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魔尊徒弟總是以下犯上 第49節(jié)
蕭鼎之開口:“仙道修士前來尋醫(yī)問藥,爾等收起利器去秉明祭祀為好。” 他先禮后兵的客氣在旁人看來帶著不可一世的疏狂。壯漢頭領(lǐng)是巫醫(yī)族數(shù)一數(shù)二的勇士,身強力壯,有獨特本領(lǐng),威望頗高,向來受到村民崇拜,有些自負(fù)。 仙修會法術(shù),但進了巫醫(yī)村,蠱蟲也不是吃素的。 “寨子有規(guī)矩,凡來求醫(yī)者須闖關(guān),闖關(guān)不過一概不醫(yī)!”壯漢頭領(lǐng)道。 “何時興的這規(guī)矩?”蕭鼎之知那壯漢故意挑釁,耐心有些見底。若非求醫(yī)當(dāng)心誠,他斷不會與這人廢話。 “我的話不可置疑!”壯漢打了個手勢,其余人鉆入?yún)擦窒Р灰姟?/br> 葉瀾玄拽袖著急,想過去化解紛爭,又畏懼蛇蟲鼠蟻。 思量再三,終是想去到蕭鼎之身邊。 每次遇到危險都是他一個人扛,這些危險還都是自己引起的,葉瀾玄過意不去。 當(dāng)他要飛躍險峻時,聽到蕭鼎之輕柔的呢語:“你別過來,提高警惕,保護好自己?!?/br> 葉瀾玄遙望蔥蘢幽綠中的紫色身影,這般溫柔體貼叫人如何守住心不隨他去。 適才的話是蕭鼎之通過心語所傳。 雙修進入至甄境,便可心靈相通,縱有山河阻隔,也能秘密傳音。 不給他添麻煩就是最好的陪伴,他能與那壯漢說話,就不會輕易展開屠殺。 葉瀾玄抿唇握拳,靜待事情了結(jié)。 一股濃霧從山林間溢出,灰黑相間的瘴氣彌漫開來。 林中小動物吸入瘴氣立刻四肢僵硬,倒地抽搐,皮毛腐爛,化為膿水。 這種瘴氣比妖界的差遠(yuǎn)了,蕭鼎之給面子豎起一面輕薄靈盾。 “嗡嗡嗡嗡……”天上傳來羽翅震動聲,黑幕壓頂,巴掌大的殺人蜂鋪天蓋地而來,口器中皆有鋒銳利齒,看準(zhǔn)目標(biāo),席卷而來。 蕭鼎之輕飄避開,但煉化過的殺人蜂不將目標(biāo)分食殆盡絕不罷休。 追逐游戲玩了兩個回合,蕭鼎之不想玩了。五毒馭蠱術(shù)剛剛開場,后面還有四種毒物,得抓緊時間解決。 他雙掌合攏,紅光在指尖匯聚,直沖九霄。 狂風(fēng)驟起形成急速漩渦將蜂群裹入其中。 一陣絞殺后,甲殼如磐石般堅硬的蟲子全被磨成粉末,隨風(fēng)消散。 暗中馭蠱的壯漢吃驚不已。見過仙修,沒見過這么強的仙修,竟能控風(fēng)。 他不信邪,剩余四毒全數(shù)登場,看這少年如何應(yīng)付。 蕭鼎之不僅能控風(fēng),還能引雷。九劫涅槃他已重練到六重,九系靈根中最強的冰暗風(fēng)雷他已全部擁有。 對付這些毒物,才真真是殺雞用了屠龍刀。 葉瀾玄眼看對面山頭電閃雷鳴,心驚rou跳,心語道:“徒弟,你嚇到我了?!?/br> 蕭鼎之沒回話。片刻后,雷電平息,兩山之間鋪開一條盈盈流光的冰晶虹橋。 蕭鼎之站在橋?qū)γ妫种刑嶂鴾喩斫购?,看樣子被雷得外焦里嫩的壯漢頭領(lǐng),心語道:“師尊,過橋來?!?/br> 葉瀾玄心中巨浪翻滾,臉色卻風(fēng)平浪靜,踏上虹橋朝蕭鼎之走去。 崎嶇山路上,威風(fēng)全無的壯漢頭領(lǐng)一頭爆炸卷,垂首在前領(lǐng)路,身后跟著兩乘簡易坐轎。 蕭鼎之閑懶地靠在不怎么舒服的圍背上,摸著下巴發(fā)笑。 葉瀾玄坐得板正,身體隨著轎子的顛簸上下起伏。 他知道蕭鼎之迫人抬轎一半是為了自己不沾上蟲子,一半是慣于享受。這般恣意瀟灑自己八輩子也學(xué)不來。 一只鯤鵬在高空盤旋,寬闊的背上坐著一個黑底繁紋上衣,藏藍(lán)垂膝百褶裙,□□雙腳,踝骨纖秀,身上綴滿銀飾的清妙女子。 風(fēng)蕩銀鈴,清脆悅耳。 葉瀾玄聞音抬頭,敏銳異常的蕭鼎之卻似沒聽見,亦或是選擇性不理,絲毫沒反應(yīng)。 壯漢頭領(lǐng)止步,抬頭用巫醫(yī)族獨有的方言說了幾句話。 懸空的赤足嬌氣地擺了擺,鯤鵬隨即長嘯遠(yuǎn)飛。 葉瀾玄雖聽不懂巫醫(yī)方言,但從壯漢頭領(lǐng)恭敬又柔軟的語氣中大概知曉那女子的身份。 八九不離十,正是要找的巫醫(yī)寒寧。 為證實自己的猜測,葉瀾玄問壯漢頭領(lǐng):“那位姑娘是?” “大祭司長女,我族最圣潔的咪彩。” 聽聞此話,蕭鼎之輕嗤了聲。 所謂圣潔的人骨子里都浪蕩。蕭鼎之偏執(zhí)地認(rèn)定后,很難改變印象。 葉瀾玄同樣。若不是他救過自己,后被靈藥凈化過身體,兩世像換了個人似的嚴(yán)守自律,蕭鼎之也很難對他改觀。 “姑娘芳名是否叫寒寧?醫(yī)術(shù)高超,天下無人可與之比肩?!比~瀾玄繼續(xù)問。 心儀之人受到夸贊,壯漢頭領(lǐng)到底淳樸,憨憨笑道:“正是。阿寧時常外出采藥,見上一面極難,你們運氣很好?!?/br> 葉瀾玄含笑點頭。 劇情沒在這上面給自己設(shè)障礙,確實運氣好。 “我們前來拜訪未攜帶禮物,甚為失禮。不知寒寧姑娘鐘愛何物,回程我讓弟子捎來。”葉瀾玄說。 壯漢頭領(lǐng)摸著自己的煙花燙頭型,婉言謝絕:“阿寧不知會不會接診,現(xiàn)在談禮為時過早?!?/br> 葉瀾玄:“寒寧姑娘有什么禁忌嗎?”多了解些,有助見面交流。 蕭鼎之那名為“占有”的醋壇子打翻了。明知葉瀾玄禮數(shù)周全,卻鉆牛角尖地感覺他像是中意了別家姑娘,要把喜好厭惡,身量胖瘦都打聽一番,再找媒婆來說親般仔細(xì)。 壯漢說:“阿寧對陌生人有些抵觸。適才你們也看見了,她見到陌生人會轉(zhuǎn)身回避?!?/br> “閨秀風(fēng)范?!比~瀾玄贊嘆,“患者來自四方八面,初見皆陌生,她如何肯給人治???” “隔岸對歌,對上便可渡河?!?/br> “這……”葉瀾玄啞口無言。 這么搞,有點郎情妾意互通款曲之意。葉瀾玄無法想象自己站在船頭,與未見過面的女子扯著嗓子對歌的景象。再說自己五音不全,一張嘴這臉丟得干干凈凈。 巫醫(yī)族衣裝頗像南疆人,但本質(zhì)不同,文中也沒有描述過啊。 障礙雖遲但到。 “你族的圣女愁嫁么?”