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靨 第6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太宗皇帝成長計(jì)劃、掉馬后每天都是修羅場、師父曾是萬人迷、白衣天子(重生)、和四個仇敵流落荒島 GL、想他、差點(diǎn)、虐戀情深后死遁了、雙人跳水,拒絕獨(dú)美[競技]、我力能扛鼎
看一眼寒酥臉色,翠微抿唇不吭聲,只是扶著寒酥往回走。 寒酥梳洗過又換了身衣裳,強(qiáng)打起精神不想誤了給姨母請安的時辰。可當(dāng)她收拾好,姨母身邊的丫鬟過來傳話讓她今早不必過去,因?yàn)榱址蛉艘淮笤缇蛠碜隹汀?/br> 林夫人? 寒酥有一點(diǎn)反應(yīng)遲鈍,她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林夫人是誰。緊接著姨母責(zé)罵林夫人表姐的一句句話重新響在她耳畔。 寒酥慢慢閉上眼睛。 一整天,寒酥都在自己的屋子里。她身上沒力氣,人也沒精神。什么事情也做不了,軟綿綿地偎在床榻上。 中午,寒笙跑過來一趟。寒酥強(qiáng)打起精神說自己有一點(diǎn)困,寒笙懂事地摸索著給jiejie蓋了被子才出去。 翠微進(jìn)來,有些擔(dān)憂地望了寒酥一眼,默默添炭火。 “翠微?!?/br> “什么事?”翠微趕忙放下手里的事情,快步走到床邊。 寒酥發(fā)了一會兒呆,才十分緩慢地開口:“姨母對笙笙很好,祁家人也會照拂笙笙,笙笙八歲了,她聰明懂事又堅(jiān)強(qiáng)。所以……” 寒酥吸了口氣,才有勇氣顫聲說下去:“就算我與她分開,就算沒有我的照顧和保護(hù),她也會好好長大是不是?” 寒酥頭一次思考起與meimei分開的情景。只要是想一想,她心里就抑制不住地一陣陣難受。 “可、可是為什么要分開呢?”翠微不懂,“您放心得下嗎?笙笙也一定舍不得您啊!” 寒酥淚水翻涌。她用力閉上眼睛去克制,可是委屈和難過淹沒著她。 自從她入了他的帳,噩夢從來沒有遠(yuǎn)離過她。一朝失節(jié)選擇,永遠(yuǎn)將她困在噩夢里。每當(dāng)她有了喘息之機(jī),又再次掐住她的脖子告訴她并沒有逃走。她一直都困在那個噩夢里。 從始至終,她只想從那個不堪的噩夢里醒過來要一個新開始。 怎么就這么難呢? 可她是寒酥,永遠(yuǎn)不服輸不服軟。 她閉上的淚眼里是狠絕的堅(jiān)定。 翠微很慌張:“您這是怎么了?您要做什么和翠微說說???您別哭??!” 寒酥舒出一口氣,睜開眼睛來平靜地說:“沒事。我想睡一會兒,你出去吧?!?/br> 半月歡又開始折磨著她,讓她不能冷靜思考,她想睡,睡著就不會難受了。 寒酥又開始夢到帳中事。夢中事半真半假,兩個人在夢中昏天暗地地?cái)囋谝黄鹄p綿無距。香汗淋漓呼吸加重,寒酥在夢中醒來,用力握著錦被大口喘著氣。 突然的異樣感覺,讓寒酥抬眼望去。 封岌背對著她,坐在窗前,撥弄那盆綠萼梅。 封岌轉(zhuǎn)過頭,看向寒酥。她臉上浮著一層香汗,一看就知做了什么美夢。 “夢見了誰?是祁朔還是我?”他問。 第53章 寒酥抿唇沉默,然后背轉(zhuǎn)過身去,拉過被子將自己的頭臉埋上,她在一片漆黑的被子里緊閉雙眼。 她聽見封岌朝她走過來的腳步聲,知他立在床邊。 