(fā)白澤與巧心的關(guān)係,流魚道:「一旦告發(fā)此事,他倆將受燧明族追殺,這不是昭娥小姐想見到的?!?/br>
    「這個燧明族的大小姐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啊?她死了這么多年,現(xiàn)在她兩個手下突然出手,難道是想替她報仇?那也不對啊,我可聽說那個白澤是害死大小姐的罪魁禍?zhǔn)住!?/br>
    「不是白澤。」

    「你怎么知道?」

    「如果你親眼見過他們?nèi)嗽谝黄鸬臉幼樱阋矔嘈诺??!?/br>
    「既然如此,真可能是為了報仇?!?/br>
    「為了報仇,何必找上百曉園園主?他跟昭娥小姐的死毫無關(guān)係?!?/br>
    「也是,說起來他們還是親戚,百曉園園主和朱繡銀號結(jié)親就更是親上加親了,怪不得那女人要我去保護(hù)百曉園園主和他的孩子?!?/br>
    「為何這么說?」

    「你們宗主和宗主夫人就是燧明族和朱繡銀號聯(lián)姻,百曉園園主也是一樣,放眼燧明族,還就百曉園園主肚里的孩子跟你們大小姐血緣最親,我想啊,那個巧心就是念情,所以才讓我去百曉園當(dāng)保鑣。」

    昭琁是私生女,她的兩位兄長則是小妾所生,宗主與宗主夫人只生了昭娥一個女兒,秀真一的說詞令流魚腦中靈光一現(xiàn),照昭琁所說,巧心使安戈體質(zhì)變異并安排蕭氏接近他,說不定目的根本不在安戈、也不在蕭氏,而是為了創(chuàng)造一個與昭娥有著同樣血脈的孩子,安戈本是天乾、難以懷子,故而用了手段讓他轉(zhuǎn)化為地坤,要身手杰出的秀真一去保護(hù)安戈也是為了確保孩子平安降生,如此便說得通了。

    問題在于,巧心為何大費周章造出這個與昭娥血脈相近的孩子?若巧心安排了這些,又是誰意圖殺了安戈?秀真一的僱主想殺安戈與這個孩子有關(guān)嗎?

    流魚自覺找到了整起事件的關(guān)鍵,事涉昭娥,他必要親自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