蕭鼎之冷冷開口,“據(jù)我所知,巫醫(yī)族女子選夫婿才對歌?!?/br> 壯漢擺手解釋:“選夫婿對情歌,診病對歌以草藥,病理為主。有些時候?qū)Ω杈湍馨巡≡\了?!?/br> 這就很神奇了。 葉瀾玄轉(zhuǎn)頭看著蕭鼎之。 他曾說自己兒時跟隨方式學(xué)煉丹術(shù),將千種草藥認(rèn)得七七八八,這關(guān)應(yīng)該難不住他。 蕭鼎之感受到葉瀾玄的視線,回眸:“你指望我對歌?” 葉瀾玄眨眼不言,眸色清透,眼睫似扇,忽閃忽閃,滿是希冀。 這纏人的目光不常有,蕭鼎之沉眉,盤算換種方式度過此關(guān)。 來到渡口,蕭鼎之對壯漢頭領(lǐng)說:“各族禮法不同,中原雅樂不高吟。要我們對歌可以,拿筆墨來我們寫在紙上,你拿去給那圣女看?!?/br> 壯漢頭領(lǐng)搖頭:“如此麻煩,沒有這種先例?!?/br> “我便來開這先例?!笔挾χ渖?,“行與不行不由你說,速去與圣女商議?!?/br> 壯漢頭領(lǐng)梗著脖子扭頭,氣呼呼地劃船過河。 葉瀾玄看著扁舟漸行漸遠(yuǎn),說:“高人自有性格,破了規(guī)矩,甩手不醫(yī),如何是好?” 蕭鼎之:“若非顧忌這點,我早就闖寨了。女子心思多,行奇道或許有奇效?!?/br> 葉瀾玄嘆氣。但愿吧。 半刻鐘后,扁舟折返。 葉瀾玄上前幾步,問道:“圣女應(yīng)允了嗎?” 壯漢頭領(lǐng)撐桿停船:“圣女說你們法術(shù)了得,可以例外。但圣女想見見仙術(shù)中的幻影流光?!?/br> 幻影流光,金系高階仙術(shù)。施法后,空中出現(xiàn)巨幕金屏,可在上面書寫作畫,金系仙修用著自娛自樂,也可以彰顯法力。 這要求對蕭鼎之來說省事多了,長袖一揮,掌心發(fā)出一道金光。 四周暗下來,金光浮于空中,如孔雀開屏般徐徐展開,形成一面扇形,璀璨金粉流瀉而下,墜入河水中,金光閃閃,煞是壯觀。 清亮的歌聲悠揚響起,葉瀾玄凝神細(xì)聽。 歌中先問年紀(jì),再問氣色癥狀,與尋常問診無二,只是說的改唱的了。 蕭鼎之無須浮空,指尖靈暈化為筆墨,在金屏上草書。 字跡精妙流暢,飛龍走蛇,跌宕遒麗。見字如面,不羈性格一覽無余。 歌聲稍作停頓,又繼續(xù)響起,卻是葉瀾玄聽不懂的晦澀之詞了。 蕭鼎之對外人向來缺乏耐心,長歌不歇,他卻只寫了幾個字:藥石無效,見面再說。 “那便渡河吧?!?/br> 蕭鼎之不乘船,直接攬著葉瀾玄掠水而過。 岸上站著三個女子,寒寧居中,頭冠上的銀簾垂墜,遮擋了容顏,但隱約可見黛眉朱唇,眼若彎月。 她細(xì)細(xì)將蕭鼎之和葉瀾玄打量一番,道:“金屏?xí)ǔ鲎哉l手?” 葉瀾玄說:“我徒弟?!?/br> “你們是師徒?” 珠簾搖晃,葉瀾玄看到寒寧的目光停留在蕭鼎之臉上。 她說:“仙尊收了個好徒弟?!?/br> 寒寧的夸贊蕭鼎之并不在意,注意力被路邊栽種的草藥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