可是因?yàn)樗深^在被子里,就沒有看見封岌伸來想拉開她被子又懸在那里許久未動的手。 寒酥怕封岌會突然掀開她遮擋的被子,看見她落淚的樣子,所以她緊緊閉上眼睛,喉間發(fā)力生生憋著不肯哭。 她心里很難受。一是府里的人應(yīng)該都知道她昨晚徹夜不歸,從而被人知曉她曾經(jīng)的不堪。二是因?yàn)檫@一切是封岌做的。 一床錦被就這樣將兩個人隔絕開,隔著跨不過的溝壑。直到封岌離去很久,寒酥才發(fā)現(xiàn)他走了。 寒酥慢慢掀開蒙著頭臉的被子,環(huán)顧空蕩蕩的屋子,突然不明白他為什么過來。 翠微在外面叩門,低聲詢問寒酥醒了沒有,待得了寒酥回應(yīng),她推門進(jìn)來稟話三夫人叫寒酥去花園。 翠微眼睜睜看著寒酥身子顫了一下,眼中甚至浮現(xiàn)了一絲畏懼。 翠微愣住。她跟在寒酥身邊有一段時日了,極少見她會有這樣畏懼的樣子。下一刻,她竟是看見寒酥雙手捂住臉無聲地落淚。 “娘子這是怎么了?怎么就哭了?”翠微突然就慌了神。 寒酥的眼淚打濕手心,心里難過得一抽一抽地疼。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對姨母。 姨母對她這樣好,可是她要連累姨母顏面無光。 寒酥在意名聲嗎? 既在意又不在意。她從未在乎別人的目光和流言??墒撬谝饧胰耍朔擎萑?,名聲和家人牽連在一起。就像有個為妾的長姐,下面的meimei就很難被娶為正妻。就像她借住在姨母這里,品行不端姨母就會被議論。 她已經(jīng)沒幾個家人了。 “娘子是不是不舒服?那我去說一聲,說您不舒服暫不過去了好不好?”翠微急聲道。 寒酥搖頭。有些事她總要面對的。 翠微無奈,趕忙去給寒酥拿了一身干凈衣服過來。 寒酥用涼水拍了拍發(fā)紅的眼睛,戴上面紗,心事重重地往花園去。 可是寒酥并沒有見到預(yù)想到的審問。 姨母和姨丈坐在八角亭里有說有笑地喝茶吃糕點(diǎn),封錦茵、封璉和封珞都在一邊。 她小心翼翼去看姨母的臉色,見姨母臉上是笑著的。寒酥心里茫然疑惑。難道姨母不知道她昨天晚上一晚上沒回來嗎?不可能啊,她被長舟帶去銜山閣的時候,府里很多下人都瞧見了。 “怎么傻站著?快過來坐?!币棠感χ惺帧?/br> 寒酥收回思緒,朝姨母走過去,在一旁坐下。感受到姨母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寒酥心里有一點(diǎn)慌張——是不是眼睛太紅被瞧出端倪了? “這是沒休息夠。”三夫人皺眉道。 封三爺在一旁點(diǎn)點(diǎn)頭,道:“昨晚累著了?!?/br> 寒酥心口一陣一陣突突跳著,臉頰一瞬間泛紅。 三夫人瞧出寒酥臉色異常,伸手去摸寒酥的額頭,關(guān)切地說:“呦,是有一點(diǎn)燙。是不是昨天晚上整理畫集的時候涼著了?” 寒酥懵了一下,問:“整理畫集?” “不是整理畫集嗎?還是整理文獻(xiàn)?”三夫人也記不清了,轉(zhuǎn)頭去問封三爺。 “都有吧,弈老要畫一整套山河志可是大工程,資料肯定多。不對啊,你問我做什么,問寒酥啊。” 三夫人心想也對,重新轉(zhuǎn)頭望向寒酥。 寒酥有些僵硬地點(diǎn)頭,低聲:“都有……” 她規(guī)矩搭在膝上的手慢慢用力地輕攥了一下,再松了口氣般松開,心里一瞬間有劫后余生的僥幸,同時還有一種說不清的五味雜陳。 姨母囑咐的話還在耳畔。 “這事雖重要,不過你要多注意身體。不能仗著年輕就這么熬,可別把身體熬壞了?!比蛉硕?。 寒酥半垂著眼睛輕輕點(diǎn)頭。 “這是銜山閣送過來的荷包,說是你昨天晚上落在書房了。”三夫人將荷包遞給寒酥。 寒酥雙手接過來,指尖輕輕捏了捏,捏出昨天晚上被卸下來的首飾,還有準(zhǔn)備贈給祁朔的那支玉簪。隔著荷包的布料,她輕輕捏著那支玉簪。 寒酥勉強(qiáng)扯了扯唇角讓自己尋常得體地微笑起來,她心里仍有殘存的不安:“姨丈姨母叫我過來是為了給我這個?” “是啊。順便叮囑你兩句可別太cao勞了。你啊,做起事情來一點(diǎn)都不注意身體??傁矚g熬夜。”三夫人皺眉淺責(zé)。 “我會注意的……” 三夫人不僅是為了叮囑寒酥注意身體,也是因?yàn)樗篮忠幌蚝芘潞昭油?。所以她又說:“你好好做交代的事情,不用怕赫延王。他看著嚴(yán)肅其實(shí)是很好說話的長輩?!?/br> 寒酥抿唇?jīng)]有接話。 一陣風(fēng)吹過來,封三爺裹了裹身上的貂皮大襖,然后立刻捧起桌上的熱茶猛灌一口。 三夫人看了封三爺一眼,又轉(zhuǎn)頭對寒酥說:“瞧你這臉色,倒是不該叫你過來說話?;厝バ菹伞!?/br> 三夫人的話剛說完,封珞跑過來,趴在寒酥的腿上,仰頭看她:“jiejie,jiejie,什么時候還有點(diǎn)心吃?” 封三爺?shù)溃骸白罱鼊e煩你表姐,你表姐要忙大事?!?/br> 寒酥對封珞笑笑,說:“過兩日得了閑就給你做。” “回去休息吧。”三夫人再一次說。 寒酥頷首稱是。封珞趴在她腿上沒動,仰頭稚聲:“我想去找笙笙玩。jiejie,我可不可以去找笙笙玩?!?/br> “可以呀?!焙謱λ崧暋?/br> 坐在一旁的封錦茵翻白眼,嘀嘀咕咕:“這是想著過去蹭點(diǎn)心的……” 寒酥起身告辭,也牽了封珞。封珞轉(zhuǎn)頭叫封璉一起去找笙笙。三夫人又叮囑了兩句不可以欺負(fù)meimei,才讓寒酥帶著封璉封珞回朝枝閣。 經(jīng)過鯉池的時候,寒酥遠(yuǎn)遠(yuǎn)看見了封岌正朝這邊走來。封珞和封璉的侍從還跟在后面,若是繞遠(yuǎn)避開難免令人生疑。她垂在身側(cè)的手緊了緊,硬著頭皮往前走。 “二伯父?!狈猸I和封珞規(guī)規(guī)矩矩地問好。先前還一臉笑容的兩個小孩子見了封岌,立刻嚴(yán)肅莊重起來。 寒酥站在他們兩個身后,垂眸俯身行禮。 封岌的目光似乎并沒有落過來一眼,腳步也沒有半分停滯,面無表情地與寒酥擦肩而過。 偏偏這個時候封珞剛要往前邁步腳底一滑,小身子瞬間一栽歪。 封岌立刻伸手去扶,寒酥也在同時伸手。寒酥拉住封璉晃揮的細(xì)細(xì)手腕,封岌握在她的手上,寬大的手掌將她整只手包裹其中。 他掌心覆在她手背上,熟悉的溫度自手背遞送,寒酥握著封璉手腕的手緊了緊。 封岌停頓了一息才松手。 封珞重新站好,有一點(diǎn)緊張畏懼地道謝:“謝謝二伯父?!?/br> 封岌看向他,又將目光朝一側(cè)挪,在寒酥的身上落了一息,他很快收回視線,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離去。 封珞松了口氣,小手拍自己的胸脯。他有些茫然地轉(zhuǎn)頭問封璉:“哥哥,他們都說二伯父是很好說話的長輩,可是為什么我每次見了二伯父都怕怕的!” 封璉皺著眉答不上來,因?yàn)樗才隆?/br